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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青傳來到南江之后,道聽途說也好,閑言碎語也罷,耳朵里灌了很多關于王子君的說法,好看的小說:。(更新速度最快記住本站百度搜求魔即可找到本站)最后總結了一點,就是這個面相俊秀的年輕人,其實是南江省著名的官場老油條,一些官場手段,玩得比誰都圓熟,千萬不能小看了他!鄭青傳還聽說有些人急于投資,沒事兒就往王子君家里跑,他也聽說了,好看的小說:。
在鄭青傳看來,別說這些地方官員了,就連他,這個從上邊空降下來的人,也曾多次考慮,是不是應該到王子君家里坐一坐,畢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嘛。不為別的,單單沖著他這個人的話語權和影響力,結交一支潛力股,也是十分必要的。但是,鄭青傳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隊暫時不站的好。你看這病毒只是露出來那么一棵小嫩芽,他就能折騰出來這么大的動靜,好像天下誰人不識君,他就難受死啦!
“王部長,都說您這里有南江最頂尖的茶葉,我開始還有點奇怪,不過現在,我是心服口服啦!”呷了一口俞江偉倒的茶,鄭青傳笑著道。
王子君笑了笑,對于鄭青傳這個人,他雖然內心里不是那么欣賞,覺得此人太傲氣,但是卻也不想和鄭青傳把關系搞僵,畢竟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這茶實際上都差不多,只不過都想從我這里撈點便宜,嘴上不得說點高興的話糊弄我一下啊!”
面對王子君的調侃,鄭青傳哈哈大笑:“子君部長你可真幽默啊!”
鄭青傳一直在上級機關工作,說了不少上級機關的事情。盡管大多數都是以一種旁觀者的態度說這些事情,但是從中卻也透露出他和這些人的熟悉度。
對于鄭青傳和這些人的熟稔度,王子君并不懷疑,他只是覺得鄭秘書長專門跟他交流這些。并不是賣弄他的交際能力這么簡單。
和鄭青傳有說有笑的聊了一會兒,就聽鄭青傳笑著道:“子君部長,前兩天我去上級財政部門辦事,正好遇到李司長,李司長也是南江人,對咱們南江的老鄉很熱情,為咱們南江的一些項目落戶盡了力量。應該說,當初褚省長提出來‘一年一大步、三年大變樣、五年出形象’這個奮斗目標,李司長從中斡旋。幫了不少忙啊!”
王子君聽到李司長這幾個字,眉頭就輕輕地皺了起來,此時此刻,他已經明白鄭青傳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兒是為了什么。不過鄭青傳現在不說明白,他絕對不會主動將事情挑明的。因此,王子君只是靜靜的看著鄭青傳,喝茶不語。
東扯一句西拉一句,閑扯了半天,王子君就是不進入航道,鄭青傳也就無法切入主題。一時間有些惱火。依照王子君聰明的腦袋瓜兒,響鼓無需重錘敲。自己什么意思,王子君絕對聽出來了。但是,他偏偏混沌懵懂,偏偏若無其事的不搭理這茬兒!
鄭青傳心想。按說,看在王子君名聲在外的份兒上,自己給了他足夠的尊重,沒想到。他倒順桿往上爬,愣是充起大瓣蒜來了!也罷。你既然不接招,我主動出擊算了!
“王部長,今天我接到了李司長的電話,說他弟弟的情況。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在處理的時候應該考慮一下具體情況。李聰炎扔下防疫工作跑到京城跑項目固然有不妥之處,但是這也是螺乎市班子的集體決定,為了加大招商引資的力度,他們提出來項目不落地、帽子要落地的獎懲規則,李市長心急火燎的跑項目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到目前為止并沒有造成什么嚴重后果,批評教育一番就是了,不能一棍子把人給悶死啊。”
批評教育一番,這個意見從鄭青傳的嘴里輕飄飄的說出來,仿佛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一般。
王子君此時已經不那么憤怒了,為了這件事情,他幾乎把自己的前程押上了,除了心安,更是為了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
如果僅僅批評教育一番,恐怕反彈的后果會更加嚴重。畢竟現在快到年底了,各地市正處于年終總結階段,都在千方百計的想把年終考核弄得漂亮一點。
口子開了,那絕對是扎不住的。
官場磨煉讓王子君成熟了很多,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隨心所欲的小伙子了,在很多事情上,他還是愿意和別人和平共處的,但是現在這件事情,他實在做不到讓步。
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在鄭青傳的身上掃了掃道:“鄭秘書長,這件事情怎么處理,還是班子集體決定吧,好看的小說:!”
王子君的聲音很輕,但是聽到鄭青傳的耳中,卻讓他有一種臉色發白的感覺。王子君雖然沒有一口回絕,但是至少,態度也是十分明確:你鄭青傳插手不了這件事情。
來到南江這么多天了,就算是代省長李承淵,對他鄭青傳都是高看一眼,和顏悅色,沒想到,到王子君這里說個情,居然討了個沒臉。
“王部長,就為了這么一件小事,把一個跑到京城跑項目的干部就地免職了,會不會影響到其他干部的工作積極性?如果大家都不去招商引資,而是坐在家里平平安安占位子,忙忙碌碌裝樣子,疲疲沓沓混日子,那咱們的經濟發展豈不是年年都是老樣子?這種揀粒芝麻丟掉西瓜的事,我想,不管是常委會,還是葉書記那里,恐怕都不會通過吧?”鄭青傳惱火之下,終于把葉承民給抬出來了。
王子君笑了笑,一本正經道:“規定就是規定,它不是讓人干工作蜻蜓點水,浮光掠影,如果對違反規定的人不予懲處,恐怕這規定就是一紙空文了。”
鄭青傳走了,走的很是義憤填膺。從王子君辦公室出來,隨即就去找了葉承民。盡管心里窩了一肚子火,面對葉承民的時候,還是盡可能的保持了冷靜。
“葉書記,有件事情我要向您匯報一下。”在葉承民放下筆休息的時候。鄭青傳將事情向葉承民匯報了一番。盡管他在匯報中力求客觀,但是,卻不經意的揉進了自己的情緒,語氣平靜的講了王子君的頑固不化。
鄭青傳甚至主動提到了一種折衷的辦法。王部長提到的令行禁止要遵照執行,那么礙于李司長的面子,既然對李聰炎不能撤職又不能降職,還有一個比較穩妥的辦法:邊緣化。老祖宗在這方面很有手段,使一個人邊緣化的最好辦法,就是明升暗降。當然。李聰炎正值年富力強,在進軍仕途的過程中,仍然有大好的時光,他肯定不甘心,不甘心也好說。等這個風口過去之后,還可以讓他重新進入權力圈兒的嘛。
葉承民靜靜地聽著鄭青傳的匯報,在鄭青傳說完之后,才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然后再次拿起筆,開始批示公文。
葉承民不置可否,態度曖昧,但是鄭青傳卻也知足了。他在領導身邊多年。知道這三個字寓意深刻,韻味無窮。作為一個下屬,你把基本的情況匯報給領導,自己的職責就算到位了。至于領導怎么處理,作何反應,那是領導的事情,怎么可能再一五一十的說給你聽呢?因此。用不著對領導的態度旁敲側擊,這個好奇心必須得忍了!
回到辦公室。鄭青傳就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里他對于剛剛的事情顯得有些自得。
一天之后,南江省委關于螺乎市副市長李聰炎擅離職守的處理決定以傳真的方式迅速傳達到了各個地市。在處理決定中,免去李聰炎現有職務,并對螺乎市市委書記章有光記過處分,要求螺乎市對省政府做出深刻檢討。
這個決定,幾乎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隨著這個決定的出臺,原本在工作中有些松懈的各地市,就像上緊的發條一般,迅速行動起來,把防疫工作當成了政治任務。
隨著這種強硬的手腕,不少的風言風語開始在人群之中傳播了起來。很多本來就說王子君小題大做的人,現在說的更歡實了,還有人說王子君這是獨斷專行的軍閥作風,為李聰炎打抱不平。
只不過,這些東西現在還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王子君在南江的威嚴尚在,誰也不想在這種形勢未明的情況下當出頭的椽子。
南江的風,吹動著流水般的光陰,不斷地向前推進。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南江的各項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大街小巷帶口罩的人,開始不斷減少了。
每天清晨,俞江偉都將從辦公廳那邊轉來的報表向王子君匯報一番,。王子君認真的看完報表才開始一天的工作。
“王部長,今天新增疑似病例為零,另外治愈出院十一例,死亡一例,這已經是連續十一天不曾發生過新增疑似病例了。”俞江偉看著王子君的笑容,聲音越加響亮了。
對于十一天未曾發現新增疑似病例,王子君的心里無限歡喜。雖然他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從這些天掌握的知識上也知道,這標志著這次的疫情基本上控制住了。
接下來的工作重點,就是嚴把傳染源這一關,只要將這些做好,就意味著南江的預防工作取得了重大勝利。
想到那場席卷四方的東西被這種方式遏制住了,王子君心中的成就感可想而知。
“王部長,領導小組辦公室上報了一個文件,懇請將預警等級降低一個檔次。這是一些國內外專家的分析。”俞江偉很利索的將一份文件遞給了王子君。
就在王子君翻動文件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門被一下子推開啦。一個戴著眼鏡的四十多歲男子,快步的從辦公室的門外走了進來。正準備給王子君水杯里添水的俞江偉,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畢竟王子君的辦公室不是其他地方,就是一些和王子君級別相同的領導,在來到王子君的辦公室時也要敲門。
這個人是誰,怎么會這般無禮?吃驚之下,有些惱火的俞江偉迅速來到來人的面前,沉聲的問道:“同志,請問您找誰?”
“我找誰?我是螺乎市的李聰炎,我這么做不懂規矩是嗎?但是我不這么做,根本就進不來王部長的辦公室!”那男子看著俞江偉,臉上有一種氣急敗壞的意味。
對于這位被免職的李副市長,俞江偉并不陌生,畢竟為了他的事情,王子君還下了不少的決心。但是對于他本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看著這個人,他就覺得這個人的腦子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心中念頭閃動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要將這個人控制起來。就在他準備將人請出去的時候,那男子已經快步的來到王子君的身邊道:“王部長,我知道將我免職的決定是您提出來的,現在我就想要問您一句,您憑什么將我撤職了?”
王子君看著李聰炎,心中念頭轉動,但是在神色上,他卻和顏悅色的道:“李聰炎同志,先坐下來,所謂事情不說不明,咱們慢慢的聊聊。”
說話之間,他朝著俞江偉道:“江偉,給聰炎同志倒水。”
王子君的從容鎮定,讓李聰炎不覺有些畏懼。他胸中的那股勇氣,此時更是消散了不少。而隨著這股勇氣的失去,他在王子君的面前,顯得越發的窘迫。
“王部長,我就是問一下,您為什么要將我撤職?”在接過俞江偉遞過來的茶水之后,李聰炎喃喃的說道。
“你想不通為什么將你撤職?”王子君在示意李聰炎喝水之后,淡淡的反問道。
王子君無形的壓力,讓李聰炎越發的有點慌張。他那本來就已經泄了不少的勇氣,此時已經到了最低點。看著王子君淡淡道笑容,他低頭扶手的道:“王部長,我想不明白,我去招商引資,是市委通過的,我又不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情,為什么非要把我撤職!”
“李聰炎同志,你覺得你有點冤枉,但是從我的角度來開,這次將你撤職,一點也不冤枉。別的不說,你作為主抓文教衛生的副市長,應該知道在動員會上程省長傳達的工作方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