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剛出來不久,就遇見了胤禛的福晉靜琬,向胤禛的書房走來。
靜琬身穿一件鴉青色滾邊團云紋雞心領長繡圓領袍,身披煙羅紫彩鳳紋云錦。頭上插著蝶花吊穗銀發鈾,手上戴著一個瑪瑙手鐲,腳上穿的是蔥綠底金絲線繡重瓣蓮花錦繡雙色芙蓉鞋子,遠遠望見甚是溫柔穩重。
王嬤嬤慢慢上前,“給福晉請安。”
靜琬見是王嬤嬤,連忙笑道:“王嬤嬤不必多禮,爺說了,您在府內不必多禮。”
王嬤嬤心中靜琬一直是一個賢惠端莊的福晉,心中也對胤禛的這個福晉十分滿意,“福晉,您是來書房找四爺的?”
靜琬微微點頭,“是,爺近日辛苦,我準備了參湯,想給爺補補。”
王嬤嬤知道,在這個府內,對胤禛最上心的就是福晉了。不像旁的女人,就只知道爭寵,從不真心替胤禛考慮。
王嬤嬤想了想,還是看著靜琬說道:“福晉,您這會兒還是回去吧,四爺心情不太好,怕是……”
靜琬很是疑惑的看著王嬤嬤,“爺心情不好,是何緣故,王嬤嬤可否透露一二。”
王嬤嬤自然不能說出原因,于是隨口找了個借口應付道,“沒有什么,就是些政務上的事,惹得四爺心煩。”
靜琬也知道,自從太子被廢又被立,這日子過得并不太平,胤禛煩心也是應該的。
“謝王嬤嬤,我明白了,我進去將參湯放下就離開,王嬤嬤不必憂心。”靜琬很是溫婉的說道。
王嬤嬤滿意的點了點頭,“老奴知道,福晉素有分寸,老奴先告退了。”
“王嬤嬤慢走。”靜琬說完之后,便向胤禛書房走去。
“奴才給福晉請安。”蘇培盛見靜琬過來,連忙上前請安。
靜琬溫婉的一笑,看著蘇培盛說道:“蘇公公不必多禮,我來給爺送些參湯,爺可在書房?”
蘇培盛自然不能攔著靜琬,“福晉請,四爺在里面。”
聽到有人進來,胤禛甚是不耐煩的說道:“誰?蘇培盛,爺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來打擾爺?”
靜琬連忙說道:“爺,是臣妾,臣妾來給爺送些參湯。”
胤禛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看見靜琬之后,甚是不耐煩的說道:“行了,湯放下,你出去吧。”
靜琬看著胤禛的樣子,能讓胤禛這般煩惱,則知今日事不小。
靜琬將參湯輕輕放在桌上,上前看著胤禛說道:“爺,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臣妾可否替爺分憂一二。”
這么多年,胤禛與靜琬素來相敬如賓,加之靜琬也算得上是一個有才的大家閨秀。胤禛素日里,還是喜歡和靜琬談論一二,或是兩人下下棋,對對詩。
可今日,胤禛早已震怒,自打太子被廢,胤祥被囚之后,胤禛之性則大不如前。比起從前的冷面四爺,現在變得更加易怒,更加讓人捉摸不透。
胤禛看著靜琬,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寒氣,直接冷冷的說道:“出去,爺讓你出去,你可聽到了?福晉莫是想干政?這朝堂之事,何時輪到福晉聽了,福晉也想對爺的決定指手畫腳不成!”
靜琬知道,胤禛這些日子常常發火,可是這也是頭一次這般和她說話。
靜琬有些慌張,連忙說道:“臣妾知錯,臣妾這就出去,請爺息怒。”
胤禛低聲吼道:“滾,蘇培盛,若是再有人進來,爺唯你是問。”
靜琬連忙退了出去,蘇培盛連忙跪下說道:“是,四爺,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不會再讓任何人打擾四爺了。”
第二日,胤禛給年羹堯送禮,派嬤嬤之事就傳遍了。
這自然是胤禛的手筆,不過半日,整個京城都知道此事了。
胤禛正在戶部辦差,就有太監過來看著胤禛說道:“四爺,太子請你去毓慶宮,說是有事想和您商議。”
胤禛自然能想到,太子叫自己,定是為了年羹堯一事。
胤禛點了點頭,“爺知道了,告訴太子爺,爺立刻過去。”
毓慶宮
“給太子請安。”胤禛看見太子之后,連忙上前行禮。
太子揮了揮手,“四弟不必多禮,這里也沒有旁人,坐吧。”
“是,謝太子爺。”胤禛說完之后才坐下。
“四弟,今日一早就傳遍了。說是葉九思為四川巡撫,為了安撫年羹堯,你又是送禮,又是派嬤嬤的,可有此事?”太子倒是直接,一點彎都不繞,直接看著胤禛問道。
“回太子,確有此事,臣弟本來就將四川巡撫之位許與年羹堯的。如今,沒能如愿,自然要安撫一二,不然臣弟恐年羹堯生二心。”胤禛淡淡的說道。
太子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眉頭緊皺,“四弟,你是阿哥,是雍親王,你何須去討好一個奴才。皇阿瑪為何封了葉九思為四川巡撫,不是已經默認是年羹堯了,怎么會有變動?究竟是何人所為,是不是老八,孤倒是沒有想到老八竟然能說動葉九思那個石頭腦袋。”
胤禛連忙跪下,看著太子說道:“太子恕罪,葉九思,乃是臣弟舉薦的。”
太子倒是沒有想到,葉九思,乃胤禛薦之。
太子還是過去,將胤禛扶起,“四弟,起來說話,你為何偏偏舉薦了葉九思?”
胤禛見太子面色稍有緩和,才松了一口氣說道:“皇阿瑪這些日子對臣弟越發不滿,特別是臣弟一直極力推薦年羹堯,臣弟不能因為四川巡撫這個位置,而讓皇阿瑪徹底厭惡。臣弟只能出此下策,但是不能讓胤禩那邊的人坐上四川巡撫的位置,只能讓這個不會投靠任何人的葉九思去。”
太子聽到胤禛的解釋,倒是立刻就明白了,“是啊,如今皇阿瑪越發的重視老八,好多事孤都說不上話了。你這些年跟著孤,倒是叫你受委屈了,皇阿瑪不是不待見你,是不待見孤罷了。”
胤禛見太子的樣子,連忙說道:“太子,您別多想,皇阿瑪對您還是一日既往的好。”
太子拍了拍胤禛的肩,“行了,四弟,你不必安慰孤,孤心中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