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貴妃的臉色微微一變,這一舉動倒是讓康熙看在眼中,康熙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佟貴妃,佟貴妃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康熙看著佟貴妃的樣子也很是吃驚,“貴妃,這是怎么了,有什么話起來說。”
佟貴妃依舊直挺的跪在地上,看著康熙說道:“回皇上,臣妾昨日就想來求皇上,沒有想到,三位妹妹和臣妾一個心思,臣妾也想要年羹堯之妹年氏。”
康熙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你想要年氏做什么,你想賜給誰?你方才所說的德妃和宜妃所說之言,是否屬實,難道竟是你為了爭年氏編造出來的?”
佟貴妃知道,康熙一定會這般懷疑,于是很是淡定的說道:“皇上,臣妾萬萬不敢編造,榮妃妹妹和奴才們都在,皇上可以一一盤問,若是和臣妾之言有出路,臣妾但憑皇上發落。”
康熙聽到佟貴妃之言,心中倒是松快不少,康熙明白,既然佟貴妃能這般發誓,那他心中將宜妃和德妃的罪名坐實也是應該的。
“好,那朕便相信,那你現在說,你想將年氏賜給誰?”康熙看著佟貴妃淡淡的說道。
“臣妾想替四阿哥求一個恩典,希望皇上能將年氏賜給四阿哥,為側福晉。”佟貴妃心中縱然慌亂,但是臉上依舊很是平靜。
康熙倒是沒有想到,佟貴妃竟然替胤禛求人,想到那日胤禛去見佟貴妃,難道是因為想要佟貴妃幫他求娶年羹堯之妹?可是,那胤禛在孝懿仁皇后那里說的那番話,又是什么?若是逢場作戲,胤禛怎么會輕易哭,還有那些事如今這個宮中也就他和佟貴妃知曉。
“呵,原來你存的是這個心思,是那日老四去你宮中求的?如今,年羹堯不是已經算是老四的人了,他還這般爭取,朕這些兒子的心倒是一個比一個大。”康熙說著竟然笑了。
佟貴妃看著康熙的樣子,連忙說道:“四阿哥并沒有和臣妾說,您也知道,四阿哥常常會來給臣妾請安,那日只是例行的請安罷了。”
康熙也不想瞞著佟貴妃,康熙的眼線密布雖然沒有公開,但這也不算是個秘密了。
“呵呵,好一個請安,請安竟然將門關起來請?”康熙的眼神很是凌厲,看得佟貴妃也有些害怕。
佟貴妃連忙說道:“皇上,臣妾那日只是想問四阿哥墜馬之事,臣妾只是想問清楚,究竟真的是大阿哥,還是太子,又或者另有他人。”
佟貴妃之言倒是刺中康熙的心了,康熙怎么能不心疼,若是那日胤禛就這般去了,他將來怕是沒有顏面下去見孝懿仁皇后了。
康熙臉上閃過一絲難過,但隨即就是一臉嚴厲的看著佟貴妃說道:“事情已經查清楚了,貴妃還有什么疑問,只在質疑朕嗎?”
佟貴妃也豁出去了,話既然已經說了,那就要徹底說出來,“是,臣妾質疑,所以臣妾想問清楚。臣妾擔心,大阿哥只是一個幌子,或者是皇上想保護太子爺,或者是皇上想保護其他人,才將罪名推在大阿哥身上的。”
“放肆,朕豈是這么昏聵,糊涂之人!貴妃,你為了老四竟然這般頂撞朕,是老四教你的,還是誰教你的!”一向溫柔賢惠的佟貴妃竟然能說出這番話,這叫康熙豈能不氣。
“沒人教臣妾,只是臣妾不能就這樣裝作不知情,不能再看著四阿哥受委屈。姐姐去前放不下唯有四阿哥,這些年臣妾以為姐姐是對的,以為姐姐將四阿哥還給德妃是對的。可是,這些年那么活潑可愛的四阿哥成什么樣了,皇上可看在眼中,可有過一絲心疼?”佟貴妃說著竟然真的是越說越氣,后面的口吻甚至帶有質問的語氣。
康熙倒是沒有想到,原來那日他們真的說的是這些,原來那日胤禛什么都知道了,也難怪胤禛會哭成那副樣子。
康熙的心中自然也變得柔軟了,但還是厲聲說道:“德妃是老四的生母,豈能虧待了老四,人都是會變的,老四性子自然也會隨著年齡改變。可是,這和你想替老四求娶年羹堯之沒有什么關系,你是想替老四拉攏年羹堯不成?”
佟貴妃竟然點了點頭,“是,臣妾想替四阿哥拉攏年羹堯。這些年,四阿哥只知道聽從父命,聽從皇命,一心一意輔佐太子。皇上的阿哥,哪一個沒有自己可用之人,只有四阿哥這個冷面王爺,將滿朝文武算是得罪遍了。臣妾知道四阿哥的心思簡單,只想盡心輔佐太子,可是臣妾只想有個能支持四阿哥的人,在旁人害四阿哥的時候,他還有一個可用之人。”
佟貴妃的心深深的刺痛了康熙,這些年胤禛的確是如此,當年一廢太子之后,根本無人舉薦胤禛。就連胤祉和胤祺都有人舉薦,可是唯獨沒有胤禛,而胤禛的辦事手法更是得罪了不少人。
特別是那次,胤禛舉薦葉九思之后,怕是也和年羹堯生了嫌隙,如今唯有去年羹堯之美,才能讓年羹堯忠心吧。
突然間,康熙覺得榮妃也是這個心思,自打大阿哥被囚禁之后,太子被廢過一次之后,胤志的心也沒有從前那般安分了。
“貴妃,你可知道,你今日之言是有拉幫結派之意。朕完全可以認為,你是想替胤禛爭那個位置,朕立刻就能將你和胤禛治罪。”康熙此刻倒是沒有怒意,而是一臉平靜的說道。
“臣妾所做一切都只是想更好的保護四阿哥,保護姐姐留下的阿哥,臣妾和姐姐都沒有那么多心思,唯一希望的就是阿哥平安。皇上,臣妾和姐姐最大的錯,就是將四阿哥還給德妃。臣妾想說的都說完了,此時四阿哥并不知情,皇上若是治罪,臣妾甘愿領罪。”佟貴妃說完,深深的叩了頭。
佟貴妃知道話都說出去了,就必須全部說出去,說出這番話之后佟貴妃雖然緊張,但是緊張的同時又很是輕松。她沉默了這么久,終于將自己心中之言道出,怎么能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