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化帝國

569.失策和暗算

貧道花貓子)

“這個是什么東西?”

這天晚上,蘇晚在和楊一一同前往員工食堂用餐的時候,少有好奇地指著楊一桌子上的一張素白鎏金卡片問道。

“哦,不是馬上要舉行第二屆新概念作文的復賽了嗎,這個就是比賽的入場券吧。”楊一從滿滿一桌的稿紙書本資料中抬起頭,順著女孩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沒怎么放在心上的解釋道。不過在俯首整理完剛剛那句覺得不太有力度的演講詞后,他發現女孩忽然沉默了下來

。雖然蘇晚說一句話后,借著就好半天不說話的情況也很是常見,但這次的楊一卻心頭一動,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一樣。然后抬起頭,發現女孩果然怔怔地盯著入場券一直就這么看著,滿腹心事的樣子。

“怎么了?你不會是對這個作文比賽有什么興趣吧?我記得你除了美術和地理之外,對其他課程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的啊?”少年就笑,然后輕聲安慰道:“想要去看看也行啊,我再問趙老多要一張邀請函就行了,不過到時候你別覺得沒意思就好。”

但總來都對女孩心思了若指掌的重生男,這一次無疑是弄錯了什么,就見蘇晚輕輕搖搖頭,然后以一種略帶迷離的口氣,不確定的猜測著:“是在那個震旦大學對嘛?不過大學里面究竟是什么樣子的,你知道不知道?我只去過越州的華夏美術學院,但沒有經過校園,都是從教師小區那邊進出的。”

嗯?這丫頭是怎么了……

楊一微微詫異了一個瞬間。覺得自己可能猜到了什么,就對蘇晚試探道:“是不是對大學生活很好奇?想去上大學嗎?想要試一試的話也可以啊。這個我是非常支持的。”

聽少年這么說,蘇晚fǎngfo忽然被驚醒一樣。連連搖頭道:“不用,很好奇所以隨便問問。我還要跟老師學習繪畫,還要……幫你,所以不用了。”

這個女孩子啊,真是讓自己說什么好?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蘇晚感動,但楊一還是覺得,能夠有一個人這么一直陪著自己同行,那種感覺果然是很好很好的,而且在冰冷的外表下她的心永遠熱烈。就像是深埋于一萬米海溝之下的火山,從外面看永遠是捉摸不透的無盡深藍,可只有真的來到海水下面以后,才能看到時刻都在孕育沸騰的紉。

但越是感動,楊一就越不可能讓女孩為自己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她現在的付出已經夠了。的確,他改變了蘇晚的人生軌跡不假,但這絕不是他可以永遠肆意規劃女孩整整一生的理由,一個人的一輩子太長也太遙遠。遙遠的讓楊一這種重生者都感到不可預測的大恐懼,對于這樣一個幾乎是全心全意為了他的女孩,他又怎么能做出那種固定對方全部人生的殘忍之舉?

所以在看著蘇晚笑了好一會兒,直到以女孩的凜冽都有些吃不消的時候。他才搖搖頭否定了對方的說法:“你不是為我而活的,嗯,我不是不喜歡你這樣。而是覺得自己不能自私到這種程度。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這不是對你的厭煩或者什么暗示,只是想說。如果你能隨心所欲的走下去,那么我也會非常開心的。而不是整天都埋在畫堆里,為了自己的興趣不停地畫,也為了我個人的理想不停地畫,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比如去大學里面嘗試一下全新的生活?說不定能對你的創作也產生正面影響呢?能夠多嘗試一種生活,為什么不趁著現在還很年輕去多多嘗試一下?”

“在你身邊能夠畫畫就可以了。”女孩把腦袋別過去,眼中氤氳著無數謎團般的幻彩。

“但是我也希望你可以去過一種全新的生活啊,這對你有好處,我不會騙你的。”楊一在這一刻忽然生出了某種很微妙的感覺,像是戀人,但也像是父兄,對眼前的女孩滿滿都是憐意。

“你不要我畫了?”蘇晚皺眉,似乎在下一刻就會什么都不說的轉身決然而去。

“不是不要你畫了,而是希望你以后能畫得更好。”楊一知道這小妮子在想些什么,只好苦笑著解釋清楚:“就算是我自己,也有重新回大學里面深造的想法,畢竟我現在有很多東西都非常匱乏,甚至可以說是缺失的,而要找到這些缺失的東西,重新回到學校充電是最最正確恰當的做法。你看,所以說,我們還是在一起啊,你到了大學以后,也可以在我身邊繼續畫嘛。”

蘇晚這才明白,自己是徹底誤解了楊一的意思,但他顯然不會像普通小女生一樣不依不饒地嬌嗔,而是在深深看了男生一眼后,再度低下頭不停搖晃著:“我考不上的。”

“誰說讓你去參加考試了?有一種進入大學的方式,叫做特招,總不會這都沒有聽說過吧?行了,我就問你最后一句,要是我去大學的話,你愿不愿意也一起去嘗試一下?”楊一霸道地不給蘇晚其他選擇,而是近乎于逼迫地一再追問道。

但很顯然,女孩還就吃楊一這一套,在抿著嘴定定看了后者好半晌后,她就不再遲疑地點頭:“你去我就去,但是要在一起。”

看上去,這小妮子是打定主意,不會再讓楊一有離開自己視線的機會了。

“知道了,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吧,再說現在還早著呢,按照正常來說,我們現在是高二下半學期的期末,離高考還有一年的時間。嗯,那就先這樣,等年底的時候,我會通知你開始補習必要的課程,那個時候再說吧。”楊一拐騙了一個小姑娘,很有成就感地笑了。

一連四五天的時間,楊一都在精心準備著發言稿,可到了最后卻怎么都不滿意。看著被自己涂涂改改都近乎面目全非的薄薄三頁稿紙,他也只能望之興嘆。等有了思路以后,再繼續開動。

時間就這么在不知不覺的悄然而逝。等到楊一終于拿出了勉強滿意的發言稿后,被他冠名的全新新概念作文大獎賽,也來到了跟前。

一大早,他就從自己辦公室隔出來的休息間里走出來,然后洗漱穿戴,里里外外不說煥然一新,但也是極為符合他氣質和外表的裝扮。全部都準備好以后,他就拿了早早領到手中的邀請函,然后驅車往震旦過去。

到了校門口。楊一沒讓公司司機送自己進去,雖然跟門衛說明情況后對方自然會放行,可一路坐著車子趕到會場,未免也太拿腔作勢了一點,還是老老實實走進去比較好。

于是在這個前世和他毫無關系,今生卻發生了很多故事的校園里,楊一捏著邀請函走一路看一路,幾乎就當是在游玩一樣。而現在已經是六月中旬,在梧桐樹遮掩著陽光的大道小路上。經常能看到一些罩著黑色學士袍,三三兩兩或是七八成群在草地邊談興正濃的年輕人,自然都是帶著笑容的,在憧憬著自己離開學校以后。未來的路途會是什么樣子,一帆風順仰或坎坷難行,這些都是他們這一段時間的思考主題。而在歡笑聲之外。也有一些面色傷感的家伙,走在男孩或者女孩這個稱呼的尾巴上。似乎正戀戀不舍這四年的生涯。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楊一這樣,是開著未來窺測器的作弊者。要生存要發展,除了不愧對四年時光之外,還要將思維模式從象牙塔的那種直率和相對純真,迅速轉化為足以不被這個社會淘汰的成熟世故,這個要求對于某些人來說可能是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目標,但對于另外一些人來說則是輕輕松松就能夠無師自通的技能。

上午的大學校園一般來說,是沒有什么重要事務的,一般都會放在下午進行,但因為這一次的萌芽和國內文史類排名前十的高校進行合作,除了召開合作的新聞發布會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流程就是本屆的新概念復賽要正式開始,所以才有了這個安排。

新概念作文,對于已經進入了震旦大學的那些學生來說,也不過就是校方的行政活動,就算加上了京大北開漢大等等國內知名高校,那也就是面向那些高三小弟弟小妹妹們的活動,作文?開什么玩笑,自己連關心微積分或者高等物理的時間都沒有,誰還有空去關注一個中學生參加的作文比賽?因此是無法引起那些震旦大學天之驕子絲毫興趣的。

但事實上,跳出大學生視角,而是從國內教育界的層次來看,那么這一次由京華大學,京城師范大學,北開大學,震旦大學,漢昌大學等等一系列代表著華夏人文社科教育最最頂尖的學府聯合,所聯合舉辦的新概念作文大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教育改革嘗試。去年雖然也有面向這個比賽獲獎者特招的高校,但畢竟除了一個震旦之外,其他學校都比較缺乏足夠的影響力,屬于個別學校的獨立嘗試。可今天這次會議舉行之后,就意味著國內頂尖高校,認可了這種劍走偏鋒的成才模式,不再一味的求大求全。

而更讓這一次活動引發了不少關注的,還有萌芽和陽一文化的走到臺前,以及國家教育部高等教育司,以及國際合作與交流司的涉入,因為按照楊一的計劃,這次比賽的a類一等獎獲得者,會擁有自主選擇前往國外留學的機會,而且還牽頭了法蘭西高等師范學院作為友好交流單位,自然是引發了無數的關注。以至于這次比賽魔都市分管文科衛教的副市長都參加出席,親自還擔任了大賽名譽主席一職,而另外三位名譽主席,則分別被高等教育司副司長候泗維,國際合作與交流司司長周漱垣,以及直屬高校工作司的一位主任研究員擔任,足見其來勢洶洶。

所以盡管只是一個高中學生的比賽,但震旦大學卻是半數以上高層出動,校長和黨委書記自不必說,還有中文系歷史系文華院等諸多相關院系的領導。也都一一作陪,可見任何事情一旦官方開始涉足期間后。所造成的影響力之大。

而更讓這一次活動引發了不少關注的,還有萌芽和陽一文化的走到臺前。以及國家教育部高等教育司,以及國際合作與交流司的涉入,因為按照楊一的計劃,這次比賽的a類一等獎獲得者,會擁有自主選擇前往國外留學的機會,而且還牽頭了法蘭西高等師范學院作為友好交流單位,自然是引發了無數的關注。以至于這次比賽魔都市分管文科衛教的副市長都參加出席,親自還擔任了大賽名譽主席一職,而另外三位名譽主席。則分別被高等教育司副司長候泗維,國際合作與交流司司長周漱垣,以及直屬高校工作司的一位主任研究員擔任,足見其來勢洶洶。

所以盡管只是一個高中學生的比賽,但震旦大學卻是半數以上高層出動,校長和黨委書記自不必說,還有中文系歷史系文華院等諸多相關院系的領導,也都一一作陪,可見任何事情一旦官方開始涉足期間后。所造成的影響力之大。

文華院門口,已經是車水馬龍,除了必須要到場的各階層領導外,還有一些社會相關名流。甚至是不少媒體的身影在出沒,蕓蕓眾生的眼里,唯有贊嘆和關注。

但一片熱情洋溢的人群中。還在兀自左顧右盼的楊一,就顯得很有些格格不入了。

被裹挾在人流中不斷前行著。直到來到了展廳門口,眾人在這里稍微停頓一下。然后出示自己的邀請函,接著順次進入。大抵是前來參加的人以教育界人士為主,所以場面雖然宏大但卻并不紛亂,有時候一行六七人同時來到門口的時候,大家也都很有風度地彼此謙讓一下,而后面的人群也并不著急。

楊一過去的時候,正好前面一下子匯聚了兩撥共十多個人的樣子,所以他在看了看之后,就很有耐心地等在了一群中年人后面,不過這個年紀委實有些太刺眼了,所以就連前面一直在忠于職守檢查來賓邀請函的震旦大學學生會成員,也忍不住送過來一個詫異的眼神。心忖這小子是不是那位學霸或者院系領導帶來見識場面的?

不過周圍時不時掃過來的一道詫異眼神,絲毫不能影響楊一的心境,在論頓領取布克獎的時候,在法蘭西丹楓小鎮附近,面對二十多位歐洲各國注明文學家猶自侃侃而談的時候,那種鋪天蓋地而至的壓力,要比現在大得多,那時候全都扛過去了,現在這種場面也只能算是等閑而已。

就在他耐心等在自己的次序時,后面忽然過來了一個和他看上去差不多的男生,在客氣地“嗯嗯”了兩聲后,發現這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神游物外了,就只好老大不客氣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等男生回頭后,發現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張熱情到有些夸張的笑容:“你好啊,請問你是不是來參加這個什么新概念作文大賽的?”

楊一暗道自己好像不認識你吧?怎么面對一個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你也能笑得這么燦爛?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楊一在無語搖頭了半天后,見對方依舊熱情地注視著自己,也只能點點頭:“嗯,有什么事情嗎?”

“你應該不是參賽選手吧?我看那些參賽選手,好像都到那邊什么文萃樓里面去了,這邊是會議中心,你在這里干什么?”那男子就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但是一臉古龍小說里那種典型憊懶男主的笑容,還是讓他在遲疑了半晌后,就解釋道:“我不是去參加比賽的,我是來參加會議的,喏。”

一邊說,楊一就晃了晃手中的邀請函。

“哈,你還真有啊,失敬失敬。”那男子居然還一臉意外原來你真有的樣子,笑著指著他手中的邀請函:“我是震旦的學生,雖然進了大學,但還是很喜歡看一些青春文學,去年的上一屆新概念大賽,里面不少獲獎文章我都看過,很不錯的,所以這次也跟著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更好的獲獎文章。對了,你這個邀請函給我看一下可不可以?我一個同學的父親就是震旦歷史系的系主任,那家伙天天在我面前炫耀這個邀請函,說什么都是發給國內知名高校學霸的。還有教育部的大官兒,我們看都別想看到。所以同學你幫幫忙,就償了我這個心愿吧。”

這家伙說話又急又快。楊一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兒呢,就被他把邀請函給順勢抽了過去,然后還不停笑著解釋:“我就看一下,哎,可惜沒帶照相機,要不然,我就拍下來給我那個同學看看了,省的他一副多么了不起的樣子。”見對方拿到邀請函后,也就是翻來覆去研究個不停。并沒有做出撕毀的瘋癲舉動,所以楊一也就把剛剛的懸起來的疑惑給咽了回去,滿是無奈地看著這個自來熟的家伙。因為情況來的比較突然,所以他也沒深思一下,這貨一個大學生,就算是對青春文學感興趣,可這個興趣也沒必要延伸到邀請函上面吧。

就在楊一等待對方看完了歸還過來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接通一聽。原來是趙長天擔心他沒有找對地方,所以特意打來電話詢問一下。不過在得知少年已經在門口排隊,馬上就要進去之后,對方就沒說什么。囑咐了一句進來以后趕緊到主席臺這邊,隨即掛斷電話。

看著隊伍短了不少,楊一心道總算是輪著自己了。也是這次大賽來了不少部一級的領導,要不也不至于搞得進門都難。

可當他回頭。去尋找那個要求“開開眼界”的男子時,卻發現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蹤影了。剛才他接電話也不過半分鐘的功夫,怎么眨眼間就找不著人了呢?這一下楊一有些傻眼,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了。如果現在是街頭碰瓷,他還能面前理解,可一張邀請函,就算進去了也都是聽一些無聊的報告和發言,至于來騙邀請函么?

雖然話是這么說,可在找了一圈后,楊一最終只能確定,自己的確是被人刷了一把,雖然不明白那人的用意到底何在,可現在的首要問題是,他手中沒了邀請函,根本連大門都進不去。

看著不斷進入的人流,又想想趙長天剛剛語氣急促地催促,所以楊一在猶豫了片刻后,還是咬咬牙來到門口,對兩個守在前面用懷疑眼神打量自己的大學生志愿者,有些無奈地說明情況:“不好意思,兩位同學,能不能問一下,剛才是不是有個穿著藍條紋小格子襯衣,下面是灰色西褲的人進去了?”見兩人點頭,他就繼續解釋道:“那個人拿的是我的邀請函,剛才我在打電話,那人說能不能把邀請函給他看一下是什么樣子,所以我分心沒注意,就被他騙了我的東西溜進去,你們能不能讓我進去找他?”

兩個長相都屬于中人之姿,但表情充滿了嚴肅認真負責的男女學生,在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后,女生就很是面色不善地訕笑一笑,然后看向楊一:“這位學弟,你認為我們兩個人是正常人還是白癡?”

“你們當然是正常人,可現在的問題是,我是白癡好么,我被人騙了邀請函!”楊一就無奈道,他也知道鬧出這種情況,根本就不能怪別人,而只能怨自己粗心大意,或者說怨自己把大學想的大美好了,以為在象牙塔里面是決計不會發生任何意外的。可他在略以回想之后,就發現自己的確是太過輕松,前世中新聞報紙上報道的,無良奸商騙子以各種借口混進學生寢室,然后進行詐騙或者偷盜的案例層出不窮,現在自己身邊也冒出這么一個家伙,那也不算多奇怪。所以他在向兩位學生志愿者說明情況的時候,現實自嘲了一句,而且態度也稱得上是非常有禮貌。

可即便是這樣,對方卻渾然不打算聽從他的解釋,那個男生在笑了笑以后,就伸手攔在前面:“不好意思,我覺得同學你不是被人騙了白癡,你是想用這種辦法來通過檢查顯得有些……有些那什么,好了,我們現在職責在身,你還是不要在這里開玩笑了,趕緊走吧。要是等一下被哪個院系領導看見,說不定回頭給你個通報批評也不是不可能。”

“我真的是被騙了,我有邀請函的……”楊一這下子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上天無門,只好搖搖頭站到一邊。給后面的人騰出wèizhi:“好吧好吧,我不解釋了。讓萌芽的趙主編來說明情況好不好?真是……”

“還萌芽的趙主編?你這位同學我看是得了妄想癥吧?對了,不要隨便找個老頭跟他事先約好。現在就說什么是萌芽的主編喲,你再次暴露了自己的智商不夠,想要騙人拜托也編個好點兒的理由行不行?”女生繼續笑著,只不過見楊一就是糾纏不去以后,之前臉上那種調侃的微笑,也變成了一些不耐。

楊一沒說話,因為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他只能盡快撥打電話,給趙長天說明情況好讓對方出來接自己。

不過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的意思,楊一現在算是深刻體會到了,在撥通了趙長天的電話號碼后,那邊居然是嘟嘟嘟的正在通話聲,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聯系呢。這個時候的移動電話,還沒有出現后來那么多貼心的功能,沒有某人在通話的時候,第三方電話打進來,自己還能知道的情況。完全就是沒有絲毫影響。楊一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聽到電話里的占線提示音后,他只能無可奈何地掛了電話。

再抬頭的時候,那兩個檢票的學生志愿者。已經不是無語的眼神了,而是把他當成了招搖撞騙的騙子,極度戒備。

看到楊一還站在旁邊不走。女生似乎比較有正義感,就皺著眉頭看過來:“你最好還是馬上離開吧。要不然,我就去叫保安了。”

“不至于吧?別說現在還沒確定我真是想混進去的騙子。就算是真沒有邀請函,也不至于叫學校保安啊?”楊一愕然,心忖你們要不要這么盡忠職守啊?不過隨即他也反應過來,畢竟是涉及到教育部官員前來蒞臨指導的大事,所以學校方面謹慎一些也不為過,可自己現在這樣子,是有半點兒殺傷力的模樣?

而且他也不能走啊,還要等趙長天出來接他呢。

所以楊一只好和氣地商量道:“兩位看,我就在這里什么都不做行不行,等電話打通了,我馬上就讓趙主編來接我,只要沒見到他人,我絕對什么過激行為都不會做出來。”

可有些時候,不是一味說好話就能說得通的,而且在某種程度上,學生這個群體,也是僅次于軍人第二服從命令的群體,可能私底下不像部隊戰士那樣當面背后都毫無怨言,陽奉陰違的事情也是有的,但一般來說在學生會里面,這種可能性通常很小。

所以楊一的建議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兩個學生會志愿者愈發認定,這小子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而自己的任務除了檢票之外,保證會議的順利召開也是分內職責,當下那位女生就走進建筑物里面,然后還真叫出來了一個學校安保。

“這位同學,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吧,只要離開文華院的范圍。我就不難為你了,但要是一意孤行非要在這里不走,那對不起我們也是有臨時拘留你的權力哦。”大概是常年在學校工作,所以這個校保安也受到了不少文化氣息的熏陶,第一居然能恰當地使用成語,第二則是沒有馬上動武,而是先禮后兵。

但就算是不禮直兵,楊一也不能答應他啊,尤其是聽到里面的廣播招呼聲隱隱傳來的時候,他就更著急了。畢竟參加此次會議的有教育部官員,而自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和這一幫人打交道,如果能不留下負面印象的話,還是不要留下的好,想了想之后,他又再度撥通趙長天的電話,擺擺手對保安道:“你不要動,等我打完這個電話,如果趙主編那邊還是占線,我馬上就走,要是打通了,就麻煩你們等半分鐘,他絕對會馬上出來幫我證明。”

然而遺憾的時候,趙長天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電話居然就沒有空閑的時候,楊一頓時別提多郁悶了,難道自己還真要在這種場合玩兒遲到?那這就不是個性,而是小孩子不懂事了。

就在他怏怏無奈,準備稍微離開一下文華院范圍的時候,背后忽然再度被人一拍:“怎么來了不進去啊?趙主編一早上就在念叨你了。”

楊一今天都快被拍出心理陰影了,當然是迅疾回頭去看,結果這一看,卻讓他柳暗花明又一村地大笑起來:“唐助理,還好碰到你了啊,要不今天保準被趙老師狠狠尅一頓!”然后就把之前的事情給趙長天的編輯助理快速解釋了一遍,滿臉無奈地看著這位助理在旁邊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行不行!哈哈哈,真是忍不住,抱歉。”唐助理也是少年的熟面孔,只要去萌芽雜志社的時候,就總會跟這位編輯助理打照面,所以現在被人這么夸張的嗤笑,也是在楊一的預料之中。

“行了,笑夠了可以進去了吧?小心趙老師也尅你一頓。”楊一就無奈搖頭,自己的這個烏龍委實有些上不了臺面,居然在會場外被騙了邀請函,說出去還真是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好好,不笑了。”唐助理很是可樂地看著楊一,順便報以同情的目光,再度來到門口后,他先是出示了自己的大賽組委會臨時工作證,然后拉過楊一:“這位楊總是此次大賽開幕式的特邀嘉賓,所以他現在可以進去吧?”

特邀嘉賓?兩個看見了楊一去而復返,所以臉色很不好看的男女學生,在聽到了唐助理的解釋后,險些就把眼珠子都瞪出來,畢竟還是沒有在社會上歷練過的小孩,所以也不懂掩飾自己的情緒。不過這樣的表情倒也不會引發什么后續沖突,只會讓人心里舒服,進而不去追究兩人的麻煩而已。

而且楊一本來就不是什么小氣的人,對于這種情況,自然是能很快看開的。

“他,他!他真的是這次大賽的嘉賓啊?”還是女生嘴巴比較快,在那個男學生還在發呆摸不清楚頭腦的時候,他的搭檔就已經幫他問出了聲:“可是他之前說,自己被人騙走了邀請函,這也太……太……”

女生“太”了半天,終究是沒能“太”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搖搖頭把剩下的話都咽回去,然后一臉“真有這樣的嘉賓那我實在是很為這一次的大賽水平擔心啊”的表情。畢竟只要是個正常人,在先前那種沒有邀請函打電話證明又沒人接的情況下,要想相信楊一,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吧?”等男生帶著一副完全沒反應過來的表情,懵懵懂懂驗完票以后,唐助理就對兩人笑問道。

“可以可以,二位進去吧?”

看著楊一的背影,又加上一時半會兒再沒有人過來檢票,那位女學生就搖搖頭,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同伴:“你聽到沒有?那位編輯可是說的‘楊總’誒?那個小家伙居然是公司老板?這也太離譜了吧!”

男生在回過神以后,腦子轉的倒是比女孩子要快很多,聞言就搖搖頭不同意對方的看法:“要我說,就是應為他這么小年紀成了哪家公司老板,所以這次比賽的開幕式和新聞發布會,學校才會邀請他……不,不對,他剛剛說是要給萌芽的趙主編打電話,而帶他進去的人也是萌芽的編輯,難道是萌芽的什么合作伙伴?”

兩人在這里猜來猜去,倒也猜到會不會是這次比賽的冠名商,那個什么陽一文化里的人?而且萌芽的編輯也的確是稱呼的“楊”總。

但對于并非是文學愛好者的他們來說,不清楚楊一的身份絲毫不奇怪,因為一個作家,即便是再有名,也不太可能比得上一個稍微有些名氣的一線明星。曝光度不同,而且彼此受眾群體的關注點不一樣,也就造成了楊一居然沒被人認出來的尷尬。要是換了某某歌星,說不定就算這些學生本身不喜歡,但也能在“喔”了一聲后,就馬上分辨出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