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懷里抱著佳人,也忍不住蠢蠢欲動,好不容易按下心中的沖動,就看見楊琳含羞帶嘖的示意自己照著張明旌的樣子照做,猶豫了好久,還是咬著牙搖搖頭,順便扔給張明旌一個富含殺意的眼神。
張明旌訕訕的笑著,抽出手來重新抱緊了江凌,不時在她耳邊說著什么,江凌一副嬌嘖模樣,眼神中卻滿是欣喜和滿足。
一時間亭子里的氣氛變得旖旎而溫馨,楊琳心中那份爭強好勝的心氣一過,立馬變得渾身發軟,卻依舊低著頭躲在楚南懷里,剛才頭腦發熱,現在玩火卻是不好收場了。
張明旌打個哈哈,扶起江凌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楚兄如果回去晚了怕是不好交代啊。”
楚南也拉起還在迷迷糊糊的楊琳,說道:“無妨的,大不了就將你交代出來,不僅不會受罰,說不好還能受賞呢。”
張明旌拍拍滿臉焦急的江凌的手,說道:“楚兄和我說笑呢,你先回去,改日我再去找你。”
江凌雖然滿腔不情愿,但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走開了,楊琳揪著衣角,看著江凌深思不屬的模樣,暗暗松口氣,至少不用擔心有人調笑自己了。
楚南一臉的感嘆,“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能讓江小姐這般癡心。”
張明旌自嘲的笑笑,冷哼道:“很多女人,看著高不可攀,但是你真靠近了她,就會發現交往起來也是簡單的,當然,像江凌這么正統的女子,或許本來就更喜歡我這樣的壞人吧。”
楚南想起和自己糾纏不清的一干女人,也嘆氣道:“好了,我要回去了,該告訴我叫我來的目的了。你總不會告訴我叫我來就是為你和女人幽會打幌子的吧?”
張明旌嘿嘿笑道:“楚兄不也有收獲么?如果臉皮再厚些,說不好就能抱得美人歸了。”看著楚南面無表情的抬腳便要走,連忙改口道:“哎,楚兄別忙著走。其實我請楚兄來,一是確實仰慕楚兄,想要結識一番,二來么,就是想要和楚兄談筆交易。”
楚南皺眉道:“和我談交易?你我之間有什么可交易的?”
張明旌卻不明說,神秘道:“這個卻要以后再說,等時機成熟,你我之間的交易自然能水到渠成。”
楚南低頭思索了一下,問道:“我可沒有多少時間陪你玩,說不好過段時間我就回京交差去了。”
張明旌攤手道:“如果楚兄走了,我自然無話可說,交易也無須再提。不過,我會想辦法把楚兄留下來。”說著大笑著朝遠處走去,對楚南揮手道:“其實我根本就就沒有留任何后手,也沒打算用楊家小姐的安全威脅楚兄的。”
張明旌從蘇屠手上接過馬韁,正色道:“其實楚兄和我很像,等你和張家撕破臉了,也就是你我開始交易的時候,希望到時候還能和楚兄一起喝酒,哈哈。。。”說完大笑著縱馬消失在遠處。
楚南帶著唐斬回到住處的時候,還在思索張明旌的用意,等到和張家撕破臉?眼下事情遠沒走到那一步,卻不知道張明旌是做的什么打算,又想從中獲得什么。
楚南走到門口,對唐斬道:“去請戶部的王侍郎和都察院的王大人,若是他們有時間,請他們到我的住處,說我有要事相商。”
王不悔年紀三十出頭,相比于王德福,卻像是和楚南同輩的人,說起話來也隨意的很,“楚大人赴約歸來,怎么不見喜色?”
楚南這次想起那封讓人頭大的信,無奈道:“王大人就不要說了那封信的事情了,我叫二位來是有正事商議。”
王不悔自然知道開玩笑也得分場合,訕笑著致歉道:“楚大人贖罪,下官失禮了。”
楚南擺手道:“這次去說是去赴約,其實去之前我連對方的身份都不是很清楚,心中一直猜測,若非為了驗證,我是不會去的。”
王德福笑道:“噢,那不知道約你之人是什么來歷?”
楚南緩緩道:“是張明旌。”
王德福瞇起眼睛,王不悔的反應卻最激烈,站起身來皺眉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楚南看著王不悔,玩味道:“為什么不能是他?”
王不悔神情一滯,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楚南自顧自道:“因為張明旌本來應該是死人了,死人怎么會出來約我見面呢?”
王不悔頹然搖頭道:“楚兄無須多說,這事情下官必須去稟告梁大人知曉,這事情必定有蹊蹺。”
王德福伸手攔住正欲出去的王不悔,淡淡道:“王大人即便真要去,也不必急于一時,等楚大人說完再去也無妨。”
楚南看著重新坐下低頭不語的王不悔,輕聲道:“那人應當就是張明旌不假,至少跟在他身邊的蘇屠是假不了的。”說著簡略的將自己和張明旌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不悔聽罷低頭道:“其實,張明旌確實沒死,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張家也保證從此之后世上再無張明旌此人。”
王德福嘆息道:“都這時候了,王大人還要瞞我們到什么時候,當初為什么都察院會認定張明旌已死?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王大人就不要讓我們繼續糊涂下去了。”
王不悔猶豫一下,開口道:“既然張明旌出現了,那這事也沒有再保密的必要了。不錯,當時就是都察院和張家達成了協議,張家負責償還張明旌貪下的巨款,并承擔此次北伐軍費的三成,都察院放張明旌一條活路,也不會深查到底牽連到張家,當時陛下都默許了,都察院雖然無奈,但也是沒辦法,畢竟皇命難違。”
楚南、王德福相顧無言,都沒有想到事情背后還隱藏著這種隱情,涉及到陛下、北伐,事情就變得更加棘手。
王不悔沉聲道:“既然張明旌又出現了,那便是張家先壞了規矩,都察院日后也沒必要遵守那狗屁協議了,正可以放開了手腳大干一番。”
楚南臉上有些難看,面無表情道:“這么說來,之前王大人所謂為同僚復仇的表現都是在做戲了?”
王不悔苦笑道:“二位也不要怪我,下官不過也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當時心里未必就好受,也只是想多拿出些證據,那樣陛下也不會再將案子壓下來了。”
楚南神色稍緩,還是嘆息道:“這么說來,若是張明旌不出現,即便我們查成了鐵案,也會把小事化了么?”
王不悔點頭嘆息道:“據我所知,讓梁大人做主官就是為了預防事情鬧大。二位也不要輕信外面的傳言,梁大人在督察院幾十年,至少不會為了私情包庇他人。梁大人一路來不急不躁,我想多半也是參透了陛下的暗示。”
楚南突然想起懷中梁帝給的那似是而非的密旨,對那個看起來并不強大的男人的心機城府暗暗心驚,這便是算無遺策、深謀遠慮么?當真不愧是執掌天下權柄的大人物。
王不悔見氣氛有些凝重,強笑道:“二位大人稍待,下官這就將事情告知梁大人定奪。”
這時,一名督察院的小吏急急的跑了過來,甚至都來不及給楚南王德福行禮就低聲道:“三位大人,梁大人請三位趕快過去,事情有大變!”
王德福臉色更加凝重,王不悔皺眉道:“到底是什么大事,梁大人說了沒有?”
那小吏請三人趕快起身前去,走在前面解釋道:“就在剛才,合必升的幾位掌柜求見梁大人,揭發合必升大掌柜勾結敵國,私自對其出售軍械、火藥等物資,而且涉及人員極廣,涉案金額極大,若是他們所言非虛,南方必然要大地震!”
楚南心中一驚,喃喃道:“和張家翻臉?這便是開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