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卿一直退到墻角,既憤怒又害怕直視墨蕭的眼睛,“你到底要我怎樣?要將我困死嗎?”
蘇念卿歇斯底里,聲音帶著顫抖。
墨蕭一邊搖頭一邊走近蘇念卿,“念兒,不……”
此時他想去觸碰蘇念卿,卻又不敢,她那樣子讓人無盡心疼,“念兒孩子還會有的,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他以為蘇念卿只是因為失去了孩子才那般,可他不知提到孩子蘇念卿更加憤怒了。
蘇念卿淚眼婆娑,“你別提孩子,永遠也不會再和你有孩子,墨蕭我詛咒你,永遠都不再有孩子,因為你不配。”
蘇念卿越說越激動,小臉通紅,身體不住顫抖。
墨蕭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蘇念卿突然憤怒,他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和離,不可能同你和離,你不可以和他走。”那個他,墨蕭自己也不知指的是誰,楚沉又或者墨容。
聽到墨蕭的話蘇念卿心里一涼,伸手便從懷里摸出一根發簪來,就是墨蕭曾送給她的碧玉發簪。
“你不就是因著我這張臉嗎?墨蕭。那我便毀了我這張臉。”
蘇念卿將發簪對著自己的臉,發簪是純金所致,鋒利無比,眼看著便要劃到臉頰。
墨蕭急忙制止,“不,蘇念卿,不可以!”
可此時蘇念卿已退離他幾步遠,手里的發簪已劃破自己的右臉,頓時鮮血從臉上流下來。
墨蕭大喊一聲,臉色更加蒼白,“不,你怎會這般?”
蘇念卿仍握著那發簪,“墨蕭,離是不離?”
那鮮血一直往下流,染紅了她的翠綠衣裙,臉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可蘇念卿似乎沒有放下發簪的意思,左手拿著發簪放到自己左臉上,眼看便要下去。
墨蕭再無法堅持,大聲道:“你住手,我同你和離便是。”
他未曾想到蘇念卿竟會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和離,什么時候起她竟以如此厭倦他了,非得這般。
蘇念卿終是放下那發簪,也不管臉上流著血的傷口,“現在便寫了和離書來。”
她便一刻也不想見他,一刻也不想再在王府待了。
墨蕭此時心里比身上的傷還疼,“好,你先處理傷口我立即進宮向父皇請了旨,我們是父皇賜婚的,如今也要有和離圣旨。”
墨蕭說完對著門外大喊一聲,“來人,替王妃處理傷口。”
那聲音似乎撕心裂肺,透著無奈。
邵淳帶著兩人進來,被眼前的一幕嚇到,急忙去攙扶蘇念卿,他不知兩人竟會鬧到如此境地。
可邵淳還未走到蘇念卿跟前,墨蕭便喊道:“邵淳,隨我入宮。”
她竟如此想要和離那便和離吧,她要的一切她都給她,包括她所要的自由。
蘇念卿終于坐到地上。身心俱疲,一切都結束了,她終是盼來了她想要的自由。
墨蕭剛走出門便站不住了,嘴里吐出一大口鮮血來,整個人朝后摔倒下去,他一直在強忍支撐著,可想到和離,腿腳便沒了力氣。
還好邵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爺,你如何?”
墨蕭強忍著再次起身,“去,備馬車。”
初春的夜里依舊很冷,可最冷的還是心。
她們終是要分開了,她盼了許久的和離,終是盼來了。
邵淳備了馬車,墨蕭卻不是朝著皇宮的方向去的,他去了烏托山。
“爺,這不是去宮里的路。”
邵淳一聽,心下疑惑起來,王爺這是要去哪里,他不是應該去宮里嗎?
“烏托山有一味神奇的生肌草,念兒臉上不可以留下傷痕,我去采來,她天亮便可用了。”
不知什么時候起他便喜歡上了她那張小臉,她不可以留下疤痕。
邵淳不語只在前面架著馬車,她他知道墨蕭的傷,再去一趟烏托山,恐怕九死一生。
可蘇念卿處理了傷口便在后院坐著等墨蕭,等著他請了和離圣旨來,夜里微涼,可她絲毫不覺得冷。
晰兒一直在旁守著,“王妃,睡吧,很晚了。”
晰兒是府里新進的丫頭,有一次墨蕭帶她在街上遇到便買了回來,這丫頭比不得玉竹那般機靈,可也是個忠心的。
蘇念卿這才回頭看著晰兒,“晰兒,明日我便要離開王府了。”蘇念卿說著便從一個木箱里拿出一張賣身契來,“日后你另擇良主或者留在王府都是你的自由。”
晰兒嚶嚶地哭起來,雖才兩月有余,可蘇念卿待她卻是極好的,“王妃晰兒從未遇到過像你這么好的主子,您要去哪兒都帶晰兒走吧,晰兒不怕苦的。”
跟在蘇念卿身邊她自然知道蘇念卿要同墨蕭隔離了。
蘇念卿苦笑了一下,“我此番都不知要去哪里,你跟著我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苦,無法帶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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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兒用衣袖擦掉眼淚,“晰兒不怕的,王妃都不在王府了,晰兒留在這府中也再沒意思了,求王妃帶晰兒走吧!”
蘇念卿有些許欣慰,他除了墨蕭,似乎一路遇到的都是良人,比如楚沉,玉竹,蘭雅等,他們都是真心帶她。收獲這許多,也不枉她來這人間一趟。
蘇念卿輕嘆一聲,“晰兒你若真不想在這府中,我為你尋個去處可好?”
晰兒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蘇念卿。
“你是個細心的姑娘,三哥哥身體不好,可否勞煩你幫我照顧他,你和逢英是我在這府里最信任的人了。”
“垠王府?”
她不知蘇念卿同墨容的情誼,自然也不懂蘇念卿此舉的用意。
晰兒點頭,“好,王妃吩咐的晰兒都照做。”
安排好了一切,蘇念卿覺得心下輕松了許多,往后的日子只她一人了,尋哥哥,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尋到哥哥。
見蘇念卿一直坐著等墨蕭,晰兒有些心疼這位王妃,“王妃,小月子也要做好的,否則日后落下病根來可如何是好。”
蘇念卿再次苦笑,她都已被剝奪了權利哪里還顧得上病根。
蘇念卿輕聲道:“我就在此等他。”
前世她整夜整夜的等,從天亮等到天黑,又從天黑等到天亮,可終是沒等到他。
蘇念卿摸著自己的臉頰,那里包著厚厚的紗布,此時才覺得有些疼,女子有誰會不在意自己的容顏,可她為了和離弄花了自己的臉,不知是否值得,不過她既然做了也不后悔。
蘇念卿開始向往外面的生活,不是譽王妃,只是蘇府大小姐,曾經她渴望一個滿眼都是她的男子,可如今似乎不想了,三哥哥便滿眼都是她,可如今她反而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