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圓夢系統

第719章 留守兒童的遺書

但是他的退讓,非但沒有讓孟父放手,反而變本加厲,甚至在一次酒后,失死了孟奶奶。

孟奶奶出事后,孟父躲了一陣子,用錢賄了村里的人,只說孟奶奶是失足跌死。

孟小朋試圖找村長說明情況,想把孟父送進牢里,自然是不可能達到,反而被孟父打得渾身是傷,并借此打電話問孟母要錢。

孟母回來幾趟,發現家不成家,兒子不是兒子,已經變成一個癡呆兒一般,孟父又只會問她要錢,把她當提款機。

沒有一個人問過她在外面過得好不好,錢難不難賺?

她逐漸心死了,正好在外面又遇到一個不錯的男子,兩人在一起,有了新的家庭。

孟母不再往孟家寄錢,孟父生氣但拿她沒辦法,便只能將諸多怨恨,全都加注在孟小朋的身上,認為是他不夠爭氣,抓不住孟母的心。

孟小朋此刻只想死,但幾次沒死成,反而受到更嚴酷的對待。

孟奶奶是對孟小朋最好的人,她的死,對孟小朋來說是絕望,是光明世界最后一縷陽光的消失。

他恨村里的人,恨村長,恨那些明知道真相,卻不肯說話的人,當然更恨的是孟父。

村長家有彩電,孟小朋常偷偷趴在村長的窗戶上看電視。

新聞里報的各種犯罪事實,讓幼小的他逐漸學到了一些手段,也想到了一些辦法。

他決定要結束這種痛苦的生活。

某夜孟父又喝多了,村里小賣部的老板跑來要債,說是孟父欠下了好幾千塊的酒帳錢。

因為孟家已經家徒四壁,實在拿不出錢了,孟父又斷了腿沒有勞動能力,小賣部老板便讓孟小朋給他們家干活,用人力拉犁抵債。

小小少年,不過十一歲,卻要拉著比他還要高一個頭的犁牛,肩膀上面被繩子磨得全都是血泡。

好幾次他整個人累得栽倒在泥田里,渾身都濕透了,凍得直哆索,但是小賣部老板,非但不同情他,還罵罵咧咧,甚至動他。

孟小朋傷痕累累,餓得前胸貼后背,回到家連口熱水都沒有喝,還要照顧酒醉的父親。

看著早已經面目全非而冰冷的家,孟小朋眼里放射出絕望的冷漠。

他從墻角的縫隙里,拿出自己最心愛的作業本和快要磨盡的鉛筆頭,開始認真的寫起了遺書。

只是他才讀了四年級,識字有限,有些字不會,就用拼音代替。

寫完后,他便用從村長家偷來的破舊信封,將那頁紙裝了起來,他想把這封信,寄給在城里的母親。

只是郵遞員一個月才能來一次,而且他的信封是舊的破的,還沒有郵票,郵遞員根本不可能給他寄的。

人家也沒有義務幫忙帶。

孟小朋茫然之際,坐在山頭發呆,當他轉身之際,隱約看見前方,有一處亮光。

他好奇的走了過去,赫然發現,那兒居然有一個綠色的郵筒,郵筒上寫著:心愿郵箱。

他有常識的,知道只要將信件投進郵箱,就可以到達他想要去的地方。

于是他便將自己的遺書,鄭重的投進了郵箱,并且認真的拜托心愿郵箱,一定要將這封信,寄給他的媽媽。

或許,他也不知道該寄給誰?

媽媽如果真愛他的話,為什么不來接他,為什么重新組織家庭,為什么留他一個人在這兒受罪?

越想,孟小朋的心里就越冷,當他深呼吸一口氣,回過神來卻發現,那郵箱不見了。

仿佛是他的錯覺,但他親手寫的遺書,又真切的消失了。

難道是他的錯覺,他太餓太累了嘛,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寫過遺書呢?

他心愛的書籍,他的鉛筆盒,他的課本,他的作業本,不是都被酒鬼父親,丟進大河里了嗎?

孟小朋認為他自己做夢定了遺書,幻覺看見了那個叫心愿郵箱的東西。

孟小朋回到家后,冷靜的不像個十一歲的孩子,拿起麻繩,一圈一圈的將孟父捆了起來。

把孟父撈撈的和那張破舊木床捆在了一起。

隨后他將自己家的柴火全都搬到了孟父的床邊四周,將孟父喝剩下的酒,倒在了柴上面。

劃起一根火柴:哧的一聲響,一點亮光,在幽暗的屋子里亮了起來,將一張與年齡不相符,成熟過頭,又冷漠的臉照亮。

孟小朋眼里露出釋放的笑容,將點著的火柴,丟在了柴堆上面。

安心看完了信,看完了圓夢系統里,對這個事件的完整介紹,心里只覺得壓抑得難受。

這個孩子太可憐了!

但全世界,像這樣的孩子還有千千萬萬。

這倒底是誰的責任呢?

斷了腿,喪失勞動能力,自甘墮落,借酒消愁的孟父有責任!

軟弱卻又滿是充滿苦難的孟母同樣有責任!

那些漠視的村長亦有責任!

安心看了下這個任務的執行方式,無法進行魂穿代替逆襲。

只能從側面相助了。

安心在系統界面上操作,開始設置時間倒流。

就回到那個落后的山村發大水之前吧,以下鄉支教老師的身份。

纖白的手指,輕輕點在啟動按扭上,只見一道道白光涌出來,隨即將安心整個人淹沒。

當白光消失,時光照相館已經從歲月的河流中,穿梭來到了那個落后的小縣城。

安心走出時光照相館的大門,身上穿著簡潔的牛仔裝,背著雙肩包,朝著這落后縣城的教育局走去。

很快找到了負責人,安心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她想去孟家屯支教。

孟家屯十分落后,只有一間已經快要倒的破舊校舍,目前那兒只有兩個老師。

一個是以前曾經文革中被剝奪了身份的老教授,擔任校長的職務。

那間破舊的校舍,就是他自己帶領著村民,燒了磚,一塊塊壘起來的。

另一個是位在城里失戀的大學生,前來支教的,來的時候義氣風發。

為了歡迎她,村里人鄭重的拿出要去賣錢的雞蛋和雞,還將許多貴重的東西,都送去學校給她吃了,并且給她住的地方,也是孟家屯僅次于村長家的,最好的屋子。

不過孟家屯實在太落后,太苦了,那大學生待了半年不到,就實在受不了,已經跟上面請示,辦了手續,再過一個月就要走了。

安心聽著教育局的領導介紹情況,她心里知道,這就是那個即將在洪水中,因為救學生,被沖走犧牲的女老師。

“請問這位小姐怎么稱呼?”教育局的領導滿臉是笑。

“我姓安,你叫我安心即可。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去孟家屯,馬上就是小升初期末考試了,我想早點去那兒,可以為村里的孩子多做點事。”

“安小姐真是熱心,只是去孟家屯的山路十分難走,若是晴天還好些,前幾天一直下大暴雨,唯一的橋也被沖走了。現在縣長正派人在搶修,恐怕要等幾天。”

安心尋思著,她不能等,她得在洪水來臨前,先和孟家人把關系打好,這樣在關鍵的時候,說話才能管用。

“沒有橋,就沒有船嗎?我們可以坐船過去呀?”

“安小姐,這個道理我們豈能不知,只是那水流湍急,船根本撐不住呀,太危險了,你們都是好心人,為孟家屯的孩子著想,我們不能置你們于險地呀,還是再等等吧。”

“這樣吧,你先幫我把手續辦了,然后再給我一張去孟家屯的地圖,到時候我自己想辦法去。你放心吧,我讀大學的時候是游泳隊的,我不怕落水里。”

見安心這樣著急,這樣認真熱情,孟縣教育局的工作人員都被感動了。

他原本也是從孟家屯出來的,自從考上了城里的高中后,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手續很快辦好了,安心拿到了介紹信和地圖,就打算走。

“安老師,這樣不行呀,我們還得通知村民,給您辦歡迎儀式呢。”

“不用了,村民們本來就窮了,不需要辦什么歡迎儀式,我是來辦實事的,不是來走過場,那些虛的就算了吧。”安心已經瀟灑的轉身,擺了擺手走掉了。

教育局的工作人員,跟著追了出來,但是轉眼就不見了安心人影,也只能感嘆一聲,真是熱心的人哪。

如果能多幾個這樣熱心的老師,孟家屯的孩子,就不會這樣苦了。

從孟縣進入孟家鎮,再從鎮口出去,爬山涉水,走了兩個多小時,終于看見了教育局領導說的那條河。

河岸邊還有一堆破爛的木頭和爛繩索。

河的確有點寬,但是對于安心而言是小意思。

要知道她在末世時,離開的時候,異能已經滿十級了,凌空一躍,可達數百米。

對于這樣才幾十米的河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不過安心怕萬一有路過的人看見,會惹出來事來,還是老實的用木伐過去吧。

她從仙桃空間里拿出鋒利的斧頭,朝著旁邊的山上走去,開始砍起粗圓的木頭來。

又割了許多十分有韌勁的藤蔓,很快就扎了一個木排。

找了個有彎道,水流相對比較平緩的地方,放下木排,安心足下用了點內力,定住,任由河水再湍急,也像走在平面的水波上一樣。

雙手撐開力道,劃起了木漿,木伐子飛快的朝著對岸馳去,眨眼間就到了,她朝四周一看,輕松的提氣,直接一躍,就從木伐上面,跳到了岸上。

拍拍衣角,不帶一滴水漬,飄然離去。

安心在山林間,展開了神行步,速度一下子得到了提升。

若是餓了就吃點,提前準備好的食物,渴了,就喝點仙池水。

不到一小時,就到了孟家屯的小學,遠遠的就看見了迎風招展的五星紅旗。

她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此刻才十點左右,若是側耳細聽,可以聽到教室里,傳來的朗朗讀書聲。

安心走入用石頭堆成的院墻,上面用白色的石灰,蒼勁有力的寫著五個大字:孟家屯小學。

這整座小學,只有一排三間房子,原本燒出來的可能是青磚,但是經過歲月的洗刷和打磨。

早已經瘢痕累累,看不出原本的相貌了。

而且屋頂上面的毛氈已經破舊不堪,好多地方都能看得出修補的痕跡。

最左面那間應該就是教室,因為里面有學生在讀書。

最右面這間可能是廚房,因為門口堆著一些廚具還有柴等雜物。

中間那間屋子,有些腐蝕的木門上掛著歪扭的木牌,上面寫著:老師辦公室字樣。

安心松了口氣,露出一絲笑容,終于到了。

她握了握拳,給自己加了把油,就朝著老師辦公室走過去。

抬起手,輕輕敲了幾下:“請問有人在嗎?”

“請進!”一個清脆的女人嗓音,應該就是那個即將返城的女老師。

安心推了門走了進去,里面十分簡陋,用兩塊木板簡易搭成的辦公桌,上面擺滿了本子、課本、粉筆盒,還有一些用得都起毛邊的教輔器材。

兩條板凳看出來都是拼湊而成的,其中一條腿還短了些,正用兩塊石頭壘在一起支撐著平衡。

女老師看見安心,不由上下打量,眼里滿是驚艷和疑惑。

這么漂亮,這么時尚的女孩,出現在孟家屯,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你是?”女老師竟是一下子就膽怯了,聲音也小小的,輕聲問道。

安心臉上綻開熱烈的笑容,主動上前,伸出手,自我介紹起來:“你好,我叫安心,是來孟家屯支教的。以后還要請前輩,多多關照噢。”

“呃,你好,我叫張慧,真是太好了,你來了,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要不然我最近一直在糾結,總感覺對不起這群孩子。”說著,女老師的眼圈就泛了紅。

在她失戀最痛苦,感覺全世界都無處安放的時候,是孟家屯給了她一方天地。

在這兒,每天面對著孩子們純真的笑臉,看著他們對知識的渴望,她也逐漸擺脫了失戀的陰影,走了出來,重新面對自己。

只是她有點恨自己,半年的苦都吃下來了,為什么就不能再堅持一陣子呢,這些孩子真的很可愛,很聰明,是那樣的渴望新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