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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還是饒了許部長吧,人家還想在省委組織部長的位置上多干兩年呢,你要是去了,還不得給人家來個謀權篡位啊!”郭先為朝著王子君毫不客氣的開玩笑道。レ♠思♥路♣客レ
王子君哈哈大笑起來,郭先為的性格一直很沉穩,很多話都是說半句掖半句,但是在王子君面前說話還是比較坦誠的。
兩個人喝著茶,靜靜地聊著天。郭先為笑道:“我聽說弟妹不僅人長得漂亮,還是個巾幗英雄啊,那個叫什么鄭嘯楠的,在羅南市就是有名的亡命之徒,竟然被弟妹三拳兩腳給收拾了。你可得小心,哪天惹弟妹不高興了,小心把你這個市委書記踹到床底下去了!”
“有你這么當哥的嗎?小北對我好著呢,兩地分居這么長時間了,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她不會。”王子君朝著郭先為擺了擺手,笑著調侃道。
“不過,省人大主任老婆被殺的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嚴肅處理,絕不能給自己留下什么隱患。”郭先為說到程自學老婆的事情,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王子君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我已經責成公安部門從嚴處理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郭部長,你信不信,其實鄭嘯楠和程主任很熟?”
郭先為對于羅南市的事情不是很熟悉,但是他也能夠想到一個前市委書記為什么會跟鄭家兄弟很熟。但是在有些模糊的事情上。他還是不愿意直白地發表自己的看法。因此話鋒一轉道:“行了。閑話咱們少說,我這次過來,是代表省委組織部考察陸玉雄同志的,你作為羅南市的班長,對于陸玉雄同志有什么看法?”
王子君看著表情嚴肅的郭先為,輕輕地笑了笑道:“郭部長,你想要聽真話還是套話?”
郭先為先是一頓,隨即他就明白了王子君真話假話的意思,反正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因此。他毫無顧忌的說道:“先聽假話吧!”
“陸玉雄同志是個好同志,工作中勤勤懇懇,不但能夠保質保量的完成交給他的工作,還能創新工作思路;生活中嚴于律己。寬以待人,是個難得的好同志喲……”王子君說的一本正經,把陸玉雄夸得好似一朵花一般。
郭先為并沒有阻攔王子君,而是趁他喝水的間隙,笑著擺手道:“別讓我的耳朵受罪了,你還是實話實說吧。留下的時間還不如拉家常爽快!”
“真話么,我覺得陸玉雄不適合擔任羅南市的市長,這個人工作上拉幫結派,生活上更是和鄭家兄弟來往過于親密,工作方法守舊單一。根本就不能適應羅南市快速的發展需求……”王子君說的很是謹慎,聲音嚴肅。
郭先為看著王子君的臉,心里對自己這位朋友有了一些的意見。在他看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王子君就算是對陸玉雄再有意見,也不能在這件事情上犯擰了。畢竟這是常委會和胡一峰親自定下來的事情,就算再糾纏,也沒什么意思。
等王子君說完,他笑著道:“那咱們就按你剛才的假話向上面匯報怎么樣?”
王子君朝著沙發后一躺,一字一句的說道:“郭部長。我叫你一聲先為兄弟,你聽我的,按照我的真話來說。我既然在先前對陸玉雄的任命大張旗鼓地找過各位省領導,那就絕對不能出爾反爾,頻繁的變換立場。更何況。我懷疑陸玉雄有問題。”
“陸玉雄有問題么?”郭先為一驚,他沒想到王子君竟然給了他這么一個答案。
“這個只是懷疑。目前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和鄭家兄弟來往很密切,我相信,只要把鄭家兄弟的事情調查清楚,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王子君很是自信,沉聲的朝著郭先為說道。
“你可知道,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說這種話是要被追究責任的?”郭先為看著王子君,沉聲的說道。
王子君當然知道,他站起身來到郭先為的身前,一邊拿起茶壺給他添上水,一邊笑著道:“這個我自然知道,要不是你郭部長過來,我也不會說這種話的,這話也只是咱們兩個人說說,你可不能給我外傳喲。”
看著王子君嚴肅的神情,郭先為點了點頭。他很了解王子君,知道王子君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現在他既然能夠給自己說出這種話來,那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是事實。
而一旦事情成真,陸玉雄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這件事情可就鬧大了!
不過,要讓他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向上面反映,就說陸玉雄可能有問題,不要提拔他,那等待他的將是一頓狠批。他甚至都知道上面要跟自己怎么談話。畢竟陸玉雄乃是省委一把手胡一峰要提上來限制王子君的人,其力挺陸玉雄的勁道之大,信心之猛,讓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更何況,常委會之前,胡一峰還不厭其煩的跟各位常委事先溝通了一番,如此以來,常委會上雖說不是眾口一詞,至少不是孤掌難鳴了。
考察組來去匆匆,郭先為在簡單的吃了一頓午飯之后,就匆匆離開了羅南市,而就在調查組離開沒有多久。張合荀和宋益民就來到了王子君的辦公室。
“鄭嘯棟怎么說?”王子君看著走進來的兩人,輕聲的問道。
“王書記,鄭嘯棟現在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一句話不說。”宋益民和張合荀彼此看了一眼之后,輕聲的說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接著道:“小芽山水庫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小芽山水庫基本上已經查得差不多了。為了這個工程。鄭家兄弟給整個建委班子都送了禮,只有聶榮軍等少數人沒有收取鄭家兄弟的禮物。在小芽山水庫發生潰壩事件之后,市建委一班人就拿聶榮軍頂罪,把聶榮軍從市建委樓上推下去的,就是鄭嘯楠。”
王子君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看著張合荀。張合荀是羅南市的老人了,對于誰和鄭家兄弟走得近可以說看的一清二楚。雖然現在陸玉雄要提市長,但是他卻看到了在這種大好形勢下陸玉雄存在的巨大的危機。
而這種危機,對他來說就是好機會。
此時,面對王子君看過來的目光。他沉吟了一下,接著道:“據市建委一位副主任反映,在這件事情上陸書記是打了招呼的。”
王子君知道張合荀給自己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不過他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立即表態,而是讓張合荀和宋益民等待了瞬間之后,這才沉聲的說道:“對于這件事情,一定要認真對待,我們的目的是查處,不能冤枉一個好同志,更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犯罪分子。”
領導的語言藝術,就是讓人在四平八穩的話語之中反復揣摩,認真去猜。王子君說的這番指示簡直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但是實際上。他重點要說的卻是后面那一句。
對于這一句,張合荀明白,宋益民也明白。
“王書記,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匯報。”宋益民等張合荀說完,輕聲的說道。
“什么事情?”王子君看著宋益民嚴肅的神情,沉聲的問道。
“王書記,在處理程主任家里情況的時候,我們的民jǐng在他們家的沙發罩子里發現了一個存折,這個存折的數額比較巨大。”宋益民這兩天可真是忙得暈頭轉向,鄭嘯楠帶著兇器闖進了現任市委書記的家。雖然沒有弄出什么大事,還被抓住了,但是在這之前,他可是將前任市委書記的老婆給殺了。
這幸虧是抓住了,要是抓不住的話。他這個政法委書記那就得挨批。可是,就在他沒有舒心多久的時候。米樺霖就給他匯報,說是公安局在對兇案現場進行檢查的時候,從程自學家那被鮮血染紅的沙發內找到了一個上百萬的存折。
這存折的出現,讓宋益民越加的頭疼。雖然他很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現在這種事情,他又哪里敢隱瞞呢。
王子君也是一愣,他怎么也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竟會牽扯出這種事情。數額特別巨大的存折,王子君沉吟了一下,沉聲的道:“是以誰的名字存的?”
“是以程夫人的名義存的。”宋益民說話之間,就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存折放在了王子君的桌子上。
看著那已經被血水浸泡得有點發軟的存折,王子君有點反胃的感覺。他輕輕地揭開存折,就見存折上只有一行,而這一行的最后面,卻赫然掛著六個零。
一百萬,還真是不少錢啊!依照程自學和他老伴的工資以及當時的工資水平,別說一輩子了,就算是兩輩子,兩人也弄不到這么多的錢。
“張書記,你們紀委對這件事情調查一下,先從側面來,畢竟程主任的妻子剛剛去世,程主任正處在悲痛之中。還是要人性執法,在調查工作中,你們一定要講究方式方法。”王子君將存折推給了張合荀,輕聲的吩咐道。
張合荀點了點頭,接過了存折。他知道這件事情越加的棘手,如果再把程自學給弄出來,那羅南市的舊勢力,恐怕就要一網打盡了。但是此時此刻,他沒有別的選擇,已經完全占據優勢的王書記,是他必須要靠攏的船。
忙碌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就在王子君昨晚一天的工作準備晚上好好地回家休息一下的時候。他桌子上紅色的保密電話響了起來。
看著不斷閃動的紅光,王子君稍微沉吟了瞬間,就接通了電話。
“你好,我是王子君。”
“子君書記你好,我是許錢江啊!”電話那頭,許錢江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位組織部長的聲音溫和,顯得很是有親和力。
王子君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清楚此時許錢江打電話過來什么意思。但是有些事情心中清楚就行,嘴上么,那還是不要說得那么明白為好。
“哈哈,許部長您好,您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什么指示么?”
聽著王子君滿是笑意的聲音,許錢江也笑道:“也沒有什么主要的事情,主要是想跟你這個市委書記聊聊。今天下午我和陸玉雄同志聊了聊,聊的很是不錯。玉雄同志對你這個市委書記可是很是佩服,說在以后的工作之中,一定會認真配合你的工作,擺正自己的位置,為羅南市的工作,做出自己的貢獻。”
許錢江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話語之中的意思卻已經表達到位了,那就是人家陸玉雄站的是高姿態,說的盡是你的好話,你也得顧全大局,和省委站到一個高度上來,不能光說人家的壞話啊。
不過對于這種暗示,王子君卻不接招。他笑了笑道:“許部長,如果組織部是一桿秤,您就是那定盤的星。您考察的領導干部,那絕對都是一流的。”
見王子君不隨著自己的套路走,許錢江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他沉聲的向王子君道:“子君書記,先為同志向我匯報了他在羅南市的考察情況,我覺得就這一件事情,咱們應該通通氣。”
王子君不說話,他等著許錢江說下去。
“子君書記,你雖然年輕,但卻是羅南市委書記,你作為市委書記,就應該站在講政治的高度,時時刻刻和省委保持步調一致,堅決貫徹落實省委的精神,確保省委意圖實現,而不能隨心所玉,意氣用事。”
“我不管你和玉雄同志在以前有什么恩恩怨怨,但是在今后的工作中,我希望你們以工作為重。一個地方的發展,首先要有一個團結的班子,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嘛。一個班子如果不團結的話,你唱你的調,他吹他的號,想要干好工作,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許錢江的套話說得多了點的,但是隱含的意思,王子君卻是清楚的很,他既然走上了這條路,自然不會被許錢江兩句話所動搖。沉吟了瞬間之后,他就沉聲的道:“許部長,作為羅南市的市委書記,我一定認真落實省委的決定,但是在組織征求我意見的時候,我只能憑著自己的黨性,切切實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子君書記,我知道了。”許錢江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