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星空之外

052 海酚下落

“你們海家的事情我不管,但你要知道,你們如今能在這里安居也是影宗的恩惠,要不是影宗,你們想在這里占上這么大片的好地段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如今影宗遭難,你們海家不但一人不出,還找來些江湖之人趁火打劫,你們這么做對得起影宗的恩惠嗎?”莫晴空方才走到前廳門前,里面便傳出一位老者略帶著不滿的聲音。

“江湖人士?何長老莫要說笑了,此次破陣之事本就是場意外,來的也并非是江湖人士,多半都是與海家有些私交的,再者說了,原本我們這些外來人到此,影宗本就該盡盡地主之誼,如今弄成這樣,實非我們所愿啊。”這聲音莫晴空一聽便知是誰,側頭看了看緊跟在自己身后的劉年,笑著搖了搖頭。

果然,何長老聽聞后冷哼一聲,語氣更加不善道:“賀家大少莫不是常年都在京都行走,就真的以為自己走到哪里都要前呼后擁的讓眾人夾道歡迎不成,我嶺川地界本就是影宗的底盤,不論你官階幾品,到了這里不去拜會宗主大人,卻要我們盡地主之誼,這面子不要太大了。”

“何長老莫要如此激動,我大哥本就是一員武將,粗人一個,您不必與他一般見識。但這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先前確實已向影宗遞過拜帖,到訪的時間也是影宗定下的,然而影宗這般待客之道也是令在下大開眼界呢。”

“一派胡言,你們何時遞過拜帖,皖家作為山門第一護衛,根本不曾見過你們的拜帖,更何談回帖,若影宗真的知悉情況,又怎會明知山上有大陣的情況下,不派人前來相迎,而要你們自行前往,即便是我們,要想入宗也要宗門派人來接……”

“那你們當初為何不阻攔呢?”不待何長老說完,莫晴空清亮的嗓音突兀充斥在前廳內的眾人耳中。

“你又是誰?”滿臉褶子的枯瘦老頭一手捋著自己不長的花白胡須,一手背到身后,很是傲嬌道。

“見過主上。”海叔的這一行禮徹底驚到了一旁原本站的筆直的倔老頭,只見老人家微微一顫打了個踉蹌,險些沒能站穩。

“這位何長老,我方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莫晴空此刻絲毫沒有尊老的心情,只見她徑直走進前廳,端坐在上手左側的主位上,一臉悠閑地看向略有些心虛的何長老。

“這個,之前我一直在外游歷,也是這兩天才回來的。”何長老下意識的抹了抹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有些沒底的道。

“既然你對前因后果無一知曉,又如何知道我們不曾與影宗溝通過呢?”莫晴空冷笑道。

見狀,何長老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大聲咆哮道:“你,不要以為如今自己是海家家主認的主就有多了不起的,別說你這年紀,就是你的父輩見到我也要行叩拜之禮……”

“哦?看來何長老是要替我的長輩教育我了,不過呢……紫怡,你來說說,要是我在族中,如今可有人來管教我?”莫晴空溫柔一笑,雙眼直視著此時與花牛、樊明宇、賀蕭同時進來的紫怡。

“按照族規,主人在未覺醒血脈之力前應是有教習先生的,但如今,主人已覺醒了血脈之力,先天能力皆已開啟,已可名正言順承襲月姬族族主之位,教習先生自是不必。”紫怡低垂著頭恭敬道。

“何長老可有聽清?”紫怡話音落下,莫晴空淡笑著看向何長老,面色柔和道。

“你……你真的完全開啟了血脈之力?”突兀地,自打莫晴空來到此處就沒都少存在感的另一白衣老者略帶著些不可置信的緊盯著莫晴空。

見狀,莫晴空難得的大笑了起來:“怎么,你們皖家的人來此,是來看看我是否真覺醒了血脈之力的嗎?”

“不可能,那位說了,你是十星命盤者,如今十星都未尋齊,如何能夠開啟血脈之力,你莫要信口雌黃。”何長老怒瞪向莫晴空,頗有種想要與之拼命地感覺。

這下,就連廳里的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莫晴空緩緩起身,三兩步便來到何長老身側,嬌笑著道:“這位長老好生有禮,我覺醒了血脈之力如何,未覺醒又如何,與你何干?”

“你……”莫晴空的一席話硬是將何長老懟的面色通紅,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見狀,一旁的白衣老者趕忙起身道:“莫家族主莫怪,因著之前影宗有恩于何長老,如今游歷歸來,乍見影宗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有些無法面對。”

“這位也應是皖家的長老吧。”莫晴空對上白衣老者的眼眸,笑道。

“正是,在下皖家八長老,姓齊,單名一個明字。”白衣老者回以一笑。

“齊長老,不是我海家咄咄逼人,此事不僅差點搭上我等的性命,連同整個嶺川也差一步完全覆滅,此次我海家是傷亡最重的一個,如今還有幾位長輩尚在昏迷中,原本以為嶺川得以完整保存下來,且影宗無一人因此事傷亡,我海家雖說算不上救世英雄,賴好也算得上是英雄豪杰了,不曾想,我沒想過要影宗感恩戴德或是做些補償,你們倒是跑來找我要說法來了。”莫晴空邪魅一笑,輕掃了一旁的何長老一眼。

“你……”正當何長老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齊長老趕忙制止道:“何長老,今日出來,時間也不早了,今日族中有貴客來訪,這邊的事情便交由我處理吧,你不妨先帶著其余弟子先行回族中待客。”

何長老聞言沉默了幾秒,隨即看向莫晴空,獨自暗哼一聲,朝著五六名身著灰袍的男子一揮衣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齊長老見狀,朝著莫晴空無奈的拱了拱手,待何長老領著眾人走遠后,才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了片刻,小聲道:“莫家族主,可否與老夫交個底,你真的覺醒了先天血脈之力嗎?”

莫晴空見齊長老一再詢問,頗有些疑惑地沉默下來。

“你不要擔心,這樣,我也跟你交個底,我此次前來,與何長老不同,正是為了此事而來,若你真的覺醒了血脈之力,老夫懇請您救我皖家于水火,此事若成,我愿攜皖家眾弟子歸順于莫家旗下,并僅聽你一人之令。”齊長老雙眸熱忱的注視著莫晴空,面容是少有的誠懇與認真。

“我對皖家并無興趣。”良久,莫晴空終是道。

聞言,齊長老一怔,隨即面露苦澀,不知該如何是好。

海叔與齊長老算是相熟的老人了,見狀,忍不住開口道:“齊老可是為了皖家的癔癥而來?”

海叔話音落下,眾人解釋一驚,尤其莫晴空,此時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齊長老的目光也漸漸復雜起來。許是莫晴空的變化太過巨大,齊長老終是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海叔的意思,隨即順著海叔提起的話題輕聲講述了起來。

原來,皖家愿意歸入影宗管轄也是三年前的事情。大約九年前,影宗橫空出世,無人知道他們的來歷,更無人知道他們的行蹤,那時候,各國都將影宗的人作為強大的防范力量,后來,在各國的統一脅迫下,影宗最終于七年前來到了這里,合國皇室更是將整個嶺川的管轄權給了影宗,從此,這里成了各國無權插手的地界,也稱五不管。

在此之前,皖家作為這里的原住民,一直是嶺川勢力最大,也是最神秘的力量,可影宗一來便宣告勢力,皖家與影宗之間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幾次大的沖突,而在這期間,不乏有一些其他勢力,想借此機會削弱甚至除去皖家,無奈之下,皖家迫于壓力,于五年前對外宣稱歸于影宗門下,但實際上,皖家仍舊有自己的獨立權利,可謂是與影宗共同管轄著這片地方。

原以為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子可以永久的持續下去,然而,好景不長,三年前,影宗流行了一場瘟疫,說是瘟疫但又不完全是,因為這場瘟疫并沒有如史料中記載的種種癥狀,反而有些癔癥的樣子,凡是染了病的,身體無任何不適反應,只是有些時候會突然狂暴或是猶如離魂一般,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到癥狀一過,這些人又和往常一樣,唯獨不記得發病時候的事情。后來,影宗宗主也患上了怪病,與這些人的癥狀也不一樣,宗主的癥狀與其說是癔癥,倒不如說是時而換了個人一樣,有些時候前一刻鐘才說好的事情,下一刻鐘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決定,有時候還會自己和自己吵架,自己打自己,那樣子特別嚇人。

再后來,合國皇宮里來了人,不知道給了些什么神藥,那些人走后,得了癔癥的人就漸漸好了起來,就連宗主的病癥也有明顯好轉。而與此同時,原本沒受到影響的皖家也從那時起開始流行了影宗之前的病癥,而這病癥正是從何長老開始的,何長老之所以對影宗如此推崇,并聯合眾多皖家弟子聯名要求歸順影宗,也是因為影宗給了他救命的良藥,這藥有個缺點,雖說可以在一段時間暫時抑制住癔癥,但須長期堅持服用,一旦藥停,便會因狂暴無法自控而致死,這些年來,無數影宗弟子和皖家弟子都是靠著這藥丸才能存活至今的。

皖家真正的當家人早在三年前就被一股不明勢力擄走,至今下落不明,如今,皖家僅余五位長老及其少數嫡系弟子尚未被病癥感染,如今抵抗之力也日漸衰微,正在緊迫關頭,前些日子的一場福雨猶如甘露般給予了他們這些未被感染的人莫大的力量,但聽聞福雨可洗刷任何污穢陰邪之力,原本齊長老以為此次福雨能夠幫助皖家眾人脫離苦海,不料這福雨不僅未能幫助眾人,反而令患病的族人們有了更為偏激陰險的心理趨勢,這讓齊長老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才有了今日的親自登門,更讓他老人家不明白的是,今日皇宮里竟有人拿著圣喻來訪,不知是何緣由。

莫晴空聽完齊長老的話,所有的事情已然了懷于胸,她淡笑著正視齊長老的眼眸,道:“齊長老可曾聽過鸞妃的故事?”

莫晴空話音落下,原本還沉浸在思緒中的齊長老明顯一怔,他有些震驚的看向莫晴空,片刻后恍然大悟般的捶胸頓足,皺眉憤恨道:“那不成,這又是那老妖婆使出的針對莫家的陰謀?”

聞言,莫晴空冷然一笑,道:“齊長老,實不相瞞,海家是我的人,影宗是海家的人,而你們終將也是我的人。”

聽聞莫晴空如此說,齊長老下意識的看了看一旁恭敬立著的海叔,待從海叔身上得到確定的答案后,齊長老略一思索便完全明白了。

“主上在上,請受老朽一拜。”莫晴空見齊長老作勢要跪拜,趕忙上前虛浮一把,笑著道,“齊長老不必如此,待我做到了于你的承諾,再拜不遲。”

“報,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驚慌?”正當眾人各自思量的時候,門外突然沖進來一名家仆,海叔見狀,趕忙上前攔住來人,皺眉呵斥道。

“海總管,不好了,方才有人遞上帖子,說是家主在皖家做客,要咱們主上親自過府一敘,還……還給了這個……”說完,家仆將手中的一個小木盒舉過頭頂,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眾人這才注意到家仆手中還拿著東西,待眾人看清楚里面盛放的物品后,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舌……舌頭……”沒經歷過這些事情的花二嫂子原本與賀思雨來得晚,不聲不響的躲在前廳門邊的一個小角落里,此時因著家仆的突然而來,花二嫂子自覺自己是莫晴空的長輩,理應沖在最前方,于是,在家仆打開木盒的時候,她人已來到家仆身邊,可謂是廳里離家仆最近的人,乍一看到眼前這團鮮血淋淋的肉,花二嫂子雙腿一軟,整個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莫晴空趕忙吩咐花牛和賀思雨將花二嫂子送回庭院休息,隨即拉過一旁同樣有些臉色發白的齊長老,面色冷沉道:“三個月了,原本早就該到的海酚不知為何遲遲不到,我派了不知多少人四處尋找,誰料,這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齊長老,你說要我幫你們皖家,你們皖家也得拿出點誠意不是?”

“不……不是的,主上,您聽我把話說完,海家家主在皖家的事情我確實不知,只是當初聽聞何長老不知從哪里得了個先天條件特別好的藥人,我真不知海家家主的事情啊……”齊長老說著,額頭不時冒出些黃豆大小的冷汗。

不待齊長老話音落下,莫晴空冷笑一聲,道:“眾人聽著,賀家兄妹留守海家,海寧一日不歸,我出行期間,海家大小事務交由賀蕭代為管理,紫怡、海叔從旁協助。劉年速去通知鬼醫隨我前往皖家做客,你便替代鬼醫與賀濤一起照顧好我的姨母。樊明宇立刻聯絡在外長老們迅速回海家待命,若無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動,至于齊長老你……”

“主上,待我一起去吧,我愿為主上效犬馬之勞,皖家尚還有一部門勢力并未并病癥同化,我愿親率這一勢力助主上一臂之力。”齊長老終是跪拜在莫晴空身前,恭敬道。

莫晴空緊盯著齊長老看了片刻,隨即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此去,皖家人是生是死,在于他們,不在于我,你可明白?”

齊長老聞言面色一拜,隨即無奈的點了點頭,有些不忍道:“但求主上留他們全尸。”

“那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莫晴空冷冷說完,不待齊長老反應,當先走出了前廳正門,齊長老見狀,趕忙起身追了上去,而隨著莫晴空的動作,其余人也迅速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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