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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萌:煙酒糖茶
(文學度)
白斯語看到宋星如此通透,心里有些放心,臉上又恢復了從前高嶺之花的圣潔感,仿佛娛樂圈里一切飛短流長,都和她不發生關系一樣。宋星并不覺得她是在裝,有些人天賦異稟,自然有驕傲的資本,只是白斯語如果不碰到自己,難道這些話就會爛在肚子里?
宋星忍不住問道:
“假如我今天不來……”
白斯語嘆了聲氣,眸色暗了幾分:
“那會有一個人替我去跟你說。”
宋星點點頭,心里泛起一絲憐惜:
“所以你支開你母親,也是因為你同不同我說,都需要事先同你母親商量?”
白斯語目光閃躲,并不答話,宋星忽然意識到,白斯語所以會養成這樣涼薄的性格,和她母親的強勢不無關系。在父母眼里,誰都希望自己女兒是這種乖乖女的人設,就算是娛樂圈外的父母親,也當然希望女兒能夠認真讀書,乖乖聽話,將來找一個穩定的工作和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
所以,白斯語所有的靈性和活潑,都被她母親生生壓抑為高冷、安靜和不爭。
可是在娛樂圈里走玉女人設,是會遭反噬的。
早幾年的港圈,有玉女梁詠琪“雙琪奪面”,之后又有張柏芝、鐘欣潼卷入相片事件。在之前的霓虹國的酒井法子,堪稱是玉女掌門人,而后吸毒、紋身……后期只能靠走穴演出維持生計,傳出無數丑聞……
唯有一位玉女林青霞,靠著東方不敗的英氣造型,以刀馬旦的姿態殺了一回馬槍,但這種雌雄同體的尤物,并不是隨隨便便能夠成就的。
一旦被捧上神壇,觀眾就自然會給走玉女人設的女演員加上一層濾鏡,覺得她就是仙女,就是人間富貴花,就是永遠都不會犯錯的小天使,小公主,只要稍稍有一點不符合觀眾心目對她的期待,或者她想要過自己想過的日子,觀眾就會失望,甚至粉絲轉黑,倒戈相向。
可站在宋星這個角度,她又能干涉什么呢?
只能將白斯語桌上的調研報告推給她,然后淡淡留下一句:
“教授上課時說過,做演員,首先要貼近生活,貼近觀眾,永遠活在神壇上,那是菩薩,是偶像,不是演員。”
白斯語垂目不語,宋星知道她聽懂了,轉身要離開。
張宇宙這時候很緊張,他很想拉住宋星的衣袖,讓她當面拒絕白斯語。
星老板怎么能演反派呢?
時欽先生這么寶貝的女人,怎么能演那么惡毒的女人呢?
觀眾們會不會從此恨上了星老板,不再送她禮物,買她代言的產品,那,星老板是不是就不紅了,她不紅的話,安樂怎么辦?
兩位佳人都沒有聽到張宇宙內心的吶喊,白斯語只是忽然喊住了宋星:
“宋同學……“
宋星停下腳步。
白斯語鼓起了不小的勇氣道:
“其實我想讓你演東珠,接《大清皇后》這部戲,我還有一個私心。”
宋星轉過頭,示意她不必多說:
“你想讓羅億也參與到《大清皇后》的設計中去,像這次《如夢令》中嶄露頭角,你還希望我沒有時間去籌備今年春天的時裝周,這樣羅億就能夠代替我,做雙s的主設計,你希望他越來越好,終有一天穿上金甲圣衣,踏著七色祥云來迎娶你?”
白斯語訝然,她動用了全身智慧想明白的事兒,卻被宋星一杯花果茶的時間就想明白了。
宋星笑笑:
“可是,羅億并不知道你一心為他打算,你所以這樣未雨綢繆,是因為知道你母親奇貨可居,她用了全部力量去打造你的人生,一定不會讓你嫁給羅億這樣一名不文的窮小子,可你偏偏有一顆奔放的心,不想再過被父母指點江山的生活了。白斯語,我說的對不?”
白斯語有些傷感地點點頭,不明白為什么宋星一盞茶就能看出的事兒,她卻怎么都無法和父母爭取來。
宋星也替白斯語感到難過,但清官難斷家務事,她有一點和白斯語倒是很像,善良歸善良,但掃雪只掃自家的。
“白斯語,我就兩句話,出了這個門,你再問我我就不說了。”
白斯語此刻睜大了雙眼,像是失戀少女求助導師們,看向一貫自由的宋星。
宋星緩緩道:
“第一句,如果我們這代人,不能做出超越父輩的事情來,那就是時代的倒退,所以父母不一定永遠是對的。”
白斯語暗暗咀嚼這句話,眼前一亮,心道宋星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和她比起來,除了小時攢下的虛無縹緲的名氣,其他真的什么都不算。
又殷切地看向宋星:
“那第二句呢?”
宋星露出苦笑:
“第二句是——永遠不要栽培自己的男人。”
宋星推開門要走,白斯語卻站起身,平生第一次十分勇敢地關上了門。
她雙眼里,滿是要被宰殺的小白兔般的哀怨。
“可我不栽培他,他……”
“他和你的距離就越來越大,你父母不可能讓你們結婚,對么?”
白斯語垂下頭,像是賭氣般狠狠地點了點,一頭梳得整整齊齊的長發都亂了。
宋星幫白斯語把頭發理好,讓她恢復往日神仙少女般的端莊,然后道:
“斯語,羅億是個好人,但愛情是把雙刃劍。我們愛一個人,很多時候并不光是愛他那個人,更是愛他的生活。“
”也許你活得壓抑,你羨慕羅億能從一個藝術家庭走出來,改行做設計師做想做的事情,但那永遠是他的生活,不是你的。“
”你有全中國女孩兒,包括我在內都沒有的天賦和美貌,你應該栽培自己,成全自己,只有自己自立自強,人家才會愛我們。否則一但愛情消失了,一切雞飛蛋打,愛一個人不是讓他成為更好的人,而是讓你們兩個,成為更好的自己。”
白斯語愣住了,她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宋星。
宋星覺得自己說的夠多了,推開門,正跟要敲門進來的白母走了個碰頭。
宋星看也沒看白母,拔腿要往走廊深處去,卻聽見身后白斯語又幽幽地問了一句。
“宋星,你是不是曾深愛過一個人,然后被他傷了?”
宋星停住步子,笑了一聲。
“并沒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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