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王珂再怎么厲害,那也不是浸淫后宅多年的無憂郡主的對手,尤其她深得太后的歡心,就是宮中的后妃也給她幾分面子,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王珂。
“郡主,王珂身子有些不適,就先行離開,還望郡主不要見怪。”
“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到底是女兒家,這婚姻大事,畢竟是爹娘做主,若是自己自作主張,好歹是大家嫡女,應該矜持,如若不然,豈不是讓族中的姐妹鬧了笑話,也讓影響她們的婚事,你說呢?”姬無憂面色如常,但眸色嚴厲,身上的氣勢更是壓的王珂倍感壓力。
“王珂受教了!”王珂低垂著頭,雙眸中充滿了屈辱和不甘。
“明白就好。那你就回去休息。”
“是。”
素娘看著王珂憋屈的表情,不覺解氣的很。到底還是郡主厲害,三言兩語就讓對方吃癟。
“可學會了?”
素娘一愣,見姬無憂轉身面對自己,嘴角含笑。她若是看不出對方故意幫著自己出氣,她就真的是夠傻的。
“多謝郡主。”素娘對著姬無憂一禮。
“我能幫你一時,卻不能幫你一世。你若想留在無殤身邊,以后遇到的可不只現在這樣。王珂算起來不過是一個世家小姐,而以后,你若是站在無殤身邊,那面對的可不是世家小姐那么簡單了。無殤雖是能臣,志在行軍打戰,朝堂關系最為復雜,而君心更是難測。你要好自為之,忍常人不能忍。萬事不可操之過急,需謹慎行事。”
素娘目光一閃,“謹遵郡主教誨。可是素娘有一事不明,還請郡主解惑。”
“但說無妨。”
“世人皆是陛下對寧王府器重有加,先皇還特意下遺詔,不得懷疑寧王府的忠心。而且陛下對王爺一向信任。如何說君心難測?”素娘目光灼灼地看向姬無憂。
姬無憂面色嚴肅,看著面容嬌艷的素娘,若有所思,這女子看起來軟弱可欺,但該jing明的地方倒也極為jing明,難道對方其實聰慧的緊,是自己被對方憨實的性子給騙了?
對上對方審視的眼神,素娘依舊毫無心虛之色,這是眾所周知之事,身為女子的她也是一直這般認為。可是今日聽對方所言,好像不是這樣一回事。
就算郡主所說的,若是她以后要跟王爺在一起的話,那必是一場荊棘之路,所以她必須要弄清楚。
“自古以來能真正做到完全相信臣子的能有幾人?再則,姬家百年都掌控著晟朝的兵權,若是那一日謀反,那君王如何安心?不管如今的陛下是不是明主,其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若有人推波助瀾,那種子必然會生根發芽,以致于被連根拔起。”姬無憂面色嚴肅,“你懂我的意思嗎?”
何況以她的身份地位嫁什么人都可。只是太后卻為她選了安世侯大房長孫。
她公公雖已不在,世襲之位就自然而然輪到二房嫡次子身上,當然還有她夫君。
兩位都是競爭爵位的有力對手,按她娘家的身份,還有太后的寵愛,這爵位理應落到她夫君頭上,但陛下遲遲不肯下詔,其中原有自有一段琢磨。
其實她早就猜測出晟帝明面上是信任無殤,其實背地里還防著一手。
但身為君王,掌控著萬民之名,國家之興亡,這般作為,也無可厚非。
尤其是無殤娶一個家世一般的女子,晟帝不反對,反而贊成無殤追求自己所愛,尤為讓她更加證明自己的猜測。
如今若是無殤續娶的女子又是一個家世普通的女子,想必晟帝更是樂意至極。
姬家已經極盛,若是再有世家作為聯姻,那才是晟帝的心腹大患呢。
素娘救過她一命,又聽甄老怪說想要救無殤的命,必須有素娘,想必對方對無殤的特殊之處,必是他們所不知道的。
不管如何,就沖烈兒被她所救,她就覺得素娘不錯,也不是不可成為未來姬家的主母。
但性子需要改改,尤其是魄力,需要打磨打磨。
素娘垂眸,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再次抬眸,眼神堅定,“郡主放心,素娘一定會好好保護王爺!”
姬無憂噗嗤一聲,捏了捏素娘那張嬌艷動人,表情卻十分嚴肅的臉,莫名地覺得好笑。
“真是個討人喜歡的一張臉。”
素娘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點懵,而且對方手勁有點大,扯的她有點疼。
“郡主。”
素娘有些無奈,她們再講十分嚴肅的事情,怎么就變成捏臉了?
“挺好摸的。”姬無憂看著對方幽怨的眼神,好笑地放下手,還別說這丫頭的皮膚細膩,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
都是女子,差別這么就這么大呢?
“對了,這戒吾大師的真實身份,我已經派人查清楚了。”
“那是什么人?”素娘心中一緊。
“不過是一個靠著坑蒙拐騙的江湖郎中而已,無意間被王珂撞見,才被收買,弄出這么一出。記住,以后不要自亂陣腳,不可打草驚蛇,私底下暗暗行事方可,不然的話,只能像今日這個下場。你懂我的意思?”
素娘面色震驚,“所以,郡主早就懷疑王珂了?”
“那是自然。平白無故的,怎會如此巧合地冒出一位高僧來?再說了,偏偏是王珂?今日就當是個教訓,以后莫要如此魯莽。萬事要考慮周全了,更是要不露聲色,讓人知曉你的心思。”
“素娘明白了,多謝郡主提點。那王妃娘娘可是知道?”
“我自然會讓她知曉。這王府的大門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姬無憂面色一沉。
想著無殤昏迷不醒,就鬧出這么多事端,以后王珂若真嫁進府中,豈不是雞犬不寧?
素娘得到姬無憂的肯定后,暗自松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再想,郡主說的對,她能幫自己一時,卻不能一直幫著自己,何況她已經嫁人。以后唯有靠自己了。
路過假山之處,她忽然聽到女子哭泣的聲音,那聲音尤為耳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