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魏氏庶女

第一百四十章 前夕

“崔四是怎么死的?”魏三鵬笑看著曹紳,“這里面的水深著呢!崔四臨死前一天都和我說了,說他早晚得死在四姑娘手里,問我信不信。”

曹紳聽的一知半解,魏三鵬說到這里就又不說了,撮撮拇指,又來要錢。

曹紳前后左右摸了摸,在身上翻出一塊碎銀子給魏三鵬。

魏三鵬才接著說“想來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了,崔四嘴松,把四姑娘和呂福讓他做的那些壞事動不動就抖擻出來,四姑娘多厲害的人,能饒得了他!”

“你們四姑娘都讓他干什么事了?”曹紳忍不住追問。

魏三鵬見曹紳沒錢了,也榨不出來油了,怎么也不肯往下說了,托著瘸腿要走,曹紳攔他,他也只是道“那些事崔四沒死的時候不知道同芮公子學幾百回了呢,曹姑爺和芮公子是同朝為官的人,問問芮公子不就全知道了,小人嘴粗,能吐出什么好話來。”

曹紳本還想再問,只又想著正事還沒辦成,和個活著的時候就不成氣候的廢物浪費精力,他值當么。

魏楚欣現下住著的三進民宅。

魏楚欣一病不起,柳伯言總是放心不下,只要一有空閑,半個時辰也算,從宮里跑出來,除去在路上耽擱著的,和魏楚欣說不上兩句話,就又得走。

柳伯言自己心里有數,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能多見一面就算是賺著了。

“你這人說話不算數,把人騙得一來一來的,說好的給我畫像,現下病倒了,又怎么畫呢。”柳伯言坐在床沿,見著魏楚欣微闔著眼睛,臉上和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柳伯言,”魏楚欣動了動唇角,輕聲說“你別和我賴,畫早給你畫完了,你還想要幾幅。”

柳伯言便是笑了,他自己熱的出了一身的汗,撿起一旁的蒲扇,輕輕的幫魏楚欣扇風,“那幅不算,得照著我本人畫才算數。”

魏楚欣勉力抬起胳膊,打開柳伯言的扇子,“別扇,我正冷著呢。”

“大中午的,蓋著大厚棉被還冷。”柳伯言聽著,就放下扇子來探魏楚欣的額頭,“是不是染了風寒啊,都多大的人了,一點都不知道保重自己。”

“快拿開你的手,怎么這么火燒火燎的,不像人手,像一塊火炭。”魏楚欣只感覺柳伯言的手熱的異常。

柳伯言便忙抽回了手,“矯情,哪里就熱了,我自己摸著不熱啊……”

正說著話,外面有人來叫柳伯言。

柳伯言應聲,交代魏楚欣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

房門吱呀兩聲,被推開又被輕輕關了上。

魏楚欣支楞著耳朵,隱隱約約聽柳伯言說“去回大汗,就說自從服用了藥,渾身舒爽,照以往精神了許多,一點妨礙都沒有……”

回想起剛才柳伯言那雙異常的手,魏楚欣一時睜開了眼睛。

他服用了什么藥?

下午,芮禹岑正常從宮里回來,一進了鋪子,就見著了門口新換了大紅絨紙的對聯,不免問院內做工的伙計道“不年不節的,怎么新換了對聯?”

伙計笑答道“曹姑爺帶來的。”

“曹紳來了?人呢?”芮禹岑問。

“東家在樓上算賬,讓小吳子帶曹姑爺在鋪子隨便走走。”

“讓他隨便在鋪子里逛?”芮禹岑聽著,眉心陡然一蹙,下話不及再說,徑直回了自己屋里。

樓上的魏四聽見了芮禹岑的說話聲,便下了來,端著案上洗好了的應季水果,往芮禹岑和魏孜博住著的屋里走。

只等走到門口,眼見著芮禹岑連房門都沒來得及關,徑自在屋里察看著幾個書柜,但見著那草圖還在,他不免舒了一口氣。

魏四立定在門口,笑對芮禹岑道“芮公子忙忙的在找什么呢?”說著,邁進來一步,“洗了些水果,擱在案旁了,芮公子和大哥哥別忘了吃。”

芮禹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魏四便有眼色的退了出來,往回走的路上,看見了小吳子,不免問道“怎就你自己,曹大人呢?”

小吳子支吾了半天沒說出來話,倒是一旁有個眼尖的伙計說“曹姑爺剛才就走了。”

“走了?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了?”還真是太給他臉,他有點蹬鼻子上臉,魏四站在院子倒是覺得好笑,吩咐守門的人道“以后曹紳再來,誰也不許放他進來,拿這里當什么,城門也沒有這么走的!”

兩個時辰之后,魏孜博回了來。

大家在一起用了晚飯。

關起門來,呂福說道“才我從街上回來,但見著街上多了不好的流民,坐在街邊上的,歪躺在空房子里的,就是賣東西的小販,也照往日少了許多,看來是真行動起來了。”

芮禹岑道“胡希樂和原東庭等人已經募集了兩萬余民兵,明日將是一場血戰,如果那毒酒能發揮作用,元朝重要部將不戰而亡,胡兵就是再驍勇善戰也是群龍無首,總巢被剿,蕭元帥率大軍揮師北上,我齊國平復之日指日可待矣!”

幾日聽著,便舉杯飲盡了杯中的酒。

下了飯桌回屋,魏孜博見自己桌案上明顯被人動過,一時側頭問芮禹岑道“你在我這拿了什么么?”

芮禹岑搖頭。

魏孜博捋了捋案上的重要珍貴經史,倒是不少什么,唯獨不見了一幅畫,“那有誰來過這屋么?”

芮禹岑見魏孜博著急,便放下了手里的筆,問他道“可是少了什么?”

魏孜博還在翻找著,一邊找,一邊道“八年前還在靖州的時候,我給楚兒畫了一張圖,本來是一張草圖,因眼睛畫得極為傳神,便一直沒舍得棄了,昨天找東西的時候還看見了的呢,這會怎么沒了,我明明記著就放在明面上了啊……”

酉時末刻。

柳伯言這面換下胡人裝束,同魏楚欣,魏二一同吃晚飯。

才吃了一半,突然聽外面轟轟亂亂吵嚷了起來。

事發突然,柳伯言便讓魏楚欣和魏二安心吃飯,他放下了筷子要去外面看看。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柳伯言走了出來,只見外面火把簇簇,直將這座三進民宅里里外外的圍了起來。

擺手吩咐身旁幾個心腹“回去保護好夫人。”

這面從容走了出來,只見著十一王子赫連平義騎高頭大馬立在府門口,一臉得意的笑著,指著柳伯言喊道“柳狗奴,你當真色膽包天!竟然敢私藏蕭旋凱的女人,現下被人告發,看你有幾張狗嘴同父汗狡辯!”

怎也沒能想到憑空會有這一劫,仿若有一聲悶雷,沒劈著腦袋,劈在了耳朵旁,震得人青筋暴起。

“來人,還不將這狗奴及宅中女人拿下!”赫連平義喝命道。

一時大批胡兵要闖進民宅拿人,柳伯言自己帶出來的心腹死守宅門,兵器相撞,兩相打斗了起來。

柳伯言見勢頭不好,擺手命令心腹住手。一時門口五十余人都被赫連平義部控制了起來。

待到要闖進宅子時,柳伯言卻是陡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揚聲質問赫連平義道“要進府拿人,可以啊!把大汗下發的緝捕令拿來!我倒要看看有哪個不要命,沒有緝捕令敢私闖我的府邸!”

赫連平義怒道“本王子拿你這狗奴,還需要緝捕令!來人,還不將人給本王拿下!”

柳伯言大笑,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把圓刀,比向了自己的脖子,“你是王子不假,只自從昨日我服下國師配出來的長命丹后,這一條命就變得比十一王子的性命更金貴了!那長命丹一共有兩顆,一顆在乘乾殿內,一顆在我這個狗奴肚子里。這藥效還沒試出來呢,十一王子說若我有個三長兩短,大汗會怎么對您呢?難道十一王子是想爭奪王位,不想讓大汗長生不老么我丑話可說在前頭了,誰敢再往宅子里邁一步試試,用我柳伯言一條賤命,換十一王子及身旁所有部下的性命,合不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