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冕出了包廂明顯松了口氣,還不忘回頭幽怨的看了楚南一眼,喃喃道:“下次說什么也不和你一起出來喝酒了,要命啊…………”
李礫溫和的笑笑,倒不是很在意,王林卻是使勁的拍拍手掌,滿是遺憾的說道:“可惜啊可惜…………”
楚南也不解釋,笑著說道:“怎么,王兄對那墨玉姑娘很有興趣?”
王林臉色微紅,卻沒有嘴硬的否認,赧然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楚南搖頭而笑,以前的王林可沒勇氣說這樣的話,可見人所在的環境對人性格的影響之巨大。(每天24小時不睡覺更新!)YzuU
孫冕今天被楚南嚇得不輕,哪里還有心思想什么花魁,只是想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找個地方喝點酒壓壓驚,對著色迷心竅的王林翻翻白眼,起身朝遠處走去。
孫冕和小郡王李礫走在前面,輕聲討論著一會兒該點什么酒菜,剛剛被楚南嚇得心驚肉跳的,可沒心思吃飯,這會卻是感覺越發餓了。
王林確實眼神發亮,扯住楚南的衣袖指著前面說道:“快看快看…………”
楚南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那剛剛被勒令掌嘴的張公公領著那墨玉上來了,一邊走還一邊輕聲說著什么,想來是在吩咐一會兒進去見了太子之后的禮儀,不要在太子面前失禮。
墨玉依舊穿著綠色的長裙,高高立起的衣領將她的俏臉映襯的越發嬌媚,雖然小巧玲瓏,但是身材不差,尤其是那極細的腰肢,走起來恰如弱柳扶風,妖嬈萬分,懷中抱著琴,身后卻是跟著個侍女,看模樣應當是關荷原先的侍女小無。
孫冕和小郡王李礫走在前面,見那張公公和墨玉上來讓到一邊點頭示意,那張公公剛剛吃了大虧,卻不敢再如往日那般自持自傲,只是腫起的雙頰讓話語含糊不清,聽起來有幾分滑稽。(每天24小時不睡覺更新!)葉”
眾人一臉驚愕,墨玉也有些吃驚,笑意僵在臉色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最后也沒有躲開,反而羞澀的低下頭,只是神色有些復雜,有屈辱,也有無奈。
楚南搖搖頭,面不改色的走開,笑著對孫冕說道:“走啊,不要耽擱了,想聽花魁撫琴還是下次吧,不要讓太子殿下久等了。”
孫冕、王林和小郡王李礫三人有些驚疑不定的進了一間包廂,看著楚南的目光有些復雜,尤其是王林,腆著臉討好的笑道:“楚大哥啊,沒想到你和墨玉姑娘也有交情啊,下次來可要叫上我啊,如今墨玉姑娘除了每月幾次例行的表演很少露面的,一般人想要請都請不到呢。”
楚南撇撇嘴,拍開王林,笑著說道:“墨玉和關荷師出同門,是師姐妹,二人之間又有些恩怨,我和她認識也不算意外吧?”
孫冕和李礫二人哦了一聲,卻沒有相信的意思,李礫更是痛心疾首道:“楚兄啊,如果你再將墨魚姑娘收到房中,我保證你會成為全京城男人的公敵!!咱不能這么玩啊,有了楊家大小姐,有了關姑娘,外面還有小郡主小公主啥的惦記著,怎么著也要給哥們留口湯喝啊!!!”
孫冕也是齜牙咧嘴,使勁的拍著楚南的肩膀,卻不知道是在叮囑還是借機報復。
楚南和三人笑鬧一番,也算將剛才的事情揭過去了,只是耐不住王林軟磨硬泡,答應下次帶他一起聽墨玉撫琴。
一會兒功夫,酒菜流水般的端了上來,反正在場的也沒有外人,眾人也就放下風度放開了吃,即便是自小接受皇家禮儀的李礫都是站起來和孫冕爭搶。
到底是功夫高了好,王林得意的將桌子上的大蝦都搶了過去,故意裝模作樣的慢慢吃著,讓孫冕恨得牙癢。
李礫無奈的放下筷子,看看不小心濺到身上的油漬也懶得去管,輕聲說道:“今天楚兄實在有些欠考慮,即便事出有因,方法也太激烈了些。”
楚南微微點頭,一邊嚼著幾片菜葉一邊說道:“唉,是啊,不過我和李治那小子一向不對付,這次也是如此,雖然那小子城府有些深,但是總歸不算壞,至少不會因為我遷怒他人……”
孫冕不等楚南說完打斷道:“楚兄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就這么看輕我們幾個么?”
楚南擺擺手,笑著說道:“不是那意思,我與李礫算是一類人,都是混吃等死類型的,你和王林可是身有重責的,不過今天的事情傳出去,說不定你們兩個在軍中升遷更容易呢,不過到時候記得不要表現的太熱心,能拒就拒了吧,省的真的讓李治懷恨在心…………”
孫冕看著有些迷惑不解的王林也沒有解釋,端起酒杯一口喝下,搖搖頭沒有說話。
楚南又往嘴里塞了口菜,含糊不清道:“不過………不要太擔心那小子會秋后算賬…………他能不能坐上…………那把椅子還不一定…………嗯嗯嗯,喝酒喝酒…………”
能不能坐上那把龍椅,李治也是清楚的很,且不說自己那大皇兄在軍中的如日中天,就是在民間,大皇子李凌、七皇子李逸的知名度也要高過自己,可憐堂堂大梁太子竟是被自己的老子打壓的抬不起頭來。
當然,這或許和如今梁帝陛下的出身有關,生母是宮女,娘不疼爹不愛的,還好楚家老夫人心善,將他接到家中養大,期間受過的委屈屈辱不知道有多少,經過了數不清的磨難、陰差陽錯才登上皇位,……到現在卻是拼命的對正牌太子實行打壓,對另一個兒子李凌又使勁的扶持,如今的臣子說起來這些事情,都不免懷疑,梁帝是不是被當年的事情折磨的心理變態了,竟是將事情搞成了這樣復雜。
李治今天喝了許多酒,頭有些眩暈,接過宮女遞上來的熱毛巾擦擦臉,坐下之后長長的噓口氣,不管怎么說,自己都堅持過來了,至少現在自己能在父皇的默認下組建屬于自己的力量了。
郭審言早早的就貼上了東宮的標簽,彎腰看著地面,卻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治想起來今天楚安、楚南的表現有些發愣,好半天才搖搖頭,輕聲說道:“楚家在大梁地位特殊,別看父皇如今打壓楚家,真說起來,如今的大梁,真正能對父皇施加影響的,楚家、楚原絕對排在第一位。”
郭審言默不作聲。
李治像是在自言自語,似是在嘆息又是在感嘆,繼續說道:“所以,我們不能逼的楚家太緊啊。今天的事情楚南雖然過分些,但未必就是真的針對你,說到底,還是他看透了我的打算,這是在幫著楚家與東宮割裂啊。楚家啊,這一代真是可怕啊。”
郭審言抿抿嘴唇,對李治信任的態度很是感動,但是對楚南依舊怨恨,故作輕松的點頭稱是,低下頭時卻是握緊拳頭,滿眼怨毒。
李治瞥了郭審言一眼,望向遠方,似是要穿過無數的建筑看到金鑾殿上的那把椅子,輕聲自語道:“時間啊……只要我不犯錯…………那把椅子…………早晚都會是我的……可是……我快等不及了……”
郭審言凝神去聽,可惜李治聲音很是輕微,說著說著已經漸不可聞,良久,才隱約傳來一聲壓抑的嘆息。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