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慈禧

六、順而化之(四)

陳文定如今四十歲不到,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年齡,他點點頭,“阮師大恩,學生是絕不會忘的。今日屈膝前來迎接學生,實在是感激涕零,不知道怎么說才是了。”

“不需如此,”阮文祥溫和的笑道,“我來迎一迎,也是為了問你北邊的事情,等下陛下召見的時候,我也好心中有數,免得沒有說辭,走,去我那里喝一杯茶,是英國人從印度帶來的紅茶,味道倒是和中國的茶不甚相同。”

陳文定跟在了阮文祥身后,慢慢的朝著內閣首輔的值房走去,到了值房里頭,外頭的驕陽已經被浮云遮蔽住了,天氣有些沉了下來,仆人拿了茶上來,陳文定喝了一口,就垂著手準備聽阮文祥的發問,阮文祥倒是淡定,慢悠悠的喝茶,沒一會,烏云就慢慢的布滿了半個天空,烏云之上的太陽還努力的照出為數不多的陽光,斑駁的照在內閣首輔的值房墻壁上,陳文定雖然不說話,可這心里,卻是微微的沉了下去。

阮文祥沉思了一會,“陛下要和法國人在西貢簽訂協議,我是不贊成的。”他慢慢的站了起來,“文定你也是知道老夫的意見,我一直都不同意割讓土地給法國人,我們阮朝立國之初,當然,是受了法國人的恩惠,但是這么些年,賠了那么多錢,又割了南圻給法國人,這可是三分之一的地方,更是我們阮朝的龍興之地!這天大的恩惠也該還清了。”阮文祥看著窗外海上有著一團巨大的烏云,正在劇烈翻滾,慢慢的朝著岸上襲來,“只是我卻沒法子阻攔,陛下的性子,你也知道的,頗為仁慈,”他淡漠的說了這么一個詞,但是陳文定知道,登基已經三十四年的大南天子如今的嗣德帝。用婦人之仁,優柔寡斷這兩個詞都是對他極大的褒獎了。

“鎮壓了天主教,又拒絕和法國以前的皇帝洽談,在升龍府殺了法國人。這樣強硬倒也是好,可是咱們沒有兵啊,”阮文祥搖搖頭,“小國寡民,原本對待強國。示之以弱倒也沒錯,可是陛下,哎,先是強硬,后來卻又是極為軟弱,前倨后恭,這樣豈不是又叫法國人看低了嗎?”

1847年,阮福時18歲即位,強化了對天主教的鎮壓政策,拒絕與法國拿破侖三世的來使交渉。1859年起。法國以保護傳教士和天主教徒的名義,占領西貢(嘉定)、邊和、美荻、永隆諸省,1862年越法簽訂《壬戌條約》(第一次西貢條約),越南割讓邊和、嘉定、定祥三省及昆侖島,賠款400萬元,允許天主教傳播,開放口岸。法國此后又占領永隆、安江、河仙三省,完全控制了越南南部。嗣德帝為湊集賠款,采取開征鴉片稅、調高稅率、賣官鬻爵等飲鴆止渴的措施,使全國陷入政治紊亂、財源枯竭的惡性循環。

四百萬元對于越南這個小國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阮文祥為了籌集賠款,這些年不知道憔悴了多少。

阮文祥想了想前塵往事,未免有些憋屈。如今順化府以南,已經盡數被法國人侵占了,沒想到他們的胃口永不知足,“還想著得隴望蜀?”阮文祥又是惱怒,又是無奈得搖頭苦笑,“如今他們差不多也要成功了。我這個喪權辱國的首輔,再忍一忍,也就可以了。”阮文祥轉過頭,“你在升龍府那里,怎么鬧了這么一出風波來?”

“按照陛下和法國人簽訂的協議,”陳文定鎮定自如,因為他從阮文祥的話里絲毫聽不出有責怪的意思,“將來我們大南國就是法國人的領土了,‘越南皇帝接受法蘭西國的指導?外交事務、稅收海關等事物由法國全權受理。’嘿嘿,更別說其他的什么割地通商航行之類的事了。雖然說起來,好像是法國人幫助我們獨立了,可這樣的條約,阮師,”陳文定痛苦的搖頭,“喪權辱國,您如何能同意簽訂!”

陳文定聲調微微高了些,這表達出了他自己強烈的不滿,阮文祥不動聲色,“將來大南國不存在了,自然就沒什么喪權辱國的事兒,陛下他自己都愿意做亡國之君,我又何須擔心什么名節的問題,大不了學潘清簡自盡殉國,也就是了,哎,誰叫咱們沒有援軍呢。”

“誰說沒有?”陳文定放下了茶盞,那茶盞還是中國景德鎮出產的上好官窯,色做碧青,薄如蟬翼,放在鐵木的桌子上,發出了清脆猶如玉器的聲音,“天l朝自然是咱們最好的援軍!”

阮文祥看了一眼陳文定,“天u朝?”

“是的,中國之大,近在比鄰,國力強盛,仁義為懷,為何不讓中國出面?”陳文定激烈的說道,“我在中國習得練兵之法,稍作訓練,就已經將升龍府一帶的賊人盡數掃空,學生也不過只是學了一點皮毛,可見中國國力強盛,昔日他們尚自顧不暇,可英宗皇帝以來,國力大盛,隱隱有中興之象,有仁德強盛之主在側,為何陛下不用?反而要剛愎自用,一意孤行呢?”

“文定慎言,”阮文祥低聲喝了一句,“焉能如此指摘陛下!”

陳文定知道失言,低頭不語,阮文祥慢慢說道,“陛下怕法國人,更怕中國人啊。”

“有何可怕的?”陳文定臉上露出的嘲諷的笑容,“可謂是夜郎自大也,大南國在中國人心中的位置,根本就無關緊要,第一不是什么大國強國,二來事天6朝不恭順,遠非蘇祿琉球朝鮮等國,以前國勢稍微強盛的時候還侵占高棉占婆等地,擾的四周犬不寧,中國根本就不愿意搭理,我在北京城所見所聞,實在是令人慚愧,世人皆知琉球蘇祿朝鮮,卻不知越南之國在于何處,更不知道如今的國主是誰。陛下把大南國自視甚高,卻不知道只有法國人才看得上這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