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宮中會面
皇宮角落的花園里,一個四角涼亭透著昏黃的燈光,涼亭的四周圍著布蔓,內里燃著七八個炭爐,讓這小小的亭子溫暖如春。一個一身素白的女子正跪坐在涼亭中間怔怔的出神,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那宛如瓷器一般光滑白皙的肌膚,以及我見猶憐的容顏,怕是女子見了都要生出憐惜。
她直直的盯著紗帳的一角,仿佛在透過那紗帳看著自己遙遠的過去。不知過去了多久,紗帳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這腳步聲不同于平常的女官。很快紗帳被撩起了一些,露出一雙男子的黑靴來。
女子忽然全身一震,身子立刻坐的筆直,目光中也透出了威嚴。
“是誰如此鬼鬼祟祟。”
“師妹,好久不見,你還好嗎?”紗帳被完全挑開來,那一身青色衣衫的男子不是李巖還能是誰。
“師兄,你終于出現了。”女子的眼中忽然染上了一抹幽深的光。“你不怕我叫人來抓了你?”
李巖搖搖頭。“你敢嗎?”
“你還是那般模樣。”女子輕笑一下。“太過自信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來看看你。”李巖瞇了瞇眼。“卻沒想到你過得是這樣的日子。”
女子眉頭一擰。“我過的如何不用你管,你先顧好你自己吧。你如今也不過是個縮在殼里的烏龜罷了。”
“哈哈。”李巖笑道。“我是不是烏龜我不知道,只是我如今過的很快樂。即便我死了,也有人為我真心哭泣。可你呢,如今的你,要是死了,又會如何?”
女子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怒氣。“你以為我就真不敢殺了你。”
李巖絲毫不為所動。“師妹向來是個重情義的,怎么會對師兄動手,你說是不是?”
女子冷哼了一聲,卻不在言語。
“這么多年過去,師妹可得償所愿了?”李巖的聲音透著些許嘲諷。
女子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自然是。”
“真的如此嗎?”李巖輕笑。“那不知你是否過得比當年開心?”
“你還真以為你是我師兄嗎,你還有什么資格來管我。”女子冷冷說道。
李巖斂了笑。“好好,我如今是沒有資格管你。”
“你來,究竟是為何?”女子不相信他師兄只是為了來看看她,多年的宮中生活,讓她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話。
“好了,你也看過了,我該走了。”李巖重又隱回紗帳內。
“等等。”女子叫道。“你就這樣走了。沒別的話要說了嗎?”
紗帳后卻無半點動靜,女子起身揮開紗帳,哪里還有人影。女子憤怒的一把扯下紗帳,甩了出去。冷風呼的一下灌了進來,女子顫抖的站了一會兒,又踢翻了幾個炭爐,這才向遠處走去了。
對于皇宮內的人來說,這不過是個不為人知的小插曲。除了那來收拾殘局的小宮女詫異與亭子內的狼藉,這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馬上就要到來的大,讓每個宮人都忙得連頓按時的熱飯都沒有吃過。對余喬等人就更是怠慢,她們領到的飯菜沒有一次是熱乎的,而且對于吃慣了自家小鍋飯的女孩子們,對于這種淡而無味,半生不熟的大鍋飯,一個個都是難以下咽。就算是余喬暗地里塞了錢,可是伙食情況依然沒有任何改變,現在根本就沒有人顧得上這些無足輕重的藝人。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天,余喬是滿心的后悔,原本以為宮里有御廚,怎么也能吃點好的,可誰知道吃點還沒有自家的狗好。這就是人人向往的皇宮嗎,那些原本歡欣雀躍的女子們,也一個個都泄了氣,私底下都說以后再不信那些話本里的故事了。
第二天,余喬等人終于被允許到正殿的院中搭建戲臺。這皇宮東面的正殿本是皇后和皇帝共同居住的地方,可是由于國君的迷戀與占卜和術數,近年來一直獨居在觀星臺與不少道士為伍,連國事也不大管了,整個皇宮現在全由皇后一人掌控,這事雖引起不少大臣非議,可誰也不敢當面忤逆這位手段非凡的皇后。這位不過是五品巡檢使女兒出身的皇后,入宮之后,不過短短五年就爬上皇后的寶座,這沒有半分運氣的成分在內,單單只這一點就沒人敢小看她。
如今年關將至,宮中各處全都是披紅掛彩的,獨獨只有這正殿里是大片的素色。卻也無人敢言。那素色的紗帳隨風輕舞,讓這巍峨的宮殿里透著一股子凄涼孤寂的味道。
余喬看著這些,覺得很同情這位皇后,雖然她的位置高高在上,權勢滔天。卻像被關在籠中的鳥,絲毫也沒有體會生活中的快樂。
臺子搭的很高,坐在正殿的樓上正好能看的清清楚楚。由于表演的需要,余喬還要不斷的和負責搭臺的女官溝通。那些拉繩,魔術表演的機關,全部都要在余喬指導才能完成,有時候她還要親自上陣去干活,沒辦法,有些東西就算她再解釋,人家還是聽不懂,這就是代溝啊。
忙碌到二十九,終于完工。余喬真是佩服這些干力氣活的女子,那個個頂個的不輸給男子,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能弄得這么好,真是出乎她的意料。這可比那些所謂的太監管用多了,怪不得這個世界沒有那種畸形的存在。
明日傍晚就要開始演出了,眾女子們被帶了出來,開始最后的彩排。高臺上的鮮艷色彩和正殿中的白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們,吸引了大片羨慕的目光。沒有哪個女子不愛美,可是宮中規矩森嚴,就連著裝都是有規矩的,如今這些宮人們看到那些樣子別致的服裝,真狠不得自己也到那臺上去舞一舞。
余喬在臺下看得也是興奮異常,不管再怎么難,只要能將這些女子的美完全展現出來,讓這個國家最高層的人能認同她們,能消除人們對她們的歧視,那余喬就覺得這一切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