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也一改往日對芮雨晴的態度,此時早已是變成了慈眉善目的好婆婆模樣。
芮雨晴自來是有什么說什么的人,向來不喜蔣氏和周婆子的虛偽模樣,此時直起身,告退了出來。
芮雨晴一走,周婆子可是說了,“這話原不是老奴該說的,只是大少奶奶也著實是太傲了一些。”
蔣氏擺了擺手,“芮彪升了左參議,就先讓她神氣幾日吧,你才想說什么了?”
周婆子這才支開了屋里的丫鬟,低聲對蔣氏學了早上在蘭蘊居聽到的話。
蔣氏聽了心里也是一驚,看向周婆子道:“你沒聽錯?”
“絕沒聽錯!”周婆子確定道。
“這事過了多少年了,魏小三怎么才……”說到這里,蔣氏一下子停住了,猛然間想起來,直站起身來問:“原先在蘭蘊居服侍的那個丫鬟梳兒人呢?”
“夫人不是吩咐老奴著人牙子將那丫鬟打發了么……”周婆子經蔣氏這么一提醒,也反應過來,趕緊往外走,吩咐丫鬟道:“快去東街把張牙子找來!”
蔣氏擺了擺手,叫停周婆子道:“先別急,容我考慮考慮,此時我心已亂,現在聽到這些風聲,咱們自己不能自亂陣腳,先別急,讓我和緩和緩。”
周婆子連應了兩聲,叫回了要出門的丫鬟。
第二日中午,魏楚欣正在看藥書,但見芮雨晴的大丫鬟靈兒笑著進了屋子。
魏楚欣一抬頭,笑說:“難得,你怎么過來了?”
靈兒笑道:“用中飯了,大少奶奶房中做了好吃的,讓奴婢來請三姑娘過去呢!”
靈兒不說,魏楚欣還沒感到餓,這里隨著靈兒到了魏孜博的院子,離老遠就聞到了飯香。
進了屋子,眼見著菜已經擺好了,桌上就芮雨晴一個人,魏楚欣入了座,禁不住問道:“這好端端的,你請我吃什么飯?”
芮雨晴遞過筷子來,“沒事就不能請你吃飯了,大忙人!”
魏楚欣接過了筷子,笑說:“怎就你一個人呢,我大哥哥呢?”
芮雨晴淡笑了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倆貌合神離,沒得拿這話編排我!”
魏楚欣真是感覺無辜,調侃道:“這幾日不見面,你怎么越來越像你婆婆了,話語如刀,讓人挨不下來,我就是隨便問一嘴,哪里就編排你了。”
芮雨晴倒是被魏楚欣的話給逗笑了,隨手夾了個雞腿,往魏楚欣碗里放,“我說不過你,還是拿好吃的堵你的嘴吧!”
其實芮雨晴叫魏楚欣過來還是要提醒一句的,“那張媽媽的兒子現在你身邊管事呢吧?”
魏楚欣點頭,但聽芮雨晴壓低聲音道:“今早上我瞧見蔣氏引薦他與魏二見面,蔣氏打你鋪子的主意,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雖說你對那張萊一片善意,只是這人心自來難說,俗語道英雄還難過美人關呢,又何況是他,此事你該留意些的……”
魏楚欣聽了,點了點頭。
這里吃吃飯,魏楚欣便是突然想起來了,吐了雞骨頭說,“上旬的時候,米店的施老板送了我一幅畫,我打開一看,那畫好,上頭的跋更好,你猜那跋上有誰提的字?”
“誰提的?”
“我瞧著像前朝李義山的,不過我也不擅長辨字,不知道是不是看走了眼,想著拿給你幫看看的,誰承想這撂爪就忘了!”
芮雨晴自來攻于書法,聽魏楚欣這話,倒是來了興致,只笑說:“可是在府上,若在,我幫你瞧瞧!”
說風就是雨,一聽魏楚欣說在府上,芮雨晴便吩咐靈兒隨石榴去取。
取來了畫,兩人也都不吃飯了,凈了手來,來研究畫后面的跋。
芮雨晴拿在手里細瞧了半天,又吩咐人拿來她珍藏著的名家字帖圖,對比了半天,確定說道:“是了,你這是天上掉餡餅,也不知是哪個眼拙的誤將這畫拿來送禮,讓你平白撿了個大便宜。”
若說要真是李義山的真跡,那真是千金難得。
魏楚欣一時欣喜,笑著對芮雨晴道:“這還是你的功勞,若沒有你這樣的行家,真跡我也辨不出來呢,你說說,我該怎么謝你?”
芮雨晴便是一笑,笑著逗魏楚欣道:“謝就不要提了,見外,不若見者有份,府內府外的人不都傳魏家三姑娘出手大方么,你將這畫送我如何?”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芮雨晴是真相中了畫上的字,這里嘆氣,只道:“哎,大方都是對別人的,我是品出來了,越是和你關系近的了,你越是小氣,見者沒份是一定的了,只也不知能不能將這畫借我欣賞兩天啊!”
“瞧你說的!”魏楚欣故作大方,清了清嗓子道:“我便借給你欣賞,等你什么看膩了,再給我送回來。”
芮雨晴攤攤手,撇嘴玩笑道:“我還以為一激你,你就將畫送我了呢,自古道:無商不精,你倒是精明,我說不過你!”
正說著,只見魏孜博從外面回了來。
幾個丫鬟納悶,一邊忙著添碗筷,一邊道:“這個時辰,大少爺怎么回來了?”
魏孜博才說,“取東西,”這一抬頭,但見著魏楚欣和芮雨晴拿著一幅畫在那里說笑了。
他便覺得新奇,走了過去,一把從魏楚欣手里奪了過來,拿在眼前欣賞,只點頭道:“好畫,真是好畫!”
“別給我搶壞了!”魏楚欣心疼的道。
魏孜博便問,“這畫是誰的?”
魏楚欣怕魏孜博占為己有,便拿芮雨晴當擋箭牌,“是大嫂的!”
芮雨晴才不幫她,“是我的啊,楚兒這是將畫給我了么,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這畫我要了!”
魏孜博一聽畫是魏楚欣的,便是不客氣了,直卷了起來,一邊卷一邊道:“我拿走欣賞兩日!”
魏楚欣倒還沒說什么呢,芮雨晴不干了,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魏孜博道:“你懂不懂先來后到啊,這畫我先看上的,你倒是會趕時候,早不回來晚不回來,一回來就當胡子!”
兩人為了一幅畫,大動干戈了起來,一時倒也打破了兩個幾個月沒和對方說話了的事。
一個喜歡字,一個喜歡畫。兩人爭的不可開交,直沖魏楚欣來了。
“楚兒,這畫你借給誰?”
魏楚欣心說這是你們夫妻二人的事,她則是溜之大吉了,“這事你倆定,誰厲害就借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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