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環視眾人,“中國的報紙上有人叫囂寧可沉了軍艦,堵住蘇伊士不能再通航,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雖然不太可能實現畢竟是中國人花了一大筆錢買來的,但是我們要警惕這個趨勢,如果他們花了幾十萬的英鎊來讓蘇伊士運河不再能夠通航,這樣的代價我們是無法承受的。馬上開始談判,我親自去見中國的太后,中國需要我出席,那么這次我們雙方都最高代表出場,一定要解決好這些糾紛!”
三日之后總理衙門匯報慈禧太后,說英國人愿意就兩國共同關心的事宜進行談判,太后聽到了郭嵩燾的稟告,笑道,“怎么,英國人急了?”
“是,愛德華已經親自對微臣說過,如果有可能,希望能盡快安排會談,他會出席,如果太后不方便,也可以和微臣進行談判。韋德更是一日三趟的來來總理衙門,抗議和交涉。”
“壬秋你怎么看哪?”慈禧太后問王愷運,“咱們要和英國人談什么?”
“自然先談咱們被英國人扣住的鐵甲船,”站在邊上的王愷運說道,“蘇伊士運河左近有俄羅斯軍艦窺視,英國人必然是緊張極了,這樣的話,必然能讓我們的在此地的要求達成,就是鐵甲艦速速返回國內,只要此事達成,蘇伊士運河通達無憂也。俄羅斯并不是想要蘇伊士運河,只是幫咱們出面而已,法國人想要咱們手里的股權,也會默認我們的軍艦通航,一個在外交施壓,一個出動艦隊,一個默默支持,如此三管齊下,西圣自然能夠如愿以償。”
慈禧太后笑而不語,“然后呢?”
“克什米爾的問題,若是不給英國人一點分潤。想必是不行的,這樣也是為了在孟加拉國堅持住原則,克什米爾分一點給英國人,想必他們在孟加拉國的問題上大概也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了。這當然需要一個保證,”王愷運笑道,“保證不會就孟加拉國的事情再度滋生糾紛。”
“保證是不一定能夠維持長時間的安定的,英國人可以隨時翻臉,我們在官方對英國人的解釋是石達開是反賊。和中國毫無關系,所以我們也不可能就此事和英國人達成書面的條約協議。”郭嵩燾說著自己擔心的方面,“所以對于孟加拉國的局勢很可能沒有幫助。”
“我們不需要很長久的時間來承諾這個過程,”王愷運說道,“只要有所保證,讓石達開等人能夠有的機會,就算孟加拉國對英國人稱臣又如何?只要承平伯在我們手里,石達開等人就不敢再有貳心,他們雖然昔日作亂,可這忠義兩個字。還是拿捏的很準的,那么只要孟加拉國能夠和英國停戰,或者說英國人能夠眼皮底下那么容得下石達開等人,那么讓出一部分土地,換的石達開幾年安心經營,這也是合算的買賣,英國人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已經得到的利益的,特別是現在我們讓他的利益變少了,這樣的話,長期的角度來說。英國人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的。”
“只是印度土地廣袤,地方王公勢力頗大,只要孟加拉國不要干涉英國人統治鎮壓印度人,那么五六年之間。想必石達開能夠保證安穩,這樣的時間,足夠了。”慈禧太后笑道,“接下去英國人有更忙的事情要處置了,我們坐著看戲就成。”
“卻不知道這是一出什么戲?”王愷運接話道,“微臣覺得是坐山觀虎斗。亦或者是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不好,”慈禧太后搖搖頭,笑道,“中華乃是禮儀之邦,如何能做這樣落井下石或者是通吃的事兒?大不了是連吳抗曹而已嘛。”什么連吳抗曹?郭嵩燾聽著有些不明白,但是似乎隱隱約約有些了悟,
如此過了幾日,中英雙方在總理衙門在圓明園外的辦事廳開始了洽談,這一日,慈禧太后和愛德華分別從圓明園和長春園一起出發,到了此地,慈禧太后作為地主,先到了,在門口率領著郭嵩燾等人一同迎接愛德華一行人,兩方見面,微微寒暄,慈禧太后說了幾句場面話,“昔日聽聞先賢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主雅客來勤,乃是至理,如今兩國拋開前塵往事,彼此交好,互通有無,英國鼎力支持中國,實在是我大清四萬萬同胞之福也,近日風波甚多,但是吾只堅信一點,兩國主政者若是心如磐石,自然是不懼風浪,中英友誼的大船一定會長風破浪,風雨不懼,和親王為兩國友好不遠萬里親自來中國,吾甚是感激,風波雖多,但是只要雙方能夠開誠布公互相尊重主權和利益范圍,吾信兩國關系一定無憂。”
說完了這幾句話,慈禧又邀請愛德華發言,愛德華搖搖頭,“我就不說了,請快點開始談判吧。”
慈禧太后點點頭,于是把會議廳交給了郭嵩燾和巴扎利,兩個主角退場,到了一邊的中堂休息,太監們送上了茶水糕點,兩個人對坐,她親自給愛德華倒了一杯咖啡,“愛迪,請喝一杯咖啡吧,中國的咖啡大約是不太正宗,味道沒有我在英國喝到的好。”
慈禧太后又聊了聊愛德華在熱河的事情,“我那里倒是一次都沒去過,聽說熱河的獵場不錯?他們帶你去了?那里的山林草原景色,想必是極美的。”
愛德華有些疑惑,“我們不需要討論談判的事情嘛?”他指了指另外一邊的會議廳,慈禧太后笑道,“我們這樣的身份,為什么要拘泥于這些小事情?當然了,這不是小事情,我說的小,只是說明是具體的程序細節等,這些當然是手下的官員去談就可以了。”
“那你堅持要我親自來談判現場的原因是什么?”愛德華問道,他看了看慈禧太后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些了悟,“是表明態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