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書記人生

第五七九章 眼越發達 心越退化(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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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石貓書名:

第五七九章眼越發達心越退化(求票票)

近些天以來,董國慶很少召開常委會,主要是對自己掌控常委會的走向沒有信心。王子君這個家伙太難對付了,董國慶覺得自己不適宜跟他當面鼓、對面鑼的對抗,他必須躲在幕后,躲在幕后才能看清在臺上表演的跳梁小丑。

你王子君以為你在臺前蹦跶,整個東埔就是你的了?真是笑話!其實在官場上,起決定作用的永遠是幕后那只手。擁有這只手的人,有人稱之為幕后黑手,有人稱之為幕后英雄,董國慶自忖自己既不是什么黑手,也不是什么英雄,他只知道一個道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那么怎樣才能永遠做黃雀呢?那就是躲在暗處,將門虛掩著,透過門縫觀察對手。找準對手的弱點后,該出手時則出手。

想到這里,董國慶下意識的看了王子君一眼。這家伙可真是個天生的優伶,本來在臺前是個平庸的戲子,卻演得靈活機變,思想的火花一閃,就會嚇你一跳!他炯炯的單眼皮內隱藏著一對冷冷的似笑非笑的眼睛,黑黑的眼珠像兩顆會發光的玻璃球,就是這雙眼睛,仿佛有一根動脈連著心臟,看見上訪的人就像見到親爹親娘似的,閃爍著陽光一般的微笑,董國慶卻覺得他堆著笑的臉像是陽光下的陰影,裝出一副公仆的樣子,令人作嘔。

但是,就是這個陰影,卻是個堅強的、工作精力充沛、非凡的家伙。整天最擅長作的就是民生秀。在很多場合,都公開揚言,說什么自己要做一名合格的纖夫,與東埔人民一道,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拉動東埔這艘巨輪乘風破浪,平穩前行。

你說,你明明是一市之長,非得把自己比成一個拉套的纖夫,這叫什么?這就叫虛偽,王子君是最虛偽的家伙!只是,董國慶最頭疼的就是這個家伙怎么說就怎么做,而且言必行,行必果,處事果斷,雷厲風行,幾乎讓你找不到絲毫的破綻。這就讓人比較郁悶了。

別看王子君的血是沸騰的,那是見了老百姓,見了同事,藏在他眼皮里深不可測的眼睛,永遠不會暴露出他的意圖和思路,這才是他的最陰險之處。

“董書記,我覺得王市長和蔣部長的意見都很好,綜合兩位領導的意見,我覺得在保證公安局隊伍情緒穩定的前提下,選一個常務副局長比較切實可行。”常務副市長孫國嶺在王子君講完之后,就直接表示了對市長大人的堅決支持。

隨著他的開口,就好似打開了一道口子的堤壩一般,祝于平、彭廣兵、呂和強等人也接著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雖然他們的說法不一,但是表達的意思卻是殊途同歸的一致,那就是支持王子君的這個提議。

董國慶看著常委會上對王子君意見的附和,心里像是長草了似的,毛躁躁的。一個公安局長算不了什么的,他在意的是,他一個堂堂的一把手市委書記,居然掌控不了常委會的走向了!

比方說今天,他娘的王子君一開口,整個常委會的局勢就不知不覺的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他王子君可以混淆視聽,其他的人怎么就不過過腦子呢?

董國慶恨恨不已的想著,你說,這幫常委們爬到這個位置上,智商也是蠻可以的,怎么會人云亦云呢,真是腦子進水了!他們自以為長了眼睛就能看到真實,他們只會用眼睛看,卻從來不用心去判斷。盲人為什么能找到路?因為盲人是用心看路,而不是用眼睛。用眼者大多不會用心,眼越發達,心越退化。說什么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但是他們的心卻是聾的、啞的、瞎的,全都上了他娘的王子君的當了!

可是不接受又能夠怎么辦?拿出自己的否決權么,如果真的鬧到那個份兒上,對于他這個一把手來說,失去的,可能比得到的還要多。

就在董國慶猶豫不決的想對策的時候,蔣慧明的神色也在變化,這一次他準備推薦接替賀巖州的人選,有著很強的實力,只要賀巖州讓出這個位置,在整個東埔市,幾乎就沒有人能夠爭得過他,畢竟提拔干部,有時候也要重視實績的。

可是現在,他卻悲哀的發現,這強大的競爭力,有時候也是一個劣勢,就拿那個委托他的人來說吧。本來就是正處的實職領導,怎么可能再去競爭副處級的常務副局長呢?

想到這里面的糾結,蔣慧明就覺得一陣難受,其實他才是這次常委會上最得不償失的,不但沒有得到自己期望的利益,相反,還把賀巖州給得罪了!這可真是屋漏偏遭連陰雨啊。

“董書記,我贊成王市長的意見,不是我不想讓出這個位置,我覺得越是這個時候,越得把保持公安隊伍的穩定放在第一位,等過了這一段,咱們東埔市公安局度過了這次危機之后,我隨時可以讓出公安局長的職位。”賀巖州從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來,沉聲的向董國慶表態道。

對于賀巖州的發言,董國慶雖然腹誹不已,但是此時他能夠做的,也只能是接受了。不過心里,卻是大罵賀巖州嘴皮子功夫越來越溜,什么叫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后,隨時可以將公安局長的位置讓出來?眼下正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你還能旁若無人、死不要臉地坐著不動,等一切風平浪靜了之后,你再伸著脖子讓我割肉挨上一刀嗎?鬼才信你的話!

“既然大家沒有其他意見,那就按王市長和蔣部長的意見執行吧。”董國慶腦子轉的飛快,卻絲毫不影響他對事情的處理。反復斟酌了一下,這件事情鬧嚷不已的風波,就這樣風平浪靜的定了下來。

沒有了其他的議題,常委們陸續走出了會議室,作為市委秘書長的黨恒,因為要交代會議資料的整理,所以走在了最后,他看著一個個走出去的人影,心中卻升起了無盡的感慨。

董書記這次,又輸了,他輸掉的不只是這次會議,而且還有東埔市常委會的掌控。

雖然在他的目光之中,董國慶依舊昂頭挺胸的朝著樓下走,但是他卻覺得那威風凜凜的身軀之中隱含的一絲蕭瑟。越過董國慶,黨恒的目光又落在了年輕的王子君身上。和董國慶的昂首挺胸相比,王子君卻是邊走邊和身邊的幾個常委談笑風生,臉上如春風般的笑容,真是讓人容易接受。

他真的是難以戰勝的么……

來到東埔市之前,黨恒對自己信心十足,但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黨恒越發認清了東埔市的情況。他至今猶記得第一次感到董書記沒有完全掌控東埔市之時,他內心里的震顫。

有人歡喜有人愁,常委會的墻,其實四面八方都在透風,所以在常委們還沒有全部離開會議室,這次常委會的信息就已經傳入了不少人的耳朵之中。

在市政府門口的一輛值班車之中,市局政委陳鋼傳正在和身邊的幾個民警說著話。陳政委熱情溫和,很快就搏得了這些年輕警察的好感。

“嘟嘟嘟”,就在陳鋼傳講到自己當年剛一上班如何出丑的時候,他的手機震動起來。

陳鋼傳不動聲色的將手機拿過來一看,那個熟悉的號碼,讓他頓時就是一頓。雖然他的心里素質可以說超好,但是在有一些事情上,他依舊難以完全把持自己。

“我接個電話。”他鎮定了一下心神,朝著那些小民警一笑,輕輕的推開了門。雖然對這件事情他已經是十拿九穩,但是只要還沒有確定的消息,他依舊有些患得患失。

朝著警車外走了十幾步,陳鋼傳就來到了一棵樹下,他朝著四周打量了兩眼,這才打開了那封發來的短信。

“安心工作。”

手機上只有四個字,但是這四個字落在陳鋼傳的眼中,卻讓他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什么是安心工作,他清清楚楚。安心工作,那就是不要胡思亂想,在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實實地干下去。

怎么會是這樣!陳鋼傳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他此時更愿意相信這個人在他開玩笑。

“蔣部長,怎么會是這樣?”顧不上遮遮掩掩的陳鋼傳,直接撥通了蔣慧明的電話。

此時的蔣部長,顯得很是冷漠,他沉吟了瞬間之后,這才淡淡道:“你雖然選對了對手,但是選錯了刀。”

秋末的天氣,已經有了不少的冷意,從北方而來的冷風,更是成為了大地蕭瑟的主角,但是在這一片蕭瑟之中,在東埔市市區的四周,正有好幾處工程,正在熱火朝天的施工。

“二娃子,你小子干什么,還不快點把安全帽給老子戴上,我告訴你,你這個月的獎金,他娘的已經沒有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從哪里來,就給我滾哪里去!”

粗獷的聲音,從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口中喊出,雖然已經是穿毛衣的季節了,但是依舊穿著一身單衣的男子,卻是沒有半點顯得冷的模樣。

被漢子稱作二娃子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大胳膊、大腿、大臉,整個人往那里一站,給人的感覺就像銅墻鐵壁一般。

被工頭這么一訓斥,小伙子頓時有點不高興,如果光訓斥,小伙子也就不下來了,但是一聽到獎金沒有了,立馬蹬蹬的從正在建設的工程上走了下來。

“秦老大,你罵我兩句成,我不跟你計較,但是可不能扣我的錢。”小伙子一邊扔給了那粗獷漢子一根煙,一邊大聲地說道。

被稱為秦老大的男子一邊將煙點著,一邊大聲地道:“你這娃,干個活敢不帶安全帽,我給你說,你的錢,這一次我扣定了,我他娘的已經提醒你好幾次了,你怎么能這耳朵進那耳朵出呢?”

“秦老大,我改,我改還不行么,從今天起,只要你見到我沒有帶安全帽,我的工錢你愿意怎么扣都行。”小伙子臉上怒意一閃,又壓了下去,接著又輕聲的哀求道。

“行了,你小子這一手對付別人還行,別在我這里用,我告訴你,這一次絕對不行。”秦老大一揮手,接著道:“二娃子,這不是老子針對你,要是我對你睜只眼閉只眼,放過了你,等以后出了事情,別人可不放過我喲。知道嗎,對面玻璃廠的工地,就因為一個工人沒有帶安全帽,給罰了兩萬塊。”

兩萬塊和自己拿不到二百塊錢的獎金不起來,很顯然這兩萬塊更是有吸引力,二娃子的好奇心頓時被撩撥了起來,他自己給自己點著了一根煙,輕聲的道:“秦老大,真的還是假的?一個不帶安全帽,給罰了兩萬,現在的公家,是不是太黑了。”

“黑?誰說的,二娃子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公家怎么黑了,我告訴你,這兩萬塊錢我覺得罰的該,你小子知道不知道,自從嚴管重罰以來,咱們這些工地,一個個可都老實多了,而且安全事故,也出的少了很多。前天在藥品加工廠的工地上,一個老鄉操作不當,從架子上掉下來了,幸好他們嚴格落實了安全帶的管理,這才沒被摔殘疾了。”

秦老大一揮手,很是有那么一些氣度的道:“你說,一條命和幾個錢的罰款比起來,哪個重要?”

“嘿嘿,罰的是老板,命卻是自己的,當然是命重要了。”二娃子呵呵一笑,半開玩笑的說道。不過隨即,他又道:“我可是聽說藥品加工廠工地的老板后臺硬得很,好似家里有什么人是當局長的,他們家的錢也罰得動?”

“當局長,嘿嘿,就是當縣長也沒有用,我告訴你,這工地安全檢查的命令,可是王市長做出的,在東埔市,誰敢不聽王市長的?我聽說當時做出處罰決定的時候,那老板還叫嚷了兩句說什么不交,但是最后還不是乖乖的將錢給交了。”

那二娃子一聽說是王市長,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有點激動,他道:“秦老大,你說的王市長,是不是前些時候幫著咱們要過來工資的王市長?”

“除了他老人家,東埔市還有別的王市長么?”秦老大毫不客氣的在二娃子的頭上敲了一下,大聲的說道。

“秦老大,別老人家老人家的叫,王市長才剛三十歲呢,你這么一叫,簡直把人家給叫老了!”二娃子說到這里,又有點嫉妒的朝著秦老大看了一眼道:“真是他娘的羨慕你,竟然讓你不但見到了王市長,而且還和王市長握了手,要是早知道當代表這么好,我要工資的時候就當代表了。”

“去你的,就你那熊樣,也想當代表?你給我拉倒吧。”秦老大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毫不客氣的和自己的同伴開起玩笑來。

在工地上,這種粗俗的玩笑,大家都已經耳熟能詳,早已經見慣不慣了,因此,二娃子對于這種玩笑不但不惱,反而嘿嘿一笑道:“我這樣子咋了,說不定哪天王市長還能請我吃飯呢?”

“你小子少在這里臭美,這根煙抽完,就給我拿著安全帽干活去。”秦老大笑罵了一句,就準備朝著自己的崗位上走過去。而還沒有等他走兩步,又被二娃子給拉住了:“秦老大,你也是的,年紀也不小了,干活還這么賣命干什么?”

“不賣命不行啊,家里有好幾張嘴等著呢。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侄子現在正在上職高,每天那都得花錢。”說到自己上職高的兒子,秦老大臉上的得意就多了幾分。

“我知道,不過秦老大,你家二姑娘不是進了廠子么,聽說活也不累,一個月下來比咱們掙得還多。”二娃子對秦老大家里的情況相當熟悉,說起話來,更是沒有太多的顧忌。

“那是,你也不看看人家干的是什么,那叫技術活,讓你去組裝那個什么電子元件去,你能行么?”

二娃子看著秦老大越加的高興,當下連忙應和道:“我不行,我當然不行,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了,就是我那個收音機,我也鼓搗不了,對了秦老大,過兩天你回家的時候,將我的那個收音機帶回去,讓你家二姑娘幫我看看怎么就壞了。”

“這個好說,等我回去的時候給你帶上。”

“嘿嘿,秦老大,既然二姑娘比你掙得還多,那你家小子上學的學費根本就不用你操心,你還干這么累的活干啥,又不是沒有錢。”那二娃子朝著四周的工友看了一眼,低聲的道:“是不是你真的和咱們工地邊上的那個小寡婦好上了,所以才……”

“你小子給我滾,說什么話呢!”狠狠地在二娃子的肩膀上給了一拳的秦老大,此時有點憋不住道:“我這不過是想要給兒子在城里買套房子,我給你說,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兒子職高畢業了之后,鐵定是能夠進開發區的廠子,我可不愿意讓孩子像我們一樣沒有地方住。”

聽說秦老大準備買房子,二娃子頓時以一種敬佩的神色看向了自己的這位工頭,他搓了搓手,這才道:“哎呀,秦老大,沒有想到你還有這種打算,我真是服了。”

“嘿嘿,趁著這兩年政策好,活又多,不存點錢行么?你知道我這些天盼望的是什么嗎?”說出了心里話,秦老大開始和二娃子嘮叨道。

“這個還真是不知道。”二娃子好奇的朝著秦老大看了一眼,笑著道:“你給說說。”

“好,我告訴你,我盼望的就是能夠讓王市長能夠多在咱們東埔市兩年,按照王市長這個搞法,我覺得咱們不但有的是活,而且出路也多。”秦老大看著遠處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工地,沉聲的說道。

二娃子好似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一拉秦老大道:“你不會是聽說什么了吧,王市長要走么?”

“去你的烏鴉嘴,王市長來咱們東埔市還沒有兩年呢,怎么可能走,我不是說了么,是希望他在咱們東埔市多呆兩年。”秦老大說話之間,伸手又準備打。

“秦老大,這是你說話沒有說清楚,可不能把事往我身上推,我覺得吧,王市長走不了。王市長可是要干書記的。”二娃子朝著秦老大擺了擺手,斬釘截鐵的道。

“你說的是真的,要是王市長干了書記,那就更好了,別的不說,那他可得在咱們東埔市多呆好幾年呢?”秦老大有點激動的看著二娃子,大聲的道。

“嘿嘿,我也是聽人家說的,不過咱們東埔市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市長這樣的人,不當書記誰當書記。不過就是那董國慶來的時間太短,要是時間長一點,也好走人。”二娃子砸吧了一下嘴,接著道:“不過他不走人也一樣,反正市里面都是要聽王市長的。”

對于二娃子這句話,秦老大很是贊同的道:“那是,就得聽王市長的,按照王市長的搞法,咱們才有錢賺。”

“好了,別在這想不著邊際的事情,快點帶上安全帽給我上工。”秦老大將煙屁股往地上一扔,沉聲的朝著二娃子大聲的說道。

二娃子的煙也抽的差不多了,他看到秦老大要朝著工地走,趕忙一攔道:“秦老大,秦大爺,這次算是我錯了,那個將功補過,你看能不能不罰款啊!”

“不罰款?”秦老大朝著二娃子笑了笑,然后揮了揮手道:“請你中午吃點好的行,但是不罰款不行。”

“秦老大,算你狠。”看到朝著工地爬上去的秦老大,二娃子現在能夠也只有將一邊的安全帽帶上,跟著走了上去。

就在兩個人談論王子君的時候,王市長其實并不在東埔市,此時的他,正坐在山垣市的一個酒店之中,靜靜的品著茶。

悠揚的音樂,緩緩的響起,但是王子君的心,卻依舊平靜不下來。雖然這一天,自己已經做了不少準備,但是當他終于來臨的時候,王子君還是覺得自己有一點措手不及。

聶賀軍要走了,按照聶書記自己的話說,那就是調令已經下來了。因為安排的不錯,所以聶賀軍倒也滿意。不過隨著聶賀軍位置的變動,整個山省也開始一場大的轉變。

最終,一如傳言一般,胡一峰接替了聶賀軍的位置,成為了山省的一把手省委書記。而胡一峰卸下的省長位置,則有石堅昀擔任。至于另有任用的齊正鴻留下的常務副省長位置,則是被張東遠給接了下來。

雖然在人前王子君從來不承認,但是實際上他在張東遠接任常務副省長的位置時,是出了大力的。如果不是他和某人達成默契。這個常務副省長還不知道落在誰的手中呢?

雖然現在聶賀軍還沒有離開山省,但是實際上,他已經不是山省的省委書記了,這一次王子君來東埔市,一來是給聶賀軍送行,二來也是想要和石堅昀見一見面。

雖然在省長爭奪之中,自己給了石堅昀一個大大的推手,但越是這個時候,王子君覺得自己在石堅昀面前表現的越要低調。畢竟現在自己的位置,決定了自己以后要多靠靠石堅昀這棵大樹,才能夠多些遮風擋雨的機會。

“嘟嘟嘟”

電話的鈴聲,在桌子上響起,王子君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就笑著道:“聶書記,您說我現在是稱呼您聶書記好呢,還是聶部長好?”

“還是聶書記聽著比較順耳。”對于王子君的玩笑話,聶賀軍并沒有客氣,直截了當的對著電話道。

王子君笑了笑道:“聶書記您親自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已經確定召見屬下的時間了?”

“子君,你現在過來吧,我現在正好躲了出來,今天晚上你們胡一峰書記可是要給我送行。”聶賀軍說的很是輕松自然,但是王子君聽著胡一峰書記幾個字,怎么都覺得他說的有點別扭。

不過別扭歸別扭,王子君還是笑著道:“書記,我立刻就過去。”

十幾分鐘后,王子君就在一個茶樓之中見到了聶賀軍,此時的聶賀軍,神色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同,在王子君推門走進去的時候,這位山省昔日的一把手已經將茶給沏好了。

王子君落落大方的在聶賀軍對面一坐,朝著聶賀軍看了兩眼笑道:“聶書記,您可是比以往更精神了,看來這到了京里,鐵定比現在更滋潤。”

聶賀軍笑了笑道:“子君,本來想要讓你去家里,但是現在你阿姨帶著人收拾屋子,可謂是一團糟,還不如咱們在這里坐著好好地說上兩句話呢?”

說話之間,聶賀軍端起水杯朝著王子君道:“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聶賀軍突然的舉動,王子君并不覺得驚訝,他清楚聶賀軍敬自己的原因。而有些話,卻是一切都在不言中的好。所以王子君也端起茶杯,朝著聶賀軍碰了碰。

兩個人將茶杯之中的茶水都是一飲而盡。聶賀軍輕輕的放下茶杯,剛剛要在兩個人的杯子之中添水,單是還沒有等他付諸于行動,王子君就已經將茶壺給拿了過去。

“子君啊,來到山省,能夠認識你,是我老頭子的一大收獲啊!”聶賀軍哈哈一笑,大聲的說道。

“聶書記,我可是在您身上學了很多東西,如果沒有您的教導,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王子君一邊倒水,一邊沉聲的朝著聶賀軍應道。剛才的幾句話,王子君真的沒有應付的意思,他說的都是真話,雖然在山省經歷的大多數事情,看上去都是他自己解決的,但是實際上,王子君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輕松地解決這些事情,聶賀軍的功勞是不能埋沒的。

聶賀軍笑了笑,也沒有謙虛,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用可惜的話語道:“子君,我覺得,自己走的有點早,要是晚走幾年,最不濟,也能讓你獨掌一方,那里還用像現在這般,上不上,下不下。”

王子君清楚聶賀軍說的是真心話,如果聶賀軍在山省,他獨掌一方,成為一個市的市委書記,那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而現在,省委書記變成了胡一峰,這也就決定了王子君以后朝上的路變得更加的艱難。

“聶書記,您放心,我是不會讓您失望的。”王子君緩緩的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自信。

聶賀軍明白王子君眼中自信的意思,他也相信王子君會有這個實力。但是和胡一峰打了這幾年的交到,他清楚胡一峰是何等的人物,王子君在前路之上,以劣勢和這等人物交鋒,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更何況,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可以說沒有什么好調解的。他心中感慨之間,不覺道:“子君,前路艱險,有時候該低調就要低調,老胡的年齡也比我小不了幾歲,嘿嘿,以你的年齡,攢上幾年的資歷,那就是一飛沖天之時。”

王子君明白聶賀軍說的是老道之言,胡一峰多大的年齡,他清楚的很,就算是自己不能夠在他的面前升職,但是要將他熬走,卻也不是一件很難得事情。

但是王子君并不準備在市長的位置上熬資歷,就算是要熬,也要在市委書記的資歷上過。雖然書記和市長同樣的級別,但是在上面代表的意思,卻很是不同。

“聶書記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心里有數。”王子君端起杯子和聶賀軍碰了碰,輕聲的說道。

看著王子君年輕而自信的臉,聶賀軍心中嘆了一口氣,只有做過山省省委書記的他,才知道一旦登上書記位置的胡一峰,究竟會何等的可怕。

可是現在,卻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將要離去的聶賀軍,時間無疑是很寶貴的,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省級干部,在等著他和他談話。雖然聶賀軍的級別沒有調高,但是作為建設部的新部長,卻也是一個炙熱的職位。

而在這個時候,聶賀軍卻能夠專門和王子君在茶館之中談半個多小時的天,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讓人多么吃驚呢。在一壺茶添了兩次水之后,聶賀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兩個人剛才雖然是談笑風生,但是在站起來之后,卻一時都有點說不出話來。

“子君,要是不行,就到京里找我。”在臨走之時,聶賀軍拍了拍王子君的肩膀,沉聲的說道。

看著聶賀軍邁步而去的身影,王子君的心中一陣的感動,雖然他覺得自己不會用上聶賀軍給自己留的這條后路,但是老領導給自己這最后的一句話,顯露出的卻是兩人超越了工作之外的情感。

這一去,兩人在山省在見的日子,恐怕就不多了,雖然王子君致意要給聶賀軍送行,但還是給聶賀軍制止了。

一陣的惆悵,從王子君的心中直升而起,聶賀軍對于他來說,不但是一棵遮風擋雨的大樹,更是一個在崎嶇官路上的良師益友,雖然以后不會沒有再見之日,但是看著這樣一個良師益友的離去,他的心中還是觸動不已。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不怎么怎么心中泛起這句話的王子君,搖了搖頭,慢慢的走出了房間。

“市長,咱們去哪里?”老董看著一副惆悵模樣的王子君,輕聲的問道。雖然他不知道王市長見到了什么人,但是看王市長的表情,他知道此時市長大人的心情不怎么好,而越是這個時候,他表現的越加小心。

王子君朝著老董笑了笑,他明白老董的感覺,隨意的朝著老董揮了揮手道:“隨便轉轉吧。”

老董一愣,但還是啟動車,朝著前面開了過去。對于山垣市,老董也算是熟悉,知道王子君心情不好的他,就朝著幽靜的地方開,不一會功夫,就來到了山垣市的城郊公園附近。

秋天的最后時光,萬物好似都在散發著自己最后的一絲生的活力,王子君看著眼前不斷在樹枝上舒展著自己活力的黃葉,心中慢慢的靜寂了下來。

無思無念無想無欲,一切都好似渾渾噩噩,但是在這渾渾噩噩之中,王子君又覺得自己的心頭一片的清明。

“嘟嘟嘟”

手機的鈴聲,將他從這些想法之中給拉了回來。看了一眼來電的號碼,王子君發現這個號碼很是陌生,而且看區號,也不是山省的號碼。

“喂,您好,我是王子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來電的主人有過聯系,所以王子君很是冷靜的朝著電話那邊說道。

而回答他的,是一陣笑聲,一陣爽朗的笑聲,在這笑聲之中,就聽有人道:“王大市長,正忙什么呢?”

聽到這聲音,王子君先是一頓,瞬間就笑著道:“石省長您好,我正在想著怎么恭迎您的大駕呢。”

“呵呵呵,子君,你看看你,有點不實誠了不是,咱們兩個什么關系,你還給我來這套啊!”石堅昀在電話之中笑聲的罵道,一副和王子君很熟悉的道。

王子君和石堅昀只有那么一次合作,兩個人的關系,還遠沒有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但是現在石堅昀既然已經主動伸出了橄欖枝,王子君自然不會拒絕。

“石省長,我正為這件事情抑郁呢?這人啊,有時候做什么都難,比如我怎么迎接您這件事情吧,我要是恭恭敬敬的以迎接領導的方式來吧,您不滿意,您該說我跟您生分了;可是我要是對您太隨意了,人家又該說我這個當下屬的,實在是沒有禮數。”王子君一邊說,嘴中一面笑。

石堅昀也跟著笑,在笑了幾聲之后,他笑著道:“你小子別在這里給我耍滑頭,怎么迎接我這個省長,你心里有譜,我告訴你啊,等我到你們東埔市視察的時候要是發現你小子接待不行的話,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那我一定好好的花費一下自己的腦細胞,務必將領導您接待好。”王子君雖然表面上很是放得開,但是實際上在每一句話之中,他都給自己留著余地。石堅昀不是聶賀軍,而他和石堅昀兩個人之間,也只是合作的關系。

在閑談了幾句話之后,石堅昀笑著道:“子君,我去山省的日子基本上已經定了下來,三天之后,相信咱們就能夠見面了。”

“省長,恐怕三天后給您接風的機會,是留不給我了,您看,要不您提前一天來,或者我去京里給您提前表示表示。”

王子君的話,聽在石堅昀的耳中,無疑讓他很有些欣喜,不過對于王子君的提議,他還是拒絕道:“行啦,這些虛禮就不要說了,等我到了山省,咱們多的是喝酒的機會。”

閑聊了幾句之后,兩個人就掛斷了電話。總的來說,這次通話,兩個人都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就在王子君依舊坐著車沉吟的時候,在京里的某處住宅之中,石堅昀在將電話放下來之后,很沒風度的朝著沙發上一躺,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

“老哥,你這是給誰打電話啊,看你笑得這么燦爛,我簡直懷疑你的臉就成一朵花了!”坐在石堅昀不遠處正在翻看著一本時尚雜志的女子將手中的雜志朝著桌子上一扔,帶著半絲諷刺的朝著石堅昀說道。

這些天來,石堅昀可謂是春風得意,登上了山省省長的寶座,不但讓他仕途翻開了全新的一頁,在家里的地位,也開始扶搖直上,就算是一些年齡比他大的石家人,也開始以石省長稱呼他。但是在家人之中,也有不隨大流的,只不過這樣的人不是不多,而是很少。

但是現在坐在石堅昀旁邊的這個女子,卻絕對稱得上一個尤物。這女子二十多歲,此時就好似一只慵懶的貓兒一般縮在沙發內,看似隨意的著裝,卻隱含著一種讓人心動不已的美。

雖然她叫石堅昀哥,但卻不是石堅昀的親妹妹,而是石老一個堂弟的女兒,因為父母早亡,就被石老給接過來跟著自己生活。因為可憐她的身世,所以對她可是寵愛的不得了,現在幾乎就成了石老的心尖尖。

對于這個小堂妹,石堅昀可是不愿意得罪,更何況看著小堂妹長大的他,對于這個小堂妹也是寵愛得很,當下就哈哈一笑道:“給東埔市的市長打電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