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化帝國

475.輕描淡寫地瓦解

正文

龍齊歐就點點頭,然后安排人布置會場,等著后續的人到場。

可是會議室里面,已經有人早早就憋不住了,沖著楊一這邊就嚷嚷道:“現在人也都來了,總該給我們一個說法了吧?現在鎮上是個什么情況,大家也不是沒長眼睛,自己都看得到。那些家里開了餐館旅店的,人年均收入不說3萬,我看到年底超過5萬都非常可能,而那些搞土特產經營的,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就是在家里擺了一個印鈔機!唯一苦兮兮的就我們這些聘用制的合同工,整個鎮子的衛生和治安,是不是我們出的力最多?憑什么就只有一個月2000多的死工資?”

其實當他喊出2000這個數字的時候,他身后一群人里有好幾個都低下頭不好意思和楊一對視,或者是與自己朝夕相處的鄉鄰對視小說章節。只因為這個數字,在現在這個時候絕對算是徹徹底底的高工資,就連眼下越州市的平均工資水平,也差不多比這個數字還要低上兩三百塊,要是不看平均值而是著眼于普通百姓階層,那么2000這個數字,就更顯得待遇優渥。

只是和普通越州市民相比起來的高工資,在另外一些原本和那些人差不多,現在卻因為家里多了經營的項目而逐漸富裕的古鎮居民的映襯下,這個數字就并不刺眼了。

所以聽聞他這么說,以楊天英為首的三大姓氏族老們,就皺著眉頭反問道:“那你們想怎么樣?別人現在開始致富了,那是他們最開始的選擇。當時在申請經營項目的時候。不是有人嫌搞餐飲太累,經營旅社又太纏人。開土特產店鋪沒有前途的嘛?說到底路都是你們自己選的,現在又拿收入的問題說事。未免太沒有道理。這次的會議也不是為你們這些人服務的,你們是個什么想法,直接說出來,能夠同意的我們這些老家伙不會吝嗇,但要是不合理的要求,你們也不要說大家不看這么多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情分。”

“楊家三叔,你既然這么說了,那我們也就談一下我們的看法。”現在發話的是周家一戶男人,他的連襟兄弟在越州市工商局工作。所以某些場合下也很是因此自得:“如果想要維持以前的情況,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你自己想嘛,如果是你干得多拿得少,你又是什么感受?大家都彼此體諒一下換位思考……”

換位思考,楊一現在實在很想爆一句粗口,維護修繕古鎮的資金,古鎮居民們沒有出一分一毫,全都是陽一文化的投入。而在1998年這個下崗大潮讓無數人失業人員罵娘的年份。能夠在自己家門口有一份不算勞累的工作,而且還能拿到遠超普通市民收入的高工資,如果換了前世的楊一,給提供這份工作的老板送錦旗的心思都有了。可現在偏偏就有人不這么認為,相反還覺得別人都簽了自己的。至于什么干得多拿得少,楊一根本就嗤之以鼻。雖然在工作時間內,那些負責古鎮衛生和治安工作的人員。似乎一直都在不停的忙碌,但從工作量上平心而論。他們所負責的事務并沒有自己說的那么辛苦。

早六點到晚十點的工作時段,十六個小時的時間分為了三班倒,這要是放在后世粵省沿海城市的一些工廠里面,那簡直就要被稱為是“資本家的良心”了,就這樣的安排,還要被有些人借機生事,饒是楊一兩世為人的淡然也實在接受不能。

“維持以前的情況不可能?那你們是什么意思,準備有什么創新不成?我跟你們講,私自搞經營項目這肯定不允許,別說陽一文化不允許,就算是我們其他的人也都不會同意。哦,大家都在合同上簽了字按了手印,說好服從陽一旅游的統一規劃安排,現在你們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至于木巷里的那一口堰塘,所有權的確是你們幾家的,但是合同上也寫得很清楚,怎么樣開發規劃,都要聽陽一旅游,在合約期內你們只有所有權沒有經營權。”見到是自己的族人發出詰難,周氏的族老周志安就主動站了出來:“振興,有些事情你不要聽風就是雨,哪怕是你不想承認自己選的路,那也要跟大家商量,看看能不能想別的辦法,現在你一開口就是自己如何吃虧,其他人如何討好,你想誰能同意你這個說法?”

楊姓之外的人一開口,場面頓時就熱鬧起來,昨天傍晚找上楊一家的那幾個女人也都嘰嘰喳喳起來,還有另外一族顧姓的幾戶人家,也是因為沒有參與到經營項目的爭取上,現在后悔異常而加入到爭吵當中。

看著一開始還算比較有秩序,哪怕是在講歪理,但總歸也是你來我往的場面,迅速轉變為菜市場般的爭吵,楊一不由得感到一陣莫名的無力。此時會議室中人頭攢動,不斷有人拍著桌子站起,窗戶外面飄進來的光線本來應該是十分柔和的,可是落在那些人的臉上,卻反射出一片刺眼的斑駁和耀白。也有人在這種亂成一片的爭吵中還試圖保持自己的冷靜,這對于莊戶人家出身的農民來講,無疑是難能可貴的品質,但個人的力量在群體性狂躁面前卻還是太過渺小雖然一部分人的狂躁,是因為被另一小撮別有用心者挑起了怒火。

此刻,他就置身于這樣一群人中間,每個人都神態各異,爭執的時候嘴唇上下開合,不時從里面飛濺出幾點唾沫星子,在陽光的映射下顯得異常明顯。

這就是重生者也無法改變的東西,人性。他可以彌補前世的遺憾,可以讓本來畏畏縮縮的人生變得無比精彩,甚至可以一同改變和自己相關人等的生活軌跡……

但是他無法改變某種最難滿足,也最是多變的東西。

不過楊一并沒有因為這個發現而沮喪很長時間。他只是感慨了還不到半分鐘,然后就心中澄清。自己又不是要成神做祖,去天國當耶和華。干什么連人性都想著改變?而且更不用說,這里面的絕大部分,根本就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少數人不滿足于內心的溝壑,但也總有人能秉承自己的良心,少年帶給他們更好的生活,而相應的感激,也一直存留在這些人的心中。

搖搖頭后,見雙方都已經爭吵的差不多了。就在一片人聲鼎沸中站起來:“行了,現在聽我說兩句吧。”

一個剎那的時間,會議室里就安靜下來,有那沒能在第一時間聽到他這句話的人,還在自顧自說著什么,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一下子響亮而突兀起來,然后趕緊合上嘴巴,從喉嚨里擠出幾個裊裊余音來。

在場的人沒有因為楊一的年紀,而對他有絲毫輕視。他們沒有這個資本輕視,這就是重生者的力量。

見身邊一圈人全都安靜下來,少年才好整以暇地開口:“按照你們的意思……”他看向了吵鬧最兇的那幾個人:“如果不重新規劃營業項目和人選,你們就以出租房屋的名義參與到旅社經營中?還有對內開放的小超市?呵呵。想法不錯。”

迎著那些人很是不遜的羞惱眼神,楊一慢悠悠地擺了擺手指:“我只說兩個問題,第一。我們陽一旅游的羅戈羅總,剛剛去了一趟京城。拿下了明年一年,中央臺在天氣預報以后的一個廣告時間。而這個廣告呢,就是專門宣傳溪止旅游的……”

轟然作響的聲音,哪怕眾人明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插嘴議論,但卻就是止不住心中的驚愕。對于這里面絕大部分人來說,他們可能一輩子到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三十里開外的越州市區,但這種看似井底之蛙的眼光局限,卻并不妨礙他們對于能上中央臺所代表的涵義,進行廣泛且全方位的發散思考。換而言之,他們很明白當那個全國人民都在收看的主旋律電視臺,那上面播放了一個宣傳細溪止旅游的廣告后,會造成何等程度的連鎖效果。

那豈不是說,以后涌進古鎮的游客會更多,帶來的經濟效益會更大?

一想到這里,原本就對目前境況不甚滿意的一小群人,頓時就更為眼紅了。如果真的播出了溪止的宣傳廣告,那么自己和另外一群人的差距,不是越拉越大了嗎?

然后就在他們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楊一再度開口了:“而且,有關溪止的第二期開發計劃,也提上了日程,主要就是鎮子南邊的菱湖和東面的荒地,菱湖不用說了,以后要拓寬湖面面積,然后把采菱活動開發為一個節日項目,可以從六月一直持續到八月,然后正好接上九月份的金秋蟹會,我大舅已經去陽澄湖那邊聯系最優良的大閘蟹品種,如果有意參與大閘蟹養殖的叔叔伯伯,可以在等一下去綜合部咨詢相關事宜。另外就是東進計劃,我們打算把東面的荒地開挖出來引入水源,人造出一片濕地出來,要是保護得當,說不定還能申報省級濕地保護區,在濕地通往鎮子的道路上,我們會提供相關服務業的開放,比如說濕地向導,戶外打獵等項目,有意向的人也可以參與進來……”

楊一的計劃并沒有公布完整,事實上拓寬湖面和開挖濕地以后的泥土,就會堆積到鎮子通往越鹽鎮和越州市的道路上,哪里將要興建一個全新的lǜ色蔬菜供應基地。這樣一來,在三個項目同時動工的過程中,就能把各種成本降低到最低限度,僅僅就人工這一塊來說,幾乎就是沒有什么投入的,而這三個項目帶來的結果,卻是古鎮居民,陽一旅游,以及未來陽一餐飲的三贏局面。

聽到了楊一透露出的計劃后,原本還想著繼續鬧騰的人們,一下子泄了氣般呆愣愣地看著少年,已經有人顯露出不加掩飾的懊惱之情要是早知道這小子會拿出這么一手,自己說什么也不能跟著領頭的那幾個人瞎鬧啊。

果不其然,就在這一小撮人也開始期盼遐想之時,楊一卻詭異地彎了一下嘴角:“不過這些旅游項目,最后會交給哪些人來做,還要看具體的審核情況。這一次參與了哄鬧的人,原則上審核更為嚴格,但最后的結果,還要看這一段時間的表現。”

不就是分化嗎?這一手我也會玩。

重生者笑得愈發開心而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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