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師父歸來

眼看著京里的年節氣氛越來越濃，余喬也愈發忙碌起來。家里的事情李香和周升已經不大管了，每日里喝喝茶，養養鳥，種種花，這日子過得極其滋潤。這可苦了余喬，她除了要兼顧家里，幾個店鋪的生意也是必須要管的，尤其是到了年末，要查賬，要統計貨物和銀錢，直把每個店里的賬房都累得恨不能生出四雙手來。

各地分店的營業情況也要匯總分析，還要根據各地的具體情況調整營業方案。這些事無法假手他人，只能由余喬和袁振一起辦。余喬現在就像那熱鍋上的螞蟻，一直轉個不停。偏偏越是年關，爹娘越想念惠兒，書信往來也比平日頻繁，害的余喬每日里還要抽出半個時辰來給惠兒回信，不過信里大多也是說些當日的瑣事，嘮叨嘮叨余喬心里也覺得暢快些。

綻放里的那些個歌姬舞伶們雖脫了賤籍，可也是無家可歸的，余喬自然也不能冷落了，她這里還需要人家撐場面不是。這別人家里過年熱鬧，綻放里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年節所需的物品早已紀差人送了來，可余喬怕這些人大里聚在一起覺得凄涼。干脆讓她們商量著弄個迎新晚會自娛自樂，這有個事做也省的她們想東想西的。可沒想到這些人還真下功夫，那節目弄得比平日里演出還要賣力，看的來慰問的余喬暗暗咬牙。“行，你們排的節目好不是，那我干脆給你們弄個大場面，也不枉費了你們的這份心意。”

這廂余喬犯了倔勁，想著要把這迎新晚會辦得跟春節晚會一樣強大。干脆就丟了家里的事情，住到綻放當起了總指導。這可急壞了管家古達，家里沒了拿主意的，有些事情他這管家也不敢做主啊，太太那里沒了小姐的命令也是不能去打擾的。他只能每天兩頭跑，幾天下來就瘦了幾斤。

這節目排的差不多了，可也得想法子給推銷出去啊，不然不是白白這么辛苦。這年代最權威的觀眾莫過于皇宮大院里的諸位了。可這想要進宮去表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顧碩那里，端王府那里余喬都上門隱晦的透漏了她的意思，不過這成與不成還得要等消息。余喬也沒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這高高在上的皇帝身上，她可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只等著得了準信，成了，就悉心準備到宮里去演給皇帝老子看，不成，她就趕緊叫人各家送請柬去，直接來個新年慈善演出，讓各家都出點血，弄個新年基金，救助全城的百姓，混個好名聲去。

睡個好覺，心情舒爽，余喬笑瞇瞇的在院中練了一會兒鞭，還覺得不盡興，又打了兩遍拳，只覺得渾身冒了汗，這才收功回去。她之所以這么高興，是因為她今早起來的時候感到自己的功力恢復了，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強烈到讓她想好好發泄一下。

大冬天里好好的出了一身汗，真的覺得渾身舒暢。余喬哼著歌，打算回屋梳洗。迎面忽然飛來一物，余喬竟然無法閃避過去，被那東西直直砸中面門，眼前一陣黑暗，可是卻沒有疼痛感，伸手一摸，發現正是一頂皮帽。

“師父。”余喬對著面前那昂然立著的人，歡聲叫道。

“得意忘形。”李巖哼道。

“師父，我是你唯一的徒弟啊。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還算勤奮。”李巖頓了一下，終于開口。從余喬練鞭開始，他就在一旁看著了，他這徒弟別的不怎么樣，練武還是很用心的。

余喬有些心虛的笑笑，她可是停了好些天晨練了，誰知道今天運氣這么好，才開始練，她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父就回來了。

“師父，今年在家里過年吧。”余喬說的可憐兮兮的。“大哥走了，家里本就少了個人，師父你還整天不見人影，你還要不要我這個徒弟啦。”

李巖笑了笑，拿過余喬手中皮帽戴在自己頭上。“我走這些日子，聽說你又讓京城里的人多了一個去處。”

“師父您怎么知道的。”余喬嘿嘿一笑。“莫不是您老其實很關心我。”

李巖看了看余喬，這孩子就是這股子機靈勁，弄個唱歌跳舞的地方，也招的滿堂彩，就連那些文人們都寫文章，夸耀那綻放是個清雅之地。那傳出去的詩詞更是唱遍了全國的風月場所，甚至有人以看了綻放的演出為榮。

“師父，你快說啊，你還走不走了？”余喬撒嬌的上前扯住李巖的袖子。

“不走了。今年跟你們一起過年。”

余喬高興的跳了起來。“太好了。”自從他們搬來了京城，師父就總是玩失蹤，在家的日子兩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去年過年也沒有在家里呆，這讓余喬埋怨了好久，直說他這個師父不負責任，連徒弟都不管了。

“師父，能不能透漏一下，你都干什么去了。”余喬開始發揮自己的八卦精神。事情很明顯，她師父身上有秘密，可他連她這個唯一的徒弟都不肯說，這讓她心里總覺得不舒服。好像她是個外人似得。

“喬丫頭，有些事情，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

余喬不依的撇嘴。“那師父是不是要說等我長大了就能告訴我？”

“你倒是聰明。”李巖笑道。

這“長大”包括的范圍可是廣的很，基本上還是憑他師父的單方面意愿，他要是想告訴余喬，現在隨便找個理由也就行了，這還是她師父不想說啊。余喬嘆了口氣。“罷了，師父，你不想說，那我以后也不問了。你那紫竹園，我一直都讓人天天打掃，你直接搬進去就成了。只是沒有給師父你置辦冬裝，裁縫們現在也都回家籌備年節去了，師父要是不嫌棄，我就讓府里的丫頭們先湊合著給師父做兩身，也好沾個新氣。”

李巖點點頭，背著兩手，往自己的院子去了。余喬當年曾說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原沒想她能做的多好，可聽到她差人每日都打掃他的院子，等著他回來，他卻覺得心里暖融融的，比吃了蜜還甜。只是，雖然感動于她的孝順，可有些事情確實不是現在能告訴她的。

送師父到他的院子里歇下，余喬立在廊中發了一會兒呆。這個世界她最親近的人除了周家父子三人，也就只有這個師父了。她真的很想跟師父一起過年，也許別人沒有發現，可余喬總能感到李巖身上的那種孤寂。她想要讓他快樂，想要讓他知道他并不是孤單一人。這目標說不得遠大，但卻是很難辦到的。

余喬晃了晃腦袋，身上粘膩的難受，暫時還是不要想那么了，趕緊回去梳洗才是正事。

等梳洗完畢，余喬重新又埋首在賬冊里，這些個記數法，余喬是看的一個頭兩個大。這不得不說是家業變大的后遺癥，要是以前最多不過看一兩本賬本罷了，而且還有惠兒幫襯著，哪用像現在這樣費神。

余喬的早飯，午飯都是在書房里用的，幾個賬房們都快急紅了眼了，人人都催他們快些，店里的伙計都想領了工錢回家過年啦。可他們又不是佛祖，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今年的生意好，再加上又添了多家分店。這要整理的賬冊就比往年多的多了，時間又催得緊，余喬也只能應著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