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產子這段戲拍過之后,宋星迎來了鈕祜祿東珠的殺青戲。時欽假借拍攝廣告的契機,刻意頻繁NG,就是為了陪在宋星身邊。
杜鐸修改劇本之后,時欽用了一瓶六十年代的茅臺換來了修改版。在看到宋星成晝將有擁抱戲,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片場監視兩人。
在時欽的虎視眈眈之下,東珠的殺青戲開拍了。
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皇后赫舍里芳儀誕育嫡次子胤礽時薨逝,謚號仁孝。因皇上之前已頒下口諭,太皇太后恩準打破大清生前不預立皇太子祖訓,在兩年后,破例讓康熙帝將胤礽立為儲君。
鈕祜祿東珠知道皇上對芳儀始終念念不忘,所以更加兢兢業業,為康熙帝整肅后宮,還將胤礽接到宮中悉心撫養。她覽史披圖,夜寐夙興,憑借父親遏必隆對她少女時期的悉心栽培,逐漸成長為精明干練,學識與眼界能與康熙齊頭并進的寵妃。
東珠再也沒有嫉妒過,也沒有陷害過任何一個妃子和皇子,而康熙也漸漸發現自己深深地愛上了東珠。
東珠終于坐上皇后寶座。她安安分分地經營著后宮,為康熙平定三藩創造了穩定的后方保障。
然而人總是逃不過命運。
她越不信自己會應驗預言而死,這預言就越像一個逃不開的陰影,緊緊地追隨著她身后。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東珠病重。病榻前,東珠將十二歲入宮后的所有不甘、委屈和掙扎盡數傾訴。
帝后訣別,兩個年輕演員為這段戲份貢獻了教科書般的臺詞表現。
“皇上,臣妾去后,請皇上看在臣妾年少入宮侍奉的份上,為臣妾已經去世的阿瑪建立家廟。臣妾并非為阿瑪請命。大清兵丁正同吳三桂交戰,萬歲爺要振奮軍心,更要顯示仁德。我阿瑪昏庸,承蒙皇上沒有嫌棄,仍舊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他已入黃土,也只能為皇上做這些事……”
“東珠,你不會有事的,朕也會厚待你阿瑪……這個要求,朕準了。”
“皇上,臣妾還有一個請求。坤寧宮是臣妾做貴妃時最想住的地方。無數個夜里,臣妾經過坤寧宮外的甬道,總會撫摸著宮墻,羨慕先皇后能從大清國門正門抬進來。坤寧宮,曾是我的一個夢。臣妾知道,將來皇上必然還需要有人主持后宮。但臣妾也是一個女人,不想眼看著皇上擁著別人,所以,求皇上……讓新后住在別處,把坤寧宮留給臣妾。”
“好,朕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朕,不要胡思亂想,好好養病。朕不要別人!”
“皇上,臣妾不會好了,臣妾早知道會有今天。臣妾這一世最大的榮耀不是成為您的繼后,而是成為了您的女人。皇上,我走之后,請您一定要善待胤礽。這……是先皇后臨終前囑托我的,先皇后臨終遺言,說不管將來太子犯了什么錯,請您看在他母親的份兒上原諒他。臣妾不知道先皇后為什么要這樣說,但她……說的話都是對的。”
“東珠,不說了,我們不說了。朕的女人和孩子不會再有事,朕會守著你們。”
“皇上,臣妾以為做了皇后以后就不會再羨慕先皇后了,但臣妾錯了,十三年六月至十二月,您去鞏華城三十四次,十四年去二十四次,十五年去十五次。每一年的除夕前一日,您都會風雨無阻地去看她。而今臣妾也要去那兒了,以后每一年除夕,請您也在看她的同時……順便看看臣妾。臣妾這一世,不想輸給她。”
已經歷了一次喪妻之痛的康熙,含著淚抱住東珠,終于告訴她其實他很在乎她,她沒有輸,她不需要和任何人比。可東珠在“在乎”二字還沒有出口時,已撒手人寰。
她臨終前,仿佛看到了來接她離開的赫舍里。
幻覺中,東珠對她說:
“芳儀,你輸了,這一世贏的人是本宮,是本宮陪了他更多時間……”
整段戲中,宋星瞳孔中的星河,在淚光中閃著粼粼銀光,瘦削的雙頰凹進去,顯得更加憔悴。
所以能達到這個效果,是因為宋星為了這段病中戲,三天內只在早上喝一碗米湯,迅速掉了五斤體重。
當她擁著成晝,強行用氣聲追問“皇上你當初為何我選我做皇后”時,她的聲音像一根針,揪著全場人的心。
盡管所有人都為她揪心,但她始終收斂著情緒,一點點在鏡頭前釋放東珠的執拗,角色完成地十分高級圓滿。
這場戲拍完后,現場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落了淚。成晝尤其泣不成聲,哭得連眼角都起了細紋。
陳永浩是一邊擦眼淚,一邊喊“咔”的,他已經不再夸宋星了,因為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溢美之詞能夠來形容,眼前這顆冉冉升起的明星。
才喊停,時欽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將還沒來得及分開,整場戲都擁抱在一起的宋星和成晝扯開。
時欽低聲威脅成晝。
“以后不拍戲,不許碰宋星一下。”
成晝眼皮也不抬一下,直接把時欽推開。
“傻子。”
宋星雖然沒聽清時欽含含糊糊吼什么,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
笑著問成晝:
“你為什么推人時欽?”
成晝撇撇嘴:
“他扒拉我。”
三人這一舉動令全場女生激動不已。
“看吧看吧,時欽一下子就把倆人分開了,一點也不想讓宋星碰成晝。不愧為亞洲醋王,成欽CP就是真的!”
戲停了,汪中偉、杜鐸和陳永浩三人淚眼互看,都覺得一大老爺們在片場哭成這樣有些丟人。
中年男人緩解尷尬的最好方法是——抽煙。
片場外的院子里,在中國影視圈跺跺腳就會地動山搖的三個人,手里捏著煙屁股,吸一口吐一口,各自裝著深沉。
心里卻都在懺悔著剛才不冷靜也不端莊。
陳永浩的助理走過來打破沉默。
“監制,您要的白鷺獎資料。”
汪中偉“嗯?”了一聲。
這位獲獎專業戶踩滅腳下煙頭,嘲笑總是在票房上奪冠,但獎項沒幾座的陳永浩。
“才年中就開始發力了?”
陳永浩深不可測地笑了笑:
“今年的白鷺獎一定很精彩。”
杜鐸不敢茍同。
“宋星演的是很好,但白鷺獎的評委十分念舊,更何況東珠總歸是女二號,拿不到最佳女主角的。宋星輸了先機。”
陳永浩背著手往回走,一臉笑意:
“我可沒說是最佳女主角。”
杜鐸和汪中偉異口同聲:
“女配她在乎?”
相處這么久,宋星要強的性格早被兩位大佬摸透——這小妮子滿額頭上寫著想紅。
陳永浩頭也不回:
“到年末頒獎禮時,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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