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童養媳

第一百零一章 初見

第一百零一章初見

“老爺,今個去赴宴嗎?”師爺五峰腆著肚子,垂首立在廊下。

“不去。”忙著在案子上作畫的惠兒根本連頭也不回。每日里總有些商賈之家前來邀請,初時他礙于面子倒也去了幾次,可那些人實在鬧得太過,就連白日宣.淫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他即不喜歡那種氣氛,何苦還要去受那份罪。

“你去將人都打發了,以后這種帖子不用拿進府里。”惠兒只顧著低頭作畫,不多時,一株翠竹躍然紙上,惠兒端詳了片刻,卻皺著眉頭擱了筆。心境無法融入畫中,再畫也是枉然。

“是,老爺。”師爺施了禮退下去了。

惠兒望著那色彩鮮艷的朱丹,一種煩悶的心情逐漸襲上心頭。每天除了看書,作畫,他這個縣太爺仿佛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還要應付那些商人,當真是無聊。

每日里,只有在收到余喬的來信時,他才覺得開懷。

窗外傳來熟悉的咕咕聲,惠兒期近窗口,只見一個黑影快速俯沖下來。惠兒的心里忽然一陣輕松,他伸手解下鴿子腿上的竹筒,將里面薄薄的紙片展開攤平。余喬的信一如既往的簡潔明了,只是信里的內容卻讓惠兒心頭一驚。雖然余喬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晚上家里遭了賊,賊首已俘。其他的并沒有多說,可正是因為這樣,惠兒卻能猜到余喬一定隱瞞了什么,如果真是遭賊這樣的小事,余喬一定會在信中大肆興奮的描繪當時的場景。如今只是這樣,卻是她不愿讓他知道了。

惠兒垂著頭愣了一會兒,月白色的常服袖口垂在朱丹的盒子里,沾染了一片斑駁的紅,惠兒卻毫無所覺。

過了片刻,他忽然提起筆來,飛快的一揮而就。寫完之后他并沒有將信裝入竹筒,反而揚聲叫人進來。

梳著雙髻的小廝年齡不過十一二歲,卻有雙靈動的大眼。“老爺有何吩咐?”

“將這信,差人送給京城顧相爺的公子顧碩。”

那小童的眼睛閃過一道光芒,他急忙垂頭應道。“是,老爺。”

等童子帶著信退下,惠兒轉身從架子上小心拿下一個檀木盒子,打開盒蓋,里面整齊的碼著一疊信紙,這些都是余喬平日里寫來的信。他將剛看過的那一章也放進盒中。這才又裁了一張小紙給余喬寫了回信。信里也不過寫些這兩日的瑣事。

將信裝好,放飛了信鴿,惠兒卻沒有向往常一樣開心起來。一種隱隱的擔憂讓他心情越發郁悶。

往府里交代了幾聲,惠兒便信步出了側門。他有些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有時也會盯著賣東西的小販看上一會兒。直到他聞到小巷里飄出的那抹酒香,他才驚覺,原來他竟然走到酒肆門口。雖然只是偶然,可這說明了什么?惠兒搖搖頭,難道他也開始懂得品味那杯中之物了嗎。

惠兒進得酒肆,四下打量,整個酒肆里也只有兩位客人,一位身著粗布衣裳,深秋的天氣,卻是坦胸露乳,桌上放著一個銅子一碗的粗劣燒酒,邊喝還邊拍著大腿,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淫詞穢語。惠兒皺皺眉頭,剛想轉身離開。卻忽然被坐在桌角的黑衣男子吸引了目光。那男子靜靜地坐著,動作悠然的品著一碗燒酒,那男子身上的配飾精致,并不像是普通人,可是他喝著那樣劣質的酒,卻像喝著這世上最美味的佳釀。他的面前沒有佐酒的小菜,卻放著一本書,一本發黃破舊的書。每喝一口酒,他就翻動一頁。

惠兒又轉回身去,在離那人最近的一桌坐下。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翁挑了門簾自后堂走出來。“客官要些什么?”老翁來到惠兒桌前。

惠兒指指黑衣人那邊。“跟他一樣吧。”

“好,客官您稍等。”老翁說完便回到后堂打酒。

惠兒又趁機打量那黑衣男子,坐的近了,便能發現,他身上的衣衫雖是黑色,可卻繡滿了暗紋,不仔細看并不能發現。這樣一身衣衫怕是手工上等的秀娘也要一年才能繡的完。這樣一個人,出現在一個環境骯臟的小酒肆里,這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

惠兒總算明白方才他為什么會覺得怪異,這人身上的氛圍跟這個酒肆格格不入,就好像一枚珍珠落在地面,那種光芒怎樣也遮掩不了。

等酒送上來,惠兒嘗過之后微微皺眉,這發酸的味道著實讓人難以下咽,那個人怎么可能喝的這樣平靜淡然。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那人喝完了酒,將書收進懷里,然后在桌上放下幾個銅錢,慢慢出了店門。神使鬼差的,惠兒也跟著站了起來,飛快的從荷包里掏出錢扔在桌上。跟著那男子出了門。

那人慢悠悠的,走過長街,然后七拐八拐的走進一條僻靜狹窄的小巷。惠兒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再跟過去,他轉身想要離開。卻聽到小巷內傳出低低的笑聲,那笑聲青幽幽的,讓人心里發寒。

“跟了我這么久,現在這樣的地方,讓你動手可好?”那人氣定神閑的語調讓惠兒覺得一陣尷尬。

“這位兄臺,真是抱歉。”惠兒抱拳施禮。“在下只是在酒肆里見到兄臺,見兄臺,衣著華麗,氣質非比常人,卻喝著幾文錢的劣酒,覺得有些好奇。所以才跟著看看,并非想要對兄臺做什么。”

那人如電的目光掃過惠兒,惠兒卻只是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我如今甘愿束手就擒,你卻不敢動手了嗎。”那人冷笑。“還找什么理由,過來吧。”

“你真的誤會了,我就是在酒肆里跟你偶然遇到,看你衣著特異。”惠兒苦笑,他不過是看這人有些特異,想要跟著看看,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罷了,誰知竟然被人誤解成想要殺人越貨的賊人。

那人似是有些不耐。“衣著特異?你是想要我這纏紋嵌花大氅,還是這些配飾,想要就都拿去吧。”那人干脆脫了外袍,將身上的配飾也都扯下,利落的往地上一丟。

惠兒揉了揉額角,沒想到這人如此干脆,也不容他解釋。想他堂堂七品縣令,也是朝廷命官,竟然被人如此誤解,這要是被人聽了去,他哪里還能有什么威信。“罷了,你若要不信我,我說再多也是無用,告辭。”惠兒一拱手,大步向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