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魏偉彬握住了眉姨娘的手,十分體貼的詢問了幾句,說些讓她好好保重身子,他四十過后還能得子,心里很在意這個孩子的話。
眉姨娘依依點頭答應了。
魏偉彬才欲往出走,就見蔣氏又另帶郎中來了。
蔣氏見了魏偉彬便是那尖酸刻薄強露笑容的樣子,“官人四十好幾還能得子,真是魏家的大喜。”說完,朝里屋喊道:“眉妹妹,我來看你了。”
魏偉彬見蔣氏完全是來胡鬧的樣子,便不耐煩的道:“你來這里做什么,她胎象不好,已經躺下了,正得好生養著,你少來折騰她。”
“我來折騰她了?”蔣氏像聽到什么笑話一般,又醋又氣,忍住了冷哼,用向來裝出的虛情假意,對魏偉彬笑說道:“老爺這話是如何說得出口的呢?要說我折騰眉妹妹,老天爺都聽不過去的!聽人來傳說眉妹妹有了身孕,別說是老爺高興,就我這做大娘子的,知道眉妹妹要給咱們府里添丁增口了,怎能瞇在海棠苑里置若罔聞呢,這說不過不是!”
“眉妹妹雖小我幾歲,但大抵也是上了年紀的人,自是比不得年輕的時候。這不,我特意帶了城里有名的王郎中過來,給眉妹妹瞧瞧,先老爺不也說妹妹胎象不好么,正好讓王郎中給瞧瞧,或是開補藥,或是開安胎的藥,怎么對妹妹好,怎么對腹中胎兒好,咱們便怎么來,我這個做大娘子的,絕不含糊,銀錢什么的,不需老爺出,也不需眉妹妹出,我一個人全包。”
這話說的讓人委實拒絕不了。
蔣氏見魏偉彬不說話,便給身旁丫鬟使眼色去開門。
屋中眉姨娘謹記魏楚欣事先交代好的話,只要一切以胎兒不穩為借口,她父親就不會讓蔣氏對她怎樣。蔣氏若要再找郎中為她診脈,無論找何借口,也要搪塞過今晚。過了今晚,就是找宮中御醫來給她診脈,她也不必害怕。
這邊丫鬟已經將正門給打了開。眉姨娘便朝外喊道:“官人,我已是脫下外衣,躺下了。況且現下天色已晚,屋中昏暗不適診看,妾身感謝大娘子美意。若……若大娘子真對妾身關心,現下別……別折騰妾身,妾身就萬死難感謝恩了……”
這話要平日,眉姨娘是斷然不敢說的,現下硬著頭皮說出來,真是嚇了個半死,膽顫心驚,出了一身的虛汗。
屋中眉姨娘是被嚇了個半死,屋外站著的蔣氏可真是被氣了個半死。心里想小賤人懷個孩子你倒還擺起公主的款兒了,誰不知道你就是個奴才命,在我面前裝蒜,看我不治死你!你算個屁,昔日蘭姨娘不比你得老爺寵愛,到最后怎樣,還不是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以前看你安分,倒沒想著治你!老了老了,你倒折騰上了。
到了這種時候,橫豎左右不過是個死,眉姨娘就豁出去了,哀求外面魏偉彬道:“官人,妾身求您了。要診脈也不是不可,待到明日,妾身穿帶整齊了,親自去海棠苑請大娘子著郎中為妾身診去,今兒實在是太晚了。”
魏偉彬想到他的仕途經濟,便是依了眉姨娘,清了清嗓子,逐蔣氏出去:“你著郎中先回去吧,等明兒個讓眉姨娘去你那里,今晚上我看誰胡鬧一個!”話說的容不得蔣氏有一絲一毫的反駁。
蔣氏最后咬牙走了。回去的路上,蔣氏氣道:“也不知老爺是怎么了,倒比年輕的時候更看中這個,要按這架勢,李眉兒今兒就敢頂我,明兒還不得欺到我頭上,要再生個哥兒出來,等我與老爺百年去了,兄弟兩個爭家產,博兒又是個不在乎錢財的,到時候還有個好了!”
周婆子見蔣氏渾身氣的直抖,便柔聲安慰道:“大夫人別這樣想,是男是女還是未知數,等過一段時日胎長好了,依舊找王郎中來診,王郎中那是家里獨傳的手藝,就二姑娘,三姑娘,還有……”說到這里又壓了壓聲音,“還有蘭姨娘肚子里的那個,不是個保個的診對了么。要真是個哥兒,收拾秋眉苑那位,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哪個女人懷孩子不是在那鬼門關里刀尖上行走一遍的,秋眉苑的主兒又不是那年輕的姑娘了,這么大年紀懷孩子,誰知道會出什么風險。”
四下里無人,蔣氏看著周婆子,咬牙發誓道:“也不必等坐好了胎后再診男女了,今兒李眉兒既然敢和我自不量力,那種子無論如何也別想在她肚子里待了!有我在,我就讓她生不下來。”
第二日一大早,魏府里喜氣洋洋的。明日是端午,趕在今日,芮家新修了園子,請各家的姑娘哥兒們相聚著玩耍。
大房嫡女魏昭新,二房嫡女魏四,大房哥兒魏孜博都在受邀之列。
那魏昭欣一門心思的想見芮禹岑,哪里顧得上眉姨娘有了身孕,蔣氏有多生氣的事。很早便起來,坐在鏡子前,精心打扮。
魏四也由著呂氏精心打扮了一番。都知道芮家做的這個會,是想相看各家的哥兒們,姑娘的。魏四年紀雖是尚小,還不是相看對象的時候,可姑娘家的,一年兩年的,轉眼就過去。現下出去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魏昭欣和魏四能去。魏楚欣和魏二兩個庶女卻去不了這種場面。
這邊魏二在屋里急得直跳腳。眉姨娘在旁看著,勸慰說:“玉兒,人不能學著心比天高,命如紙薄。眼下要不是為娘肚子里頭的孩子,就憑你外祖父和你舅舅套出鋪子里的那些銀子,咱們也沒好日子過了。”
假懷孕一事,眉姨娘自然是不敢和魏二說的。她自己生的女兒,她太是了解了,易怒而沒有城府,一點也不隨她,倒是隨了她的舅舅了。
“可娘親不是懷上了么!”魏二心里僥幸,但一想到魏偉彬,便滿帶著失望的說:“娘親現在肚子里揣著的這個,倒是比我那時金貴多了,就自打有我的那天起,父親幾時像在乎現下這肚子里的,這么在乎我了!”
幾句話說的眉姨娘心中郁結。以前她真懷上時,魏偉彬并不在乎。現在假懷了孕,魏偉彬反倒在乎的跟什么似的。
和府里眾姐妹們相比,魏楚欣是最悠閑的那個。洗漱完后,先吃了早飯,然后慣常去給魏老太太請安,送熬好的梨吃。
張媽媽和石榴總忍不住要提:“今兒個芮家辦了個什么看園子的聚會,姑娘是去不成了。”
魏楚欣也不搭言,真去不成了么?想到那日魏老太太對她說的話,魏楚欣便是淡淡的笑了。
只是說實話,芮家的那個聚會,她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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