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化帝國

768.未曾謀面的對頭

聽楊一這么一說,幾個人倒是有些回過味兒了,感情這小子還真是為這幾幅畫作抱不平,所以才針鋒相對找上了自己三人。

不過對方如此不予余力地為這幾副畫作張目,難道是和畫作的作者有什么關系不成?還是說這人就是三幅畫的作者?

當先那個面目狹長的男生就頗為玩味地扭頭看看畫作,然后又回過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男生,然后才帶著些說不出的古怪笑意問道:“話的確是我們說的,難道這位小同學有什么意見?如果覺得我們哪里說的不對,盡管提出來嘛,雖然我們是水彩畫專業,但對于國畫技藝也有兼修,至少這種青美展覽上的作品,還是可以評價一二的。難道說,這幾副畫是同學你的作品?”

他當然看出來,面前這個男生不可能是這幾副畫的作者,沒有哪位青年畫家會在自己的作品前徘徊不去,專門為了聽觀眾們的贊美,而一旦有負面評價就跳出來反駁的。而且剛剛在目光掃過男生的兩手時,上面的一些細節,也多多少少表現出了一些東西,總而言之作者不可能是他。

楊一搖頭,面對三人頗有些審視的目光,并沒有表現出太多過于明顯的針對之意,只是簡簡單單地回應了一句:“當然不是這幅畫的作者,我只是覺得這些畫至少比旁邊的作品要強,所以聽到幾位專業人士的意見和我不一樣,就很好奇從專業角度來看,那邊的幾幅畫好在哪里。而這三幅又為什么說它們不行?總不至于光是隨心所欲地評價別人,但卻沒有理由吧?當然。三位同學也可以認為我是認真求教,就當給我科普一下也好啊。”

男生嘴上說的謙虛。但事實上幾個人都能看出來,這小子還是對他們的看法很不感冒,大有此時此刻和他們杠上了的架勢。想了想,那個女孩子就又遲疑道:“怎么,難道同學你認識這位作者,如果是的話,那么個人偏好有所不同,這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每個人的口味和欣賞水平……欣賞角度都不一樣吧。非要強求大家全部是一個看法,也未免太不合適。”

這個女生的思維倒是比較活泛,擔心楊一如果真的認識這些畫作的作者,等一下去作者面前歪歪嘴以后,事情很可能就要向著大家都尷尬的方向發展了。別看他們現在很是指點河山地大肆品評,可實際上心里也都清楚,能夠在全國范圍內的青美展出上,拿到參展資格的人,怎么說都比他們有后臺。一個有關系或者是有聲望的畫家,哪怕只是青年畫家,也決計比他們這些在校學生更有影響力,美術圈子本來也不算太大。真要鬧出什么矛盾,或者是自己幾個人之前的評價流傳出去,而又讓原作者知道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會給他們造成一些小麻煩。

因此當她看到楊一如此執著,非要他們說出個一二三以后。就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笑著說出了上面那一番說辭。如果面前這小子真的認識畫作作者。那么有了各人眼光的不一樣來作為理由,對方也不好拿自己怎么樣。

聽到女生這么說,楊一倒是不好繼續追究什么了,就和對方擺出來的理由一樣,青菜蘿卜各有所愛,自己總不能強迫所有來觀看展出的人,都喜歡蘇晚的作品。女孩的這些畫作又不是人民幣,哪能被所有人一致認可呢?于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后,他就算是接受了對方的解釋,點頭表示不再就這個話題有什么意見了。

然而有些事情的發展,總是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就在他準備揭開這個小小的插曲,到旁邊看看那些還沒來得及欣賞的作品時,國華展區的入口,忽然過來了一群人,看得出來這些人還算是比較受人矚目,相比于其他要么只身前來,要么也不過兩三個朋友湊到一塊兒結伴而行的場面,那群人很是熙熙攘攘地組成了一個小隊,差不多都有七八號人的樣子,在這熙攘的人群中,中間那個似乎是瞥到了這邊的女生,于是徑直走了過來。

為首的那人是一個各自還算高的男子,乍一看仿佛二十歲,在身邊都是美院學生打扮的人群中,本身就比較讓人矚目了,再加上鼻梁上駕著的金絲眼鏡,兩撇專門修飾過的胡子,一下子就更是顯得比周圍人成熟很多,但楊一估計這人的真是年紀,應該也不會超過二十五六。

不待對方走到近千,剛剛還對著楊一解釋的女生就轉過去,迎向過來的男子微微一笑,表情居然還有幾分羞澀:“學長你也過來看展覽啊?”

“早上在組委會哪里忙了半天,又是檢查會場布置,又是協調作品擺放和保管,差點兒就忙的沒辦法脫身了。等忙完過來的時候,才聽說你和同學也過來了,所以就過來看一下。真是讓我意外,那邊的水彩畫展區,也有一些很不錯的作品,我本來以為你要在那邊逗留盤亙一下呢,結果你第一個來看的居然是國畫。怎么樣,看到這一次的作品了感覺如何,有沒有信心等到畢業的時候,也能有作品參加這樣的青美展覽?”被女生稱呼學長的男子哈哈一笑,看上去比較隨和的外表下,倒是予人一種自信滿滿指點江山的感覺,似乎能夠參加這種級別的美術展覽,根本就不算什么很困難的事情一樣。

這人里面是羊毛衫罩著白襯衣,外面一件深黑色的短大衣,不怎么像是一個學生,倒有那么點兒商務人士的做派,但因為鼻梁上眼鏡的關系,和那些職場廝混的白領比較起來,又多了一份儒雅清雋的印象。不說此人現在正被人簇擁著,就算沒有人在旁邊跟隨,他也決計很容易成為學生嚴重的焦點。

似乎是很高興男子說了這么多。女生就莞爾一笑道:“我這不是才剛剛過來,連國畫展區都沒有來得及看完么?能發表什么意見。至于水彩畫那邊。正因為是自己的專業,所以才要留到最后去參觀啊。其他的可以泛泛而過,但自己專業上的前輩作品,那就必須慢慢欣賞才對了。不過要說到參加這種青美展出,可能我的畢業作品都沒資格選進來吧,現在搞美術的也越來越多了,強手如林,我可沒有師兄你那種才氣。”

“我算什么,這一次本來跟導師提了一下,想要問他老人家弄兩個參展名額。結果最后卻一點兒機會都沒有,說明在學業上面還有待磨練。倒是你,上一次你們專業選送作品參加京城雙年展的時候,好像是以絕對多數的票數,直接拿下了學院展區的一個位置吧?所以說沐沐你的前途,可比我要強得多了。”男子呵呵一笑,轉過頭看到另外兩個男生以后,就也極具風度地微笑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就準備就此離開。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先前那個一直沒開口的男生,忽然叫住了這名男子,笑著湊了過去:“歐陽學長。你可是國畫專業的高材生,能不能幫我們講評一下這幾幅畫作。之前我們看到這里的時候,覺得這三幅畫作也就是一般。不過這位同學好像有不同的意見,想要向我們請教一下。但學長也是知道的,我們幾個搞水彩畫的。來看看國畫也就是開闊一下思路,漲漲見識,哪能說出個一二三來。現在正好碰到學長了,就給我們講評一下吧?”

這男生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別有用心的味道。他很清楚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孩,和這位歐陽學長有些小曖昧,所以自己不好去跟人別苗頭,但換了一個美院系學生會主席身份的人,而且還是國畫專業的學生來說話,份量就比較重了,至少能夠讓那小子稍微消停一點。

之前他雖然一直沒發表看法,但卻把楊一的態度都記在了心里,被男生一番質問下來,弄得很是不快,只不過基于和女生同樣的心思,這才沒有直接開口和對方較上勁。但現在有了熟悉的人過來撐場子以后,他自然也沒了那么多顧忌。

如果是平時被這么要求,那位歐陽學長未必就會答應下來,因為除了觀看展出的畫作以外,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就是在站廳里負責接待、以及維持秩序的工作,不過現在有了意動的學妹在旁邊,要是不好好抓住這個機會顯露一番,未免有些對不起天賜良機。因此心中暗喜之下,把這個男生的機靈記在了心里,就很是欣然地收回腳步,徑直來到了蘇晚的作品前。

“額,這幾副畫……”和之前的兩男一女不一樣,這個歐陽學長是正經的美院國畫專業出身,雖然自己的畫技未見得有多么高明,但在美院那些大師身邊,接受熏陶已久,對于一副國畫作品的優劣,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就拿第一副工筆冊頁來說,山水的細節具有很強的描繪性,而且極具詩意,算是在“盡其精微”的基本要求上,還做到了“由形得神”的水平,如果要他來評價,或許認為整幅山水的神與形還沒達到完美統一,但至少在起筆收筆的筆墨筆鋒運用上,已經有了自成一家的味道,決計夠資格參加這一次的展覽了。甚至在他的眼中,前面更好的展位上,自己已經鑒賞過的那些工筆山水,都沒能達到這種水平。

所以盡管剩下兩幅作品還沒來得及細看,他就準備直言這幅作品的優點所在。

可一句話剛到了舌尖上,男子卻忽然瞄到了下面的落款——越州蘇晚,臉色頓時就古怪起來。

之前他對自己的師妹說,此次青美展覽前找了導師希望能夠獲得一個推薦名額,也拿出自己的作品來參加展出,并不是隨便說說而已,而是確有其事。而且當時他的導師也并沒有直接回絕他,而是表示需要看情況再說,如果到美展開幕前一個禮拜,還沒有意外發生,那么倒也可以給他提供一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