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其實有些話,也不必在意,就算是有心人的謠言么,也可以當做笑話聽聽過去罷了,”太后笑道,長春仙館里頭最多的就是香花,太后甚少涂脂抹粉,就算用了,也多是用沒香味的脂粉,但是素喜鮮花,且又不甚喜歡花房折了來供瓶的花朵兒,所以都是每幾日就換新鮮盆栽的花草竹木來供奉,今日是上好的梔子花,叫做“白龍吐珠”,白色的梔子花瓣之中有紅色的花蕊,故得此名,花香濃而不膩,散漫了整個暖閣,太后坐在炕上,對著坐在凳子上的桂祥笑道,“若是外頭有議論,我就把這事兒擔了過去,太后貪圖享樂,總比皇帝耽于玩樂這消息要好聽些。╪┞┠.(〔。c[om(”
“桂祥,你覺得北海,有什么用?”
“四周牧草肥美,放牧者視為天堂,若是給蒙古諸部爭些草場,再者就是練兵,把這幾年新軍的樣子都拉出去歷練歷練,別的嘛到是罷了,”桂祥笑道,“至于想要什么獅子油,臣弟也是不信的。”
“你說不信?我倒是反而要叫他們信了。”太后笑道,叫了一聲安德海,安德海走了進來,后頭跟著幾個太監,每個太監手里都托了一個紅漆楠木托盤,太后揚了揚臉,“你給桂祥看看這些,嘿嘿,新出產的東西。╡w{ww.。”
“是,”安德海笑瞇瞇的說道,指了指第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張白色的毛皮,“這是玉熊皮,穿在身上,有安神定魂的功效,保暖輕便,比貂裘什么的更好,色彩也好,”安德海拿起了那個什么玉熊皮抖了抖,“您瞧瞧,可是一點別的毛色都沒有的!”
桂祥有些尷尬。看了看在吃水蜜桃吃的開心無比的太后,安德海放下了那個玉熊皮,讓桂祥看第二個托盤,“這是北海魚。魚大無鱗多脂味美;這是北海水,”
安德海拿起了一個木罐樣子的器具,“北海之水,遠勝中原之水,輕浮無比。比玉泉山的水好上百倍,內務府日后供給太后和各位主子的用于烹茶的水,就用這個了。”
最后他又拿起了一個玉匣子,“這便是外頭傳的神乎其神的獅子油,最好的自然是供給大內,次等的,和北海水、北海魚、北海玉熊皮一同售。至于北海珍珠、珊瑚還有北海出產的羊羔什么的,都會在內務府的大市場里售。”
桂祥尷尬的朝著太后笑笑,扯了扯嘴角,“這北海還沒打下來呢。.(。c〔o
“誰說不是真的呢?”太后笑道,“我說這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只要從北海運回來的,那就是真的。不過這些是樣品而已,真正的東西,是要把北海拿下來,起碼要把北海一半的水岸要占下來,這些東西賣得出去了,才算是揮上用場。”
桂祥知道這些東西的“用場”在那里。太后問安德海,“不過說起來,日后都要用這北海的水?”
“回主子的話,是的呢。這還是主子教導奴才的,以前萬歲爺用的那個新馬車,外頭的王公貴族和有錢的商人,都要用這個同款的,上行下效,若是太后都用這些。想必這風氣一下子就能學起來了。”
“好吧,好吧,”太后有些無奈,“還好只用北海水烹茶,若是用在日常所有,比如洗澡洗衣服什么的,這么興師動眾,千里取水,怕是要被言官的口水淹死。”
“此外,賞賜的也可以從這幾樣里頭選,”安德海笑瞇瞇的說道,“還不能大肆封賞,只能是選擇最優一等的才可用北海之物賞賜,非如此,不得彰顯北海出產之物的珍貴。”
“那今日就最好,被桂祥搶了先,”太后笑道,“把那個什么玉熊皮,做了坎肩給母親,剩下的,做一個圍脖,給你媳婦,這可是要經常穿著出去的,要給內務府打廣告。”
桂祥笑嘻嘻的站了起來,謝了恩,太后知道如今桂祥在御前伺候,和內奏事處頗為緊密,問,“這些日子的折子,皇帝看的怎么樣?”
“也是如同往日一般,除了別的事兒看了一遍就交給軍機處酌情辦之外,只看新疆和烏里雅蘇臺來的消息,”桂祥說道,“有時候半夜得了消息,也會起來看著地圖,或者就叫值班的軍機大臣,我也勸過幾次,無需這樣辛苦,畢竟這兩地不算什么大戰事——只是小沖突而已,皇上只是不聽,今日又在看北海左近的地圖了。”
小朱子拿了一疊黃色封皮的冊子進來,行禮之后放在了炕桌上,“這是這幾日的折子。”
太后點點頭,小朱子退了出去,桂祥有些不可思議,“太后……怎么又看起折子了?”
“皇帝叫我幫著看看,”太后不以為然的笑道,“也不是看別的,就看他關心的這些事兒,戰事連綿,倒是勞累我又要看這些煩死人的東西。”
桂祥眼神一閃,“皇上到底是信任太后娘娘的,不然也不會請太后娘娘把關了。”
“不是把關,只是防漏補缺而已,免得有遺漏,哎,不說這些了,聽說你的大姐兒也生了?上個月的事兒?”
“是,”桂祥笑道,“剛剛滿月,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阿瑪讓我進園子,來問太后的意思,要請太后賜名。”
“好呀,”太后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不能委屈了我們家的大姐兒,過些日子,等到天氣涼爽些,你把你媳婦和大姐兒大哥兒一起帶進來,我好好瞧瞧,”太后又嘆道,“宮里頭都沒小孩子,這可不太好,你們進來走動走動,說不定這就帶了喜氣來了。”太后最近似乎有些迷信起來了。
“皇上受太后福澤庇佑,這好消息到時候怕是多的數不過來了,這是時候還不到呢,娘娘不必著急,只是,”桂祥猶豫著說道,“只是有一樣,我倒是不敢不說,我瞧著皇上,和王侍讀親近的很,倒是不同于別人。”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