第二十七章都是雞湯惹的禍
收徒的事情,余喬沒有給李巖答復。這時代還是奉行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所以她暫時還沒有再認個便宜父親的打算。這事就先拖拖好了,再說那個李巖也有些身份不明,萬一要是個什么江湖上的魔頭,到時候她少不得也要受牽連。
余喬心里打的小九九幸好沒有讓李巖知道,這要是他知道,別人求他他都不教,這里這個丫頭還在這里拿嬌,他還不得氣死。
雞湯從上午一直燉到中午,整個廚房都是濃郁的香氣,李雪也早就巴巴的跑來跟余喬一起等著。
“李叔,好了沒有啊。”李雪問。
其實余喬也想問的,可她暫時對著李巖還是有點發憷,真怕他嘴里再蹦出什么駭人的話來。
“可以了。”李巖點頭。
“哇。”余喬歡呼。
一鍋雞湯說少不少,可說多也真是不夠幾個人分的。
給李香和周升一人送去了一碗,李巖一碗,李雪一碗。接下來就只剩下了一碗。余喬再三猶豫之下,還是決定得給惠兒送去,本來她想要改善伙食主要就是為了惠兒,只是可憐她辛辛苦苦殺了雞,還一口雞湯沒喝到。
將雞湯用罐子裝好,放進準備好的提籃,再帶上碗勺。余喬小心翼翼的護著雞湯出了門。
一路上嗅著雞湯的香味,余喬直流口水。忍住,忍住,等有了錢,還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余喬按捺住想嘗一口的沖動。
余喬是走的小心翼翼,可有人不是啊,這偏偏有人眼高于頂,愣是沒看到余喬這個小人。
“哎呀。”余喬慌忙側身,雖然最終躲過了相撞的命運,可罐子里的雞湯也撒出了不少。
“你,走路不看路嗎?”余喬怒了,她辛辛苦苦殺了雞,自己都不舍得喝一口,這一下子就給撒了快一半,她這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燒起來了。
那是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個子不高,長的斯文清秀,身上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衫。那人聽見余喬的話,皺了皺眉,盯著長衫上的一片污跡。
旁邊一個小廝打扮的童子,指著余喬就罵了起來。“到底是誰不長眼,你看看我家老爺身上的是什么?還沒讓你賠衫子,你到先得了理了。”
余喬冷哼一聲。“主子還沒發話呢,這狗就先叫起來了。”
那人聽了余喬的話,臉頓時漲的通紅。“死丫頭,你說什么?”
“還想我再重復一遍嗎?”余喬道。
“看我不收拾你。”那童子惱怒的伸手揪住余喬的衣領。
“葉子,放下。”那一直一言不發的白衣少年忽然開口。
“老爺,這小丫頭說話太難聽,不能饒了她。”那童子仍然不依不饒的過來扯余喬的頭發。
“我讓你放下。”少年說道。
“可是,老爺……”那童子還要辯解。
“我的話你也敢不聽嗎?”那少年忽然漲紅了臉。“你還真想不認我這個主子了。”
“老爺,我哪敢啊。”童子急忙說道,可看著余喬的臉上仍然帶著一份厲色。
余喬拍拍被揪的皺巴巴的衣領,給了這主仆兩人一個白眼,便也不再理會,自顧自的往學堂去了。
身后還能聽見那小童不滿的叫囂。“這樣就放她走了。”
“那你還要怎樣,跟個丫頭一般見識嗎?”那少年的聲音很是帶著幾分惱怒。
那童子沒再答話。余喬哼了一聲,不跟她一般見識,她還不愿意跟他們一般見識呢。
到了學堂,余喬將雞湯給惠兒盛好。自個坐在一邊生悶氣。
“怎么了?”惠兒端著雞湯看著余喬一臉氣呼呼的,不禁問道。
“哎呀,就是倒霉,剛才差點被人撞到,雞湯也撒了。”余喬抓抓頭發,剛才那人心可真黑,對一個孩子也下得去手,現在她頭皮還疼呢。“大哥快喝吧,一會涼了。”
“哪里來的雞?”惠兒邊和邊問。
“李叔打的啊。”余喬回答。“這雞還是李叔燉的。”想起李巖,余喬不由的又有了幾分煩躁,這人干嘛非要收她為徒啊,不收徒不是也能教東西嗎。“好喝嗎大哥?”
看到惠兒點頭。余喬樂呵呵的笑了,總算一番心思沒有白費。
“給。”惠兒忽然將半碗雞湯遞了過來。
余喬疑惑的看看惠兒。“干嘛,大哥。”
“你也喝。”惠兒溫柔的摸摸余喬的頭。
“不用了,我喝過了,大哥喝吧。”余喬搖頭,聽到惠兒的話,余喬更是覺得自己這雞殺的值,她比喝了一大碗雞湯還高興。“大哥慢慢喝,我出去跟杏花柱子他們說說話,好久沒見他們了。”
余喬的心情重又好了起來,跟那些小朋友們也多聊了幾句。這不知不覺就到了放學的時間。
“喬喬,下次你還來嗎?”這邊余喬還沒走,就有人開始依依不舍了。
“恩,得空了我一定來。”余喬笑著跟他們告別。
“大哥,咱回家。”聊了半晌的余喬精神頭正足,樂呵呵的拉了惠兒的手。“我跟你說啊,今天杏花告訴我,她家主子……”余喬開始發揮長舌婦的精神,對著惠兒散播八卦。
等到了家里,兩人剛要休息,就見棒子急急忙忙找了來。“惠哥,老爺讓你去前廳。”
“什么事?”惠兒問。
“好像是來了什么人,是個大茶商。”棒子抓抓頭發,憨憨地笑。
“走,大哥,快去看看。”余喬扯著惠兒就跑。
“你慢點,急什么。”
“我當然急了,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要是能找到個大茶商跟咱合作,對咱也有利啊。”余喬拉個惠兒剛要進前廳,忽然發現在大廳里的是今天差點撞到她的那主仆兩人。
“等等。”余喬伸手一欄。“大哥這邊說話。”
“怎么了。”惠兒看到余喬一臉鄭重的顏色,急忙問道。“這兩人可是有什么不妥。”惠兒奇怪,余喬應該不會認識這兩個人呀,怎么剛才還興高采烈的,這一會功夫就變了樣。
“當然不妥,而且是大大的不妥。”余喬重重的點頭。
“你們認識?”惠兒終于忍不住問。
“一面之緣。”余喬點頭。
惠兒皺眉。“他們可是做了什么事情被你看到了?”
這下余喬也不點頭,也不搖頭。“其實,這兩個人,就是今天差點撞到我的人。”
“就是這樣。”惠兒失笑。“怎么這樣小心眼,這樣就記恨上了。”
余喬正色道。“大哥以為我是那樣的人嗎?”
看到余喬嚴肅的神色,惠兒斂了笑容,余喬的確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大哥只是開個玩笑。”
“我知道大哥不是有心的。”余喬道。“這兩個人是不是什么大茶商先不說,可是因為今天的雞湯,也讓我看出了點門道。這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仆人的,這里面的文章大了。”
“哦,此話怎講?”
余喬將今天遇到那兩人的情況細細說了。
“大哥見過這么年輕的大茶商嗎?”余喬冷笑。“好,即便那少年真的是茶商,只怕在家里也是個沒權沒勢的,連個仆人都鎮不住,還能有什么作為。而那個仆人嘴里叫著老爺,可是卻是一副陽奉陰違的架勢。這背后要說沒有人撐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怕這合約要是真簽了,最后得利的也絕不會是咱們。那少年和咱家到時候恐怕都成了人家的踏腳石。”
“我知道了。”惠兒點頭。“這就進去聽聽,他們說些什么。”
大廳里的氣氛有些尷尬,那白衣青年一直說的是口若懸河。可周升依然慢悠悠的喝茶,一言不發。
“爹,我來了。”惠兒上前行禮。
周升看到惠兒進來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看來她這老爹裝深沉也裝的夠累了。
周升清了清嗓子。“兩位有什么事,就跟我兒子說吧,我也乏了,下去歇歇。”
“爹慢走。”惠兒目送周升出了門,轉身看著屋里的兩人。“不知這位怎么稱呼?”
“我姓蘇,單名一個旬字。”那少年上前自我介紹。“家住皖山,家里一直經營茶葉生意。”
“老爺,她,她。”那叫葉子的小童,忽然湊近蘇旬然后沖余喬那里指了一下。
這小動作當然瞞不過余喬的眼睛。
“這位公子,遠道而來所謂何事?”
“近日里聽說素城這里出了一種新茶,就想要見識一下。今天嘗到了果然是不同反響。”蘇旬對于周家派出這樣一個孩子來跟他談判讓他很是意外,終于余喬,他以為只是家里的丫鬟,也沒在意。“所以就想跟貴行做點生意。”
“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蘇老板,就不用客氣了,有話直說吧。”惠兒直接將話頂了出去。
“這個,其實在下家族一直經營茶葉,所以對你們的制茶方法很是感興趣。不知……”那人頓了頓。“你們可愿出售此法?”
余喬瞧著這人惺惺作態的樣子就覺得來氣,還不是眼饞她們家里的制茶手藝嗎。“賣,怎么不賣。”余喬沒好氣的開口。
“不知這位是?”那人沒料到余喬會忽然開口。
“在下的妹妹。”惠兒冷冷的說道。
“哦,原來是舍妹啊。”蘇旬有些尷尬。“在下跟舍妹可能有些誤會,下次我一定帶了禮物前來賠罪。”說完又趕緊沖他的小廝使了眼色。
那叫葉子的童子,連忙上前。“對不住了,小姐。”
余喬冷哼了一聲。“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這……”蘇旬上前施禮。“希望小哥不要怪罪。不知舍妹的話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知道余喬定然不是亂說話,惠兒坦然的應了。
“那不知你們想要售價幾何?”
余喬上下打量蘇旬。“你能做主嗎?”
“這,在下既然來了,當然是能做主的。”蘇旬連忙道。
“那好吧。”余喬點頭。“既然如此,一萬萬兩白銀好了。”
“你。”蘇旬頓時知道自己被耍了,不說十個蘇家,就是百個蘇家也不值這么多銀子。“你是記狠今天路上的事嗎?”蘇旬氣急。“堂堂一個周家,就由著這樣一個小兒反天了嗎?”
“我不記恨。”余喬搖頭。“不過,你們要怪就怪雞湯好了,都是雞湯惹的禍。”余喬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