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兩個男人直要算賬。羅老爺子把先時魏楚欣給的十兩銀子都輸了個光,哪里還有余錢墊剛才承諾的那三兩。
一聽說給不上了,兩個壯漢馬上就撂了臉子,直讓羅老爺子想辦法湊去。
羅老爺子見兩人是兩個大塊頭,一生氣氣吹胡子瞪眼睛的,足足有八尺高的個頭,嚇得他大氣不敢喘一下。直假意說要回家給取錢去。
兩個男人聽了直笑,“行,我二人送你回家!”
這里連拖帶拽便將羅老爺子拎小雞般的拎出了王二麻家。羅老爺子嚇得兩腿打顫,一邊跪地求著饒命,一邊說道:“兩位好漢,我羅育仁向來不是賴賬不還的人,我有個外男,他爹是在城中開米鋪子的,成日里成百上千的賺銀子,我不能差這三兩銀子……”
兩個男人也不等羅老爺子說完,只將人推進一間旮旯里的破屋中。
門一關,羅老爺子被人往地上那么一甩,當即“誒喲”一聲趴在了地上。
一個男人拿腳踩著他腰,一個男人便也不知道在那里找來一把磨得锃亮的斧頭,當即便說:“這老頭子實在是個窮鬼,沒錢不說,還拿話唬人,今咱倆就結果了他,省著他個老不死的拖累了好人!”
羅老爺子一聽這話,當即嚇得哭嚎了起來,直爺爺奶奶的喊著求饒。
拿斧子的男人根本不聽,膀子一掄,斧子照著羅老爺子面門就砍了下來。
這里踩著羅老爺子的男人先斧子落下來一步,拿手照著老爺子脖子便劈了下來。
見羅老爺子直暈了過去,兩人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拿斧子的男人順手把斧子往后一扔,直對另一個男人說:“主雇特意交待,萬不能傷著這老爹!”
男人點頭:“放心,我手上有準!”
等羅老爺子醒過來時,已不知自己身處何處了。
周圍黑漆漆一片,他想挪動一下,直感覺手腳都被鎖鏈子綁著,待著的地方四下里漏風,他凍得個不行,一時間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眼下到了陰間,難道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不成。
周圍靜悄悄的,四處只有風呼呼的刮著,一時間悲從心里,又是嚎哭了起來。
這才突聽有腳步聲傳了來,羅老爺子住了聲,抬頭那么一瞧,眼見著是白日里的兩個壯漢,一人拿著油燈,一人又拿著那把磨得锃亮的斧頭,慢悠悠的就走了過來。
唬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直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奈何雙手雙腳都被綁縛著。
“我這是做了什么孽啊,你倆咋又跟了來!”羅老爺子又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又委屈又害怕的哭了起來。
兩個男人憋著笑,拉長著臉說:“嚎個啥,你還沒死呢,要再敢哭一聲,我真砍了你見閻王!”
羅老爺子聽了又是喜又是懼,立馬住聲不哭了。
兩人便道:“有幾句話問你,要敢有半句含糊,別怪這把斧子磨得太利!”
但聽兩人說:“聽人說你這老悶有點歪才,可是會裝裱書畫?”
聽的羅老爺子連忙點頭。
兩人便說:“現有一副好畫,想請你給裱上,你可是愿意啊!”一邊說著,一邊就把斧頭架在了老爺子脖子上。
羅老爺子感受著那冰涼的鐵,身子直打顫的點頭。
“你可聽好了,要有一點沒裱好,我倆就用這把斧子一片一片割你的肉!”
說著,便拿鑰匙把綁著老爺子的鎖鏈解了開。
兩人瞧著這老爺子一身的污垢,手指蓋里都是泥,實在是怕毀了一幅好畫,當下便帶著老爺子到東大街香水行里洗了個澡。
等打理干凈了,也已五更天了。兩人又在街邊上買了兩個包子,讓羅老爺子吃了,隨便找了家下處,三人一屋,擠在兩張小床上睡了兩個時辰。
第二天一大早,帶羅老爺子去了城西一間鋪子。
這屋子原主就是做裝裱的,魏楚欣事先花了五兩銀子,租用一天。里面裝裱書畫用的現成工具皆是齊全。
兩男人便將李浩洋的一幅真山水,和魏楚欣臨的假山水都拿了出來。
按魏楚欣事先交待好的要求對羅老爺子講了一遍后,兩人便退到門口守著去了。
性命攸關,羅老爺子一分一毫也不敢含糊,一個人整整忙了一天,才將魏楚欣臨的山水圖按著李浩洋的那一幅真山水給裱完了。
羅老爺子不愧是做了半輩子功的,將圖給裱的比照原圖有十之八九的像。魏楚欣第一眼見到時,都險些沒分辨出來。
把假畫交給王訟師,王訟師還畫的時候,蘭亭閣的掌柜也愣是沒瞧出來。雖說畫沒賣成,但平白無故得了二百兩銀子,也沒覺得吃虧。反正是好畫不愁賣,自是有大把的主等著買呢!
這里羅老爺子便暫時被兩個男人給轄制住了。被連逼帶嚇,老爺子成了兩人的跑腿老小廝。
老爺子心中雖有怨氣,奈何兩人強勢,他便是一句嘴不敢還,一句硬話不敢說。整天家跟著兩人東顛西跑,服侍兩人喝茶倒水,眼見著兩人在牌場上出老千贏錢,便也就知道了些那牌桌后面的門道。
有道是逢賭必輸,哪能真有那手氣好的贏家。
兩人見老爹也回過味來了,便是時候放老爺子走了。
一日故意吃了些酒,躺在草榻上便是要睡覺。
臨睡之前閑聊道:“咱們睡了,老頭子能不能跑了?”
“他敢跑,要說在這靖州城里,凡是牌場上的人,誰不認得咱們,他是個好賭的人,今兒要真跑了,他日必定還是要上牌桌上耍錢的!到時候碰上了,咱拿片刀一塊一塊割他的肉!”
“這話在理,除非他以后再不賭了,否則要讓咱倆碰上,剮了這老頭!”
說完這些倒頭便睡。
羅老爺子一旁聽著,嚇得心禁膽戰。試探性的叫兩人道:“兩位爺爺,可是渴了,小的給你倆打水喝?”
連喚了幾聲,兩人睡的和死豬般的,打著震天響的呼嚕,一應不應。
羅老爺子吞咽了口唾沫,一想到要逃跑,心里撲通撲通打著鼓點般的狂跳。心里下狠,想著要在這里早晚有一天被兩人給折磨死,倒不如拼老命逃一次,只以后定不能再上牌場了!
主意已定,便拼了命的逃了出來,一出來又是懼又是喜,一時也找不著魏孜津,嚇得直跑到了魏偉松的米鋪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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