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住在老樓里的鄰居跑出來好幾個，聚集在齊家向屋里看去。

“哎呦媽呀，這屋里就那兩個物件值錢，還全都摔爛了？”住在對門的老太太看清了屋里的狀況，心疼得直搖頭。

這個年月，家里有冰箱彩電的沒幾個，在老百姓眼里那可是奢侈品。

“小苗兒啊，你家里這是招賊了還是被搶了？”樓下的張嫂子關心地問道。

“王奶奶，張嫂，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我本來想回來收拾東西，哪兒知道我婆婆和大舅正在我屋里吵架，然后就這樣了......”苗俏俏拉著江悠然，兩個人都是身材嬌小，此時又是滿臉的驚慌。

“不知道怎么回事？苗俏俏你個臭不要臉的！”李鳳珍從屋子里沖出來，指著苗俏俏就罵：“這人是你帶進來的吧？屋里的東西是她砸的吧？把我家給砸了個稀碎，你還敢睜眼說瞎話？”

“大姑大姑，您別生氣，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咱們把話說清楚了再把人送派出所，讓警察同志好好教訓她們！”李大毛緊跟在李鳳珍后面，一看門口圍了那么多人，立刻有了底氣。

“婆婆，您的意思是說，這屋里的東西都是我們砸的？”

苗俏俏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她抖著手指，指指自己和江悠然，又指指體型壯碩的李鳳珍，李存廣，李大毛和齊芳。

“我們兩個，加一起都沒你一個人分量沉，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砸東西，你幻聽啊還是幻視？”江悠然慢悠悠地補充，一句話就把李鳳珍給問住了。

“況且，我是帶著好朋友回我自己的屋子，你們為什么在我的房間里？”苗俏俏再補刀。

“是啊，他齊嬸兒，你帶著娘家大舅哥進兒媳婦屋里，這算怎么回事？”張嫂快人快語地問道。

“還有，剛開始是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想拉我手，我一慌就推了他一下，是他撞壞了俏俏屋里的冰箱。然后，那個胖老太婆不問青紅皂白地沖上來要打俏俏，我哪能看著她打人呢，就拉著俏俏躲開。胖老太婆自己撞上了電視機，再然后電視就摔地上了。”

江悠然充分發揮了利落的嘴皮子，噼里啪啦地把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報警，這事必須報警！”王奶奶一把拉過瘦瘦弱弱的苗俏俏，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真心怕她被李鳳珍傷到。“兩個文文弱弱的閨女，就這樣被你們一家人欺負，末了歸其還誣蔑人家，真是沒天理了！”

“你個老不死的，我家的事你少跟著摻和！”齊芳哪兒吃過這虧，指著王奶奶就是一通喊，聲音飚得太高，震得人耳朵里絲絲拉拉地難受。

“齊芳，你丫罵誰呢？你敢再廢話試試？”王奶奶的孫子一把推開人群闖了進來，指著齊芳的鼻子怒斥道：“老子從來不打女人，可是你今天再敢放一個不中聽的屁，信不信我打得你找不到北？”

“媽，媽！“那男人五大三粗的，可是把齊芳嚇得不輕，她后退幾步躲在李鳳珍身后直哆嗦。

“婆婆，我只是回家看看，您就對我又打又罵的，把我屋里的東西都砸了不說，還誣蔑我。您倒是說說，誰吃飽了撐的自己砸自己的東西？那些，可都是我的陪嫁！您到底想要我怎樣，您才滿意啊！”苗俏俏靠在江悠然身上哭訴道。

“你們不是要報警嗎，趕緊的報去！”江悠然摟著苗俏俏，冷冷地看著李家兄妹說道：“我還就不信了，派出所是你家開的，這么明顯事情警察同志還能冤枉了我們？”

“散了散了，大家伙兒都散了！”張嫂子的丈夫走出來，對著眾鄰居說道：“這大過節的，家里都一堆的事，人家自己家的家事咱不跟著瞎摻和。”

“就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他們齊家的事咱們更別摻和，不落好不說還得惹一身騷！”

“還真是的，這誰欺負誰不明擺著嘛，空口白牙地說人家自己砸自己家的東西，誰信吶！“

“走走回家！跟這位當鄰居也夠倒霉的，大過節的都不讓人消停！”

眾鄰居誰都不想管齊家的事，立刻有多遠躲多遠，很快，昏暗的樓道里就剩下了齊家人了。

“你，你們！”被所有人嫌棄，李鳳珍真是有苦說不出，指著苗俏俏就罵：“好啊你，學會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了，給我來這個！”

“我怎么了？”見所有的鄰居都走光了，苗俏俏一點沒有躲閃的意思，反而湊到她的耳邊，嘴角帶著冷冷的笑，輕聲說道：“這不都是跟你學的？人前人后兩個樣？”

“你，你不是她，苗俏俏絕不是這樣的！”李鳳珍猛然意識到今天的苗俏俏跟以前不一樣了，瞪大了一雙三角小眼睛，驚恐地上下打量著她。

“中邪，你中邪了！”

苗俏俏輕笑一聲，沒再理會李鳳珍，后退一步回到了江悠然身邊。在這個地方，自己還是守在好友身邊比較保險。

“她不是我兒媳婦，有臟東西附在她身上了！”李鳳珍連連后退，嘴里還嘮嘮叨叨著，“撞鬼”啊什么的胡話。

“貓，咱們還砸哪兒？”江悠然小聲問道。

“嗯，我看看啊......”苗俏俏眨巴著眼睛在齊家的兩間房子里轉了一圈兒，“好像，沒啥了吧。”

她也不確定，結婚這些日子，她和齊磊給這個家購置的太多的東西，現在她只能撿著值錢的砸。

“那還跟這瞎耽誤什么，走吧？”江悠然早就不耐煩李鳳珍這幾個人了，要不是看在好朋友的面子上，她早就給他們一頓老拳了。

江悠然說完就拉著苗俏俏要離開。

”你們給我站住！“齊芳哪里能輕易放這兩人走，她一步躥到了樓梯口，張開雙臂擋著苗俏俏的去路。“禍害了我家那么多東西，沒個說法就別想走！”

“對，作價賠償，沒天理了還！”李大毛靠在樓道扶手上，賴了吧唧地隨聲附和道。

“芳啊，快回來，你嫂子不是瘋了就是被臟東西上身了，你趕緊的回來！”李鳳珍的眼前還是剛才苗俏俏那陰森的模樣，連比劃帶喊著。

“苗俏俏，你想走沒問題，把冰箱和彩電的錢留下再說！”齊芳才不信李鳳珍的話，依然張著手攔在她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