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惡心點,我的粉就保不住了!”劉言嘟噥了句,然后就埋頭大吃特吃。
喝完最后一口湯,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劉言終于心滿意足地抬起了頭,“你們幾個人都看著我干嘛?已經沒有了,我已經吃完了。”
接著他眼睛咕嚕一轉,奸笑著把碗放在李大頭前面:“這里面還有點粉渣渣,我知道你沒吃飽,你將就著吧。”
劉沁幾個都哄笑起來,李大頭有點惱羞成怒地說:“快點結賬,就快上課了,難不成你想讓我們一人再多打包一個燒餅?”
“得得得,老兄,你饒了我吧,這就結賬。”劉言趕緊討饒,這年頭的客人真是比東道主還囂張!
劉言走在最后面,拿著六毛錢的毛票,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唉,被宰得太厲害了,糾結啊。
劉沁也慢慢地走到后面,前面幾人也看出這兩人有話說,于是距離漸漸拉大了。
“哥,給你!”劉沁塞了兩塊錢到他手里,算是補償他的損失吧,反正咱也不差錢!
劉言看著手里的兩塊錢,咧嘴一笑,哈哈,又回來了。豪氣頓生:“妹妹,你真好,以后你有啥事搞不定的,盡管叫我!”
劉沁看著自己哥哥那副見錢眼開的樣子,暗自樂了,真是好單純的一個人啊。
“弟弟,去咱們屋后摘點紫蘇回來。”劉沁說完,手上的動作也沒停,用大鐵鉗把甕盆里的石螺一個個從它們屁股后面砸碎開來。
劉言同樣是坐在小凳子上,兩只手靈活地忙碌著,只聽見“咔吱咔吱”的聲音,弄好的石螺一個個扔進了另一個盆里。
兩人弄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總算把約三斤的石螺全部處理好了,個個屁股后面都露出了肉。然后劉沁就把這些石螺用清水沖兩遍
,就放到煮粥的鍋里,順便把河蚌也放了下去,加上大半鍋清水煮了起來,當然別忘了放一些八角蛔香陳皮之類的香料一起哦。
這田螺石螺因為體內有寄生蟲,所以最好不要生炒,先用水煮開了。再放配料爆炒,這樣味道又鮮又衛生!
約半個小時,終于把水燒開了,幾分鐘后再把火撤,撈起一小半的石螺,大概也有一斤半了吧。劉沁吩咐劉言把炒菜鍋的火燒旺,加入適量油后就把蔥蒜姜片辣椒先爆炒。放入剛才撈起的石螺后,再把鹽,白酒,白糖適量放入,再加上幾滴醬油。略炒一下,再放入一碗之前和石螺河蚌一起煮開的頭湯,大火煮個五六分鐘就能起鍋了,起鍋前放入紫蘇。
這道香螺真可謂是十里飄香,聞到香味的,和劉言幾兄妹有點交情的全都登門了。此時劉爸劉媽都不在家,劉沁用碗給他們盛了大半碗,其他的全進了孩子們的肚子里了。大家洗過手后就用手把香螺拿起來,用嘴巴一吸,就把里面的肉給吸進嘴里了。等吃完的時候,大家的嘴唇都是又腫又紅的,不停咝咝地叫著。哈哈,那啥,辣椒放太多了,吃的時候是刺激了,吃了后才糟罪呢,特別是拉耙耙的時候!
“姐,咱們把鍋里的石螺也炒了吧?”劉煦雙眼冒光,期待熱切地看著劉沁,剛才他還沒吃夠地說。
“不了,這次咱做個河蚌香螺粥吧。”劉沁說,材料都準備好了,不煮就浪費了。
一群孩子聽到不再炒香螺了,都很失望,然后都一窩蜂跑出去玩了,粥有啥好吃的?還沒有剛才的那個爆炒香螺好吃呢!
劉沁也不管他們,把鍋里的頭湯稍微過濾一下,倒入甕盆里,開始淘米洗米,用頭湯代替清水熬粥,灶上架上柴后。劉沁就把鍋里的石螺和河蚌端到走廊,順便拿了個小碟子,削了一根竹簽(現在村里還舍不得買牙簽,所以這些小東西只有自己動手做了),坐在小凳子子上開始給它們剃肉,約十來分鐘就弄好了,然后把在水酒混合物中泡了十來分鐘的野蘑菇撈起來。這些干蘑菇都已經完全泡開了,劉沁把它們洗干凈后切成丁,和姜片一起入進米中。把頭湯倒進鍋里,和米一起熬成粥。等粥熬得差不多了,再把細蔥放入粥里攪勻了。
劉爸劉媽回來的時候,已經可以吃飯了,雖然只有兩道菜,一道青菜,一道蒜香魚片。但整鍋粥受到大家的追捧,此時南方的天氣
已經蠻冷了,出門時一般都穿三件衣服了,一件打底的褂子或T侍rt,一件毛衣,一件外套。雖然氣溫還是維持在15度左右,但頂不住那些冷風啊。此時的衣服也不比21世紀,在保暖程度上來說,那時的一件頂三件!
所以一回到家,能喝上一碗冒著熱氣的粥,光想著就覺得全身都暖和了。
“姐,你做的粥好好吃哦。”劉煦在吃了一碗后,嘴巴像抹了蜜一樣。
“沒錯!”劉言吃了一碗,趕緊添上,嘴巴也不遲疑地附和著說。
“難道我就光煮粥好吃而已?”劉沁假裝傷心地逗著弟弟。
“沒有啦,你今天炒的那個石螺也好好吃哦,大傻的媽媽還向我打聽做法呢,我哪知道呀。”劉煦趕緊安慰著,姐姐現在最疼他了,他也舍不得姐姐難過。
“難道我就只能把石螺做得好吃嗎?”劉沁一聽,皺著臉蛋問道,聲音里帶上了鼻音。
“還有還有,姐姐炒的魚干也好吃!”小家伙為了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趕緊把一塊魚干塞進嘴巴里,不過因為太快了,被辣椒給
嗆了一下,頓時咳了起來,整張臉也變紅了。
劉沁趕緊倒了一杯水給他喝下,劉媽拍著他的小后背責備地對劉沁說:“你啊,那么大了,還欺負你弟弟,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啊。”
劉沁能怎么樣,只好乖乖站在一邊答應了下來。
劉煦好容易止住了咳,瞪著圓溜溜紅通通地眼睛,控訴地說:“姐姐壞,欺負我!”
“切,是你自個笨!”劉言嘲笑他,他怎么有這么個笨蛋弟弟啊,真丟他的臉啊。
“哼,誰笨還不知道呢,我上學次次考前三,你行嗎?這次才考了個第五名,還好意思說我笨!”劉煦小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你!下次我就考個第一給你看!”劉言被踩中痛腳,頓時也放出狠話。
“好啦,你們就別吵了,兩兄弟有啥好吵的!”劉爸看著氣氛不對頭了,趕緊出聲。這兩小屁孩,斗斗嘴不錯,但這種吵法就傷和氣了。
劉言縮了縮脖子,雖然他是大兒子,但父母都偏疼這小豆丁,他惹不起啊,要不,一會所以的火力都對準他一個了。
“你們吃飽了是吧?那該干嘛的就干嘛去,洗碗的就去洗碗,洗澡的就去洗澡!”劉媽趕緊打圓場,這幫家伙,就是讓人操心。
劉沁家的鴨子已經有三斤多重了,中午的時候由劉言趕去河邊打野食,傍晚放學的時候,再由劉言兩兄弟從河里趕回來。村子里好幾家人都是這么養鴨子的。
這天傍晚,兩兄弟也不例外地來到河邊碼頭那。但剛下坡,就聽到咯咯咯母雞尖叫的聲音,他倆以為發生了什么事,就趕緊跑了過去。遠遠地就看到一個人正撲倒一只母雞,使勁地拔著它的毛,母雞掙扎著,雞毛也滿天飛!
“越男仔,你又在偷人家的雞!”劉言冷冷地說,這家伙是從越南那邊跟著他媽媽改嫁到他們村子里來的,所以大家都叫他越南仔。他比劉言小兩歲,卻是個游手好閑,愛偷雞摸狗地人,他每到一處,總會偷走別人的一些東西,大到錢財家電,小到鐵丁鋤頭。連農田里的瓜果也從不放過!
“劉言,我勸你別管閑事,又不是偷你家的,你管得著嘛你?”越南仔一把把手上的雞頭給擰了,提著,任由雞血慢慢滴下,滿臉陰狠地說。
“哥,那是三伯母家的雞,腳上的那個銀圈,我認得。”劉煦眼尖地看到那母雞腳上套了個銀色的圈子,然后低聲說,因為每家每戶都會養些雞鴨,所以每家都會在這些家禽身上弄點與眾不同的記號用于辨認。
“你偷別人的,我是管不著,但你偷的是我三伯父家的,你覺得我管得著嗎?”劉言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說。
越南仔聽到是劉富民家的,頓時一驚,那老家伙不好對付啊。但叫他把到手的東西給白白地放棄,他又覺得不甘心!
“我說劉言,何必那么認真?咱們把這只烤了,我分你們一半怎么樣?”越南仔誘惑著說,便宜這兩家伙了,“看,我火都升好了,放心,在竹林后面,隱秘得很,不會有人發現的。”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啊,趕緊把雞放了!”劉言不吃他那套,他恨死這越南仔了,上次去偷他們魚塘里的石榴,被他見著了一次,拿起木棍就狠狠地揍,反正這家伙在村子里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你想獨吞?”這丫的,胃口真大,居然想獨吞!越南仔才不相信他對這只已經死了的雞沒有想法呢!在他的眼里,人人都是貪的。
“你放是不放?”劉言懶得和這種人勾通,彎腰拿起在腳邊躺著的一根木棍。
越南仔看著劉言手中的那根粗木棍,想起了之前偷石榴時被揍的情形,頓時瑟縮了一下。然后不甘愿地把那只死母雞扔在地上,“好,你有種!”然后就跑了。
劉煦把那只雞撿了起來,笑著說:“哥,咱們把這雞拿去還給三伯父吧。”
“嗯。”劉言盯著越南仔漸漸遠去的背影,看到他轉過頭向他們比了個中指。
“劉言,等著吧,我會讓你嘗嘗我的厲害!”越南仔陰毒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狠絕。
危機,就此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