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童養媳

畦霧山(二)

畦霧山(二)

“公子可喚我童依,我是依翠居的綠衣侍女。公子請隨我來。”童依指著不遠處的房舍,“此處是依翠居,公子可先在此等候,彩依姐姐已經去通報我家主人了。”

自立起之時,于佑就覺氣血順暢,手腳也活動自如,知是童依方才近身之時,已施了解藥,于佑也不點破,跟隨在她身后向前走去。

這房屋全用大石砌成,屋角、窗臺上都雕著各種鳥獸。雖不華美,卻有著樸實的風韻。于佑方在涼亭中坐定,就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這分明就是那時遇到的女子。

童依直呼:“彩依姐姐來了。”

只見一白衫女子在于佑眼前落下,此女子面容秀麗,眉宇間滿是笑意。“公子果然來了。”

“在下于佑,此次前來拜見,實是有事相求。”于佑急忙道。

“公子的來意,我等已知,公子不必著急,我家主人已在準備行裝了。童依,先帶于公子去療傷更衣。”

“是。”童依應道。“公子請隨我來。”

穿過走廊,道路隱沒在一重厚厚的紗幕之中,才進入就有一股熱氣襲來,原來在這幕帳之中有一方小潭,流動的水流中不斷有熱氣升騰。這分明是一口溫泉。

“于公子,這里是我們煉制的百花丹和百花露,一為內服一為外用。公子沐浴前請先服用百花丹,此處泉水也有療傷的功效,配合百花丹的藥力,效果更佳。公子的衣物稍后我就放在門口,公子可自行取用。”童依說完就退出帳外。

天色將暗,于佑方沐浴完畢。一日的疲憊全無,想起山下駐扎的大軍,于佑又著起急來。喚了童依幾聲,竟無人應答,幾間房舍也燈光全無,整個地方全無半點人氣。于佑心中氣惱,“這樣的待客之道,有失風范吧!”

“于公子恕罪,童依怠慢了。”童依的聲音忽由身后傳來。

于佑一驚:“你何時回來的?”

“就在公子方才說那句話之前。”童依的語氣里透著一些委屈。

于佑的怒氣頓時消了。“我此次前來只為了找一熟悉畦霧山水道的人。軍情緊急,恕在下失禮。”

“于公子,我家主人原想親自為公子帶路,只是家中出了些事,主人暫時脫不開身,現由童依代勞,方才童依就是去主人那里取路上必備的器物。”

“那勞煩姑娘了,不知姑娘要何時動身。”知道童依是帶路之人,于佑當即對她客氣起來。

“公子不是說軍情緊急,我們此刻下山,三更十分即可到達。主人吩咐了,公子請隨意差遣,童依定像服侍主人一樣服侍公子。”

“姑娘不必如此,能為我軍帶路,于某感激不盡,只是此去山下,路途并不短暫,這……三更如何能到達山下?”

童依微微一笑,拉起于佑的手,直向屋后掠去。只見屋后懸崖絕壁,深不見底,于佑還不及細想,身子已處在半空之中,那童依緊緊抱住于佑,竟使出了千斤墜的功夫,只見兩人的身子急速下墜,只片刻就失去了蹤影。

此時縱是溫玉滿懷,于佑也無心消受。迎面而來的氣流似鋼刀一般,于佑不得不運氣抵抗。將落至山底時,童依忽然雙足一并,凌空一點,于佑忽覺身子一輕,下墜的勢頭儼然卸了一半,后見她手中亮光一閃,似是拋出一根銀鏈,那鏈子直釘在山壁之上,童依借力在山石上一蕩,于佑覺得身子反而有了上升之勢,只在瞬間童依反手一抖,那鏈子就又收入袖中。隨后,童依只在山石間幾個縱躍,就輕輕落在了地上。

“公子,冒犯了。”童依垂手而立,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姑娘真是好功夫,佩服。”于佑誠心地雙手交握,深施一禮。

“公子不可,童依只是一個婢女,怎敢如此。”童依似是慌了,完全露出一幅小女子的可愛神色。

于佑忽然笑了,多么清純、可愛的女孩子,還沒有長大呢。“走吧,軍營就在前面。”

于佑快步前行,雖是無心比試,可于佑還是使出了生平絕學,如飛一般在樹林間穿行。童依不緊不慢的跟著,竟是不落下分毫。

兩人這樣的速度,還沒到三更,軍營已在眼前了。可是軍營卻與于佑走時大有不同,只見營帳全無,燈火俱熄,似是要起兵拔營一般。

于佑正待上前,一人在前方大喊:“是于統領嗎?”

于佑聽得是凈笙,連忙接口。“正是,將軍可在?”

“將軍已在船上,只等你回來呢。”凈笙策馬近前。“人可來了?”

“來了,我們即刻前去。請頭前帶路。”于佑心中感嘆,將軍可真是料事如神,連他下山的時辰都拿捏的不差分毫。

于佑趕到河邊,只見五十艘大船早已列隊整齊,只等一聲令下,就可起程了。童依跟在于佑身后,一刻也不敢遠離。

“辛苦了。”將軍老遠就來迎于佑。“人可來了?”

“來了。”于佑閃開身子,把童依讓到人前。

只聽得一片唏噓之聲,童依頓時窘迫的紅了臉,手足無措的望著于佑。

“不得無禮。”將軍的目光四下一掃。“不知該如何稱呼姑娘?”

“童依。”童依的聲音還帶著一點顫音,可神色間卻已不再慌亂。

“童姑娘可曾走過此處水路?”

“不曾走過。”童依剛說完,只聽下面議論又起。

“那姑娘可帶有地圖?”將軍又問。

“沒有。”這時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那你如何為我軍帶路?”

“我……”童依沉吟一聲,帶點哀求的望向于佑。

“將軍,請聽末將一言。”于佑上前施禮。

“講。”將軍的眉宇間隱隱帶著點怒意。

“將軍,童姑娘既然不說,自是有她的苦衷。末將以人頭擔保,她絕對有能力帶領我軍平安到達卣洲。”于佑也不知道他怎么會為一個相處不久的女子立下軍令狀。

童依感激的對于佑微微一笑,同時將暗藏在袖中的黑色小盒悄悄沖于佑晃了晃。像是有話要跟于佑講。

許將軍的目光在于佑和童依身上流連了片刻。

“好,傳令下去,即刻起航。”

軍隨令動,霎時間火把紛紛亮起,幾十艘大船徐徐駛進畦霧山山底,許久方才見那火光隱沒在幽暗的水道間。

洞內寒氣森森,隱隱有冬天的氣息,只著單衣的將士們不由都縮起了脖子。洞內極暗,火把的光只能照亮船體周圍一尺的范圍,但依然可以瞧見洞壁上怪石林立,個個張牙舞爪,如鬼魅一般,一時間只聽得耳邊激流汩汩,竟無一人言語。

于佑正覺心中氣悶無處發泄,忽聞歌聲起,聲音婉轉清冽,于佑朝童依望去,只見她淺笑盈盈,朱唇輕輕開合。

風卷珠簾,煙起翠屏

紅樓珠角晨暮

紅瓔珞,碧玉釵

不知妝罷為誰

獨依欄,盼君歸

珠翠的聲音在洞內久久回旋,仿佛一道氣流自心底劃過,于佑頓覺精神一振,心中氣悶全無。

“公子。”童依歌罷,近前道。“童依獻丑了。”

“哪里,唱的太好了。”于佑忠心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