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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出事這事,趙清茹這邊一直不清楚,直到趙清山回山城過完年,準備上燕京上大學,中途拐道魔都,才將這事告訴趙清茹。不過那時,沈家已經從大院搬了出去。
大院里的房子是部隊特意分配給團級以上的干部及其家屬的,只有居住使用權,病沒有房屋的處置權。所以若是復員轉業了,繼續住在大院里顯然就有點兒不太合適了。沈建中兄弟倆雖然沒將自家小弟帶回yīyuàn,可沈父當天下午便恢復了意識,蘇醒了過來。只可惜,這場大病,對沈父的身體還是帶來了不小的后遺癥。即便沈父再不愿意,也只能提前退休,脫下那身軍裝。
雖然組織并沒有要求沈父搬離大院,還配了警衛員跟專門照顧生活起居的營養師。但沈父還是堅持復員,而非退休。
沈父這般做,要說對自家已經是營長的次子沈建國還是有些影響了,不過借此機會換到隔壁唐政委跟趙父的一個口頭承諾,貌似也不虧。至于老大沈建中,原本走的就是從政這條路,雖然也有影響,可到底不算太大。
沈建中兄弟倆只要腳踏實地的慢慢歷練,中途不再出大紕漏,應該還是能有個不錯的前程的。畢竟沈家即便沈父沒有病倒,也因為之前站錯了隊,短時間里難以咸魚翻身。
至于沈家三子沈建軍,誰也沒再提起,即便沈母幾次想開口,也在沈家父子三個的眼神下,乖乖地閉了嘴。在搬離大院前兩天,沈母背著沈父偷偷地將沈建軍的衣服連同那張大學錄取書打成一個行李包,又額外準備了一百塊錢,求著沈建國,給自家小兒子送去。
沈建國原不想再見自家冷血無情的弟弟,可架不住沈母的哀求,甚至沈母都跪了下來,最終還是將行李給送了過去。
自從上次兄弟三個打了一架后,沈建軍見到自家二哥最開始時,還挺硬氣的,不想要那些行李。可當他知道包裹里還有錢跟大學錄取書后,倒是沒再客氣。沈建軍本就想著,除非將他趕出家的沈父親自來接他回去,要不然他絕不回家。
可總不回家也不是的事兒不是。尤其他現在在薛家不過住了幾天,原本總是對他和顏悅色的薛伯母杜娟兒這幾天臉色就一直不太對勁,還有之前總是軍哥長軍哥短,繞著他轉的薛玉笙竟然也敢對他大呼小叫擺臉色了,就連心上人薛玉敏,看著他的目光也帶著幾分異樣。
沈建軍脾氣確實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說有點兒火爆。可到底不是傻子跟瞎子。薛伯母母子三個為何會有這么大的變化,怎會猜不出來。
“爸,他怎樣了?”將沈建國送出門時,沈建軍可算還是問了一句沈父的qíngkuàng。
“還活著,沒被你氣死。”沈建國本不想再理會自家小弟,可轉念一想,便從口袋里又翻出了兩張天安門,遞給了沈建軍,“我就這么多。行李里除了大學錄取書這些外,姆媽還藏了一百塊錢,你zìjǐ省著點花,別再像之前……”
沈建國見薛玉敏走了出來,便生生轉變了話鋒:“好自為之吧!”
薛玉敏目送著沈建國離開,一邊用無比幽怨的語氣開口道:“建軍哥哥,是不是伯父他……”
“我爸他méishì。”這一次,沈建軍沒等薛玉敏把話說完,便給打斷了。之前每當薛玉敏用帶著幽怨哀泣的語氣跟沈建軍說話時,沈建軍只有沒來由地心疼。可這一次,卻生生多了幾分不耐煩。
沈建軍呼了口氣,抬腳便往屋里走去,誰曾想一進門就看到薛玉笙在翻他的行李。
“你在干什么?!”沈建軍疾步走到了zìjǐ的行李前,一個順手便將行李箱跟合上了。薛玉笙的右手躲避不及,險些被砸到。
“薛玉笙!你不知道‘不問自取是為賊’嗎?!”
“賊什么賊?看看而已。還有你這些天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難道就不該掏點錢出來?!”
“玉笙,你這說的什么話?!你忘了之前在大院的時候,你建軍哥哥對你有多好。”跟在沈建軍身后進屋的薛玉敏正好聽到自家弟弟這般說,臉上頓時有些訕訕之色。
“笙兒說的也是大實話。”薛母杜娟兒一手拿著淘米簍,掀開了布簾,從里屋走了出來,“建軍啊,你也別怪你笙兒說話難聽。實在是這家里,就這么點家底……”
杜娟兒才說了幾個字,眼圈便紅了,這般欲語還休的樣子,究竟想干嘛只要不是傻子基本都能看出來。
“姆媽”
“敏兒,你也別叫我姆媽。你當你還住在大院趙家嗎?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用什么,都能隨著zìjǐ的性子來?!不是!你已經被趙清汝那個臭丫頭設計給趕出趙家了!每個月只靠你那點點臨時工工資,現在還要養活四個人!回頭你可好了,拍拍屁股就去燕京上大學了,留下我跟你弟弟兩個人。你讓我們母子倆怎么活?!你說啊……”
要說薛母杜娟兒也是個妙人,雖然是沖著自家大閨女薛玉敏在數落,卻始終淚眼婆娑地看著沈建軍。
要說也是巧,沈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想著法子幫薛玉敏轉正。但薛玉敏zh惡ngshì轉正卻得在過完年后。偏偏薛玉敏在這時候考上了燕京的大學,即便只是大專,也是正經大學生。這會兒上大學都是免費的不說,每月還有生活補貼費。
薛玉敏自然也是想上大學的,畢竟大學畢業后還包分配的。但薛母杜娟兒卻不這么想。供銷社的zh惡ngshì工,在薛母杜娟兒母子倆眼里,那便是個鐵飯碗,福利又好。這上大學不就是為了將來能有個好gōngzuò嘛。現在提前三年就找到了這份好gōngzuò,干嘛還要浪費三年時間。
當然,薛母杜娟兒母子倆不同意,最關鍵的是,薛玉敏讀大學這三年擺明了家里不能再靠薛玉敏賺錢養家。這里外里的,虧得可不僅僅幾塊錢,那可是上千塊錢。
所以,知道自家大閨女考上大學后,薛母杜娟兒剛開始很高興,隨后就不那么高興了。本想偷偷地將自家大閨女那錄取書給撕了。只可惜薛玉敏也不是笨蛋,早早地便有所提防,將錄取書這些回頭報名必須的材料,貼身藏在內衣里。當然,還有錢,也貼身藏得妥妥的。
“伯母,這里有十塊錢,就當是我暫住在薛家的伙食費吧。”趙建軍脾氣雖差,但臉皮向來不厚,聽明白薛母杜娟兒話中意思后,便將剛剛從自家二哥那里拿到的二十塊錢拿了出來。
十塊錢,薛母杜娟兒顯然不怎么滿意,朝著身旁自家寶貝老兒子使了個眼色,薛玉笙立馬心領神悟地嚷嚷開了:“建軍哥,就這么點?還不夠買幾斤大米的。你不會不知道買米可是要糧票的。”
不得已,沈建軍只好又添了十塊錢。
薛玉敏見自家姆媽好似還不滿意,便忍不住開口道:“姆媽,我跟建軍過完年就提前去燕京。你若是還不滿意,不如我們現在就離開!”
“作孽喲,老娘怎么養出你這么個白眼兒狼來?!”薛母杜娟兒順手便在薛玉敏腰際擰了一下,隨后將兩張天安門一收,便拿著淘米簍去小廚房做飯去了。
薛玉笙見了立馬跟了上去。不用問,自然是問薛母杜娟兒要錢去了。
“敏兒,我讓你受委屈了。”
“這跟建軍哥哥你沒關系的。”薛玉敏微微搖了搖頭,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抬頭凝視著沈建軍,“姆媽不想我去燕京上大學罷了。可是建軍哥哥,我們說好的,要一起上大學的。所以……再辛苦,我也要上大學!”
再辛苦也要上大學,已經變成了薛玉敏的執念,尤其知道趙清茹這個臭丫頭這次沒能考上大學后,薛玉敏便覺著zìjǐ可算有一樣超過趙清茹了。只要想到zìjǐ是燕京的大學生,而趙清茹不過是初中畢業,薛玉敏連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供銷社的gōngzuò,即便是zh惡ngshì工,薛玉敏也不稀罕。因為在薛玉敏看來,那是趙清茹不要的東西。雖然最初時心里確實一陣歡喜,可知道趙清茹根本不在意后,薛玉敏就覺著這是對她的羞辱,尤其她還將這份gōngzuò如珠如寶般重視后。
這些薛玉敏自然不可能跟任何人說起,尤其是沈建軍。畢竟供銷社的gōngzuò能這么快轉正,沈母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氣。據說甚至還牽連到了沈父的前途。若是讓沈建軍知道……
薛玉敏望著眼前這個最近憔悴了不少的少年,雖然美貌依舊,體貼依舊,但瞧著總覺著沒有在大院時那么順眼了。
“建軍哥哥,你說清汝妹妹這次會考燕京的大學,還是考魔都的大學?其實山城也有很多名校的。像西南政法……”
“那頭蠻牛好像沒考上!”沈建軍一聽到薛玉敏提到趙清茹,就覺著別扭。
“怎,怎會這樣?建軍哥哥,會不會弄錯了?清汝妹妹的成績不是很好的嘛。”之前薛玉敏只是從薛母杜娟兒那里知道沒有考上大學,現在從沈建軍這邊得到了確切消息后,心底可算是能長松口氣了。
“誰知道。”沈建軍顯然有些不愿意多提趙清茹,薛玉敏見此也就作罷了……
趙清茹并不知道遠在山城的沈建軍跟某朵成精的白蓮花還會在閑暇時提到她,這會兒她正在江家接受傳說中的補課。
“聽明白了嗎?”作為輔導老師的錢文濤不緊不慢地講解著習題,但作為笨學生的江浩,趙清茹若沒看錯,只怕快暈過去了。其實就連她在一旁陪太子讀書的小書童,也不曉得打了幾個哈欠了。
讀書需要天分跟勤奮。天分這東西,江浩一直就是欠費,至于勤奮……估計也扣地差不多,需要趕緊充值。偏偏負責輔導的那位,出奇地好耐心,一遍又一遍地耐心講解著。
“江浩哥,我看你還是放棄吧。要不然就跟我一樣考文科算了?”已經完成數學習題的趙清茹抬眼看了眼還在那里抓耳撓腮的江浩,不客氣地提出zìjǐ的意見。
“不行!我還想想考醫大呢。”
“醫大?”正在喝水的趙清茹直接被嗆了一下。老實說,趙清茹還從來不知道,江浩竟然有如此遠大的志向,竟然還惦記著想當個醫生。乃確定不會變成庸醫?!
“江浩哥,醫大分數不低喲,而且最起碼也得七年吧。最主要的一點……”趙清茹一字一頓,帶著幾分揶揄的笑道,“江浩哥,你好像暈血吧。”
很明顯,江浩忘了zìjǐ暈血這茬事兒。
“那確實有點難辦了。”錢文濤一本正經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趙清茹不清楚江浩這是抽得哪門子風,突然想著報醫大,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小子絕對沒有“救死扶傷”的偉大情操,指不定是看著yīyuànhùshì美眉多,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什么的……
“復習得如何了?”江伯母敲了下門,隨后拿著果盤走進了書房。因為請了錢文濤過來輔導功課,所以特意將一樓陽光房給收拾了出來。陽光房幾乎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安裝著落地窗,光線明亮不說,還很清靜。
“江姆媽,江浩哥說要考醫大呢。”
“挺好的,那就好好復習。”江伯母笑瞇瞇地看向錢文濤,“我家三/兒,怕是讓小錢你費心了。來,吃點水果,休息一下。”
“伯母您太客氣了。”錢文濤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了身,禮貌地跟江伯母道了謝。
“快坐下,小錢啊,當江伯母這會兒是zìjǐ家就行。”江伯母只是在陽光房里逗留了片刻,便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乘著江浩還在那里努力答題,趙清茹一邊吃著廣柑,一邊看錢文濤批改她剛剛做好的數學習題。錢文濤長得并不高大威猛,甚至瞧著有些纖瘦。許是戴眼鏡的關系,倒是印證了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濃濃的書卷氣。
趙清茹其實并不喜歡那些個書生,這一點也不曉得是不是受了自家婆婆的影響,總覺著弱雞般的體格,回頭若是遇到流氓什么的,也不曉得誰保護誰。
所以,第一次在江家見到錢文濤這位準輔導老師時,從卷毛哥那兒知道錢文濤大致底細的趙清茹本就沒太多好感,這下印象分更糟糕了。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倒是對錢文濤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錢文濤的現在的養父母將錢文濤教導得很不錯咧。這讓趙清茹想到了zìjǐ前世的趙爹跟趙姆媽。趙清茹悄悄地搬著手指算了算,七八年,自家趙爹跟趙姆媽應該已經結婚了吧。不是說結婚十年都沒能懷上孩子嘛。要不,找個時間去看看?
“趙清汝,趙清汝……”已經批改好習題的錢文濤一抬頭,便撞上正好低頭凝視著zìjǐ的趙清茹。盡管瞧著眼前之人好像在走神,錢文濤的臉還是一下子熱了起來,耳朵紅彤彤的。
“啊。”回過神來的趙清茹笑了笑,“錢老師你批改好了?”
“恩。”錢文濤稍稍平復了一下zìjǐ的心緒,指著本子上的習題,“這里,你公式用錯了。雖然這樣解也可以,但太繁瑣了一些。若是……”
錢文濤順手拿過一張空白的練習冊,隨后一步一步非常詳細地用另外一種更簡便的法子解題。
“明白了,錢老師好厲害。”
“也沒什么。”瞧著趙清茹那燦爛的笑容,錢文濤只覺著zìjǐ的心跳好像又加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