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琪苦笑著搖了搖頭,倒了些熱水,沖開了姜茶包,帶給了周敏敏。
當她將茶杯遞給周敏敏時,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冰涼,就好像是一塊寒冰似的。
“謝謝,安琪姐姐”周敏敏將茶杯放到了一邊,糯米般甜甜的嗓子里帶著幾分顫音。
顧安琪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不燙,應該是還沒發燒。舒了口氣,她站了起來:“我幫你再拿些毛毯吧……”這閑事管都管了,那就干脆管到底吧。
“不用了!”周敏敏緊緊地抓住顧安琪的衣袖,“這樣就好了……”
周敏敏的手指的顫動幅度很大,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顧安琪皺起了眉,心中更是不明白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這樣的狀況等會兒是沒法上場演戲的。”
“我……”周敏敏松開了顧安琪的衣袖,將腦袋縮得更低,“我演不好那場戲,找到感覺之前,不能擦。”
“誰教你這么入戲的?”顧安琪深皺起了眉。
沒錯,和主人公有一樣的境遇可以讓人更容易入戲。她最剛入這行的時候也這么做過,可是后來她才知道對于演員來說能否入戲是很重要,而身體健康又是個關鍵。病倒了那還怎么能上臺演戲,不要以為所有的演員都能靠著那口氣強撐著演完,有時候人的身體會比自己想象的更柔弱。
“安琪姐姐,我可以的,你不用理我的,我可以的。”周敏敏說話的時候音還是顫悠悠的,身子的哆嗦從剛開始就沒停過,可是卻還是透漏著一股子倔強。
顧安琪直起了身,大步就往外走。大概……是被討厭了吧……周敏敏諾諾地低下了頭。
冷不丁一條大毛巾從天而降,蓋在了她的身上周敏敏坐在椅凳上抱著毛巾,她迷茫地看著顧安琪,就像是一只被舍棄的流浪狗在等待著她的主人一般。
“身體才是根本,沒了健康的身體,就算你能強撐著上臺,也只是白白讓你的對手戲對象分心、擔心你。你要是還想留在劇組就給我好好保暖,要是不想在劇組呆了就直接滾出去。”
顧安琪看著周敏敏朦朧的表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拿起了大毛巾輕輕地開始幫她擦拭頭發。
“聽好了,本色出演的確是一種手段一種方法,可是你將來要演的角色不可能個個都和你的性格掛鉤,人物所做的事你也不可能全都做過。要是你要拍個殺人狂,你會去殺人么?”顧安琪頓了頓,看著周敏敏搖了搖頭,她這才繼續說道,“你看,你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有些東西不但是要靠日常的累積和實踐,更是要和人們的想象掛鉤。戲劇角色之所以有魅力,那就是因為每個角色中都是帶有著演員獨特的思考方式和創造性。”
顧安琪也不管周敏敏聽不聽得懂,只是一邊幫她裹毯子,一邊和她說著。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那么多管閑事,總之看到這個和她過去脾氣極為相像的女孩子,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沒辦法不去照顧。
“你今天的淋雨戲中有要發高燒的場景,念‘媽媽,我們回去吧……’的那句話時,氣息要稍微弱一點,虛一點,眼神也要放空一些。病人身體不可能那么強壯,是會有些虛弱的,所以站也可以稍微歪一點點,不用筆挺。”顧安琪看都沒看劇本,便開始逐句地開始分析起了周敏敏的臺詞。
周敏敏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顧安琪竟是早就將所有人的臺詞都背了下來,聽著顧安琪淺顯易懂的分析,她也是有些明白該怎么出演那場戲了。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因為葉依蓉的原因而遠離的顧安琪在她病倒的時候還會來照顧她,還愿意將自己對于角色的想法告訴她,教導她。她小小的手微微抓緊了些身上暖暖的毛巾,心中多了幾分愧疚。
姜茶已經有些涼了,顧安琪倒去了涼茶又去加了些熱水放在她小小的手掌中,周敏敏輕輕地呼了口氣,喝下了些,整個人都覺得暖和了好多。顧安琪所說的話,她并不是完全都懂,但是卻似乎是有了那么個概念。
“顧安琪,你在干什么?!”葉依蓉剛拍完戲就看著周敏敏手中拿著熱茶,她氣得嗓音都變了,她一把搶過周敏敏手中的姜茶就甩到了一邊,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滿杯的姜茶正好朝著顧安琪的方向飛來。
距離太近,顧安琪來不及躲閃。滾燙的姜茶撒到了顧安琪的右手背上,讓她疼得一下就收緊了手,深深地皺起了眉。
“你知不知道周敏敏在嘗試著入戲,你這么做是什么意思?干什么影響她入戲?你可真是夠壞的啊,一面裝著一副和善的面孔來接近別人,一面攪亂別人的入戲!”葉依蓉看著顧安琪立即紅腫起的手背,得意地揚起了嘴角。整個人擋在了周敏敏的前面,一副幫她撐腰的模樣。
“原來讓她這么入戲的人是你。”顧安琪臉上帶著幾分嗤笑,下意識地捂住了巨痛的手。
“安琪,怎么了?”鄭文筠剛拍完和葉依蓉的對手戲部分,剛想到儲物室里拿些熱飲路過此地時,就被這一陣子吵雜聲給引了過來。沒成想,他一進來就看見葉依蓉指著顧安琪就罵。
“沒什么,只是個紅牌新人在‘教導’前輩不能照顧其他公司的小童星而已。”顧安琪淡淡地說道,那口氣就好像受辱的并不是她一樣。只不過她看向葉依蓉的視線不帶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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