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味著
每每方默南一出手,總是叫好聲不斷,可是再怎么玩兒也只是在回憶逝去的年華,少了未知的新奇。(.)這也許就是代價吧!
方默南玩兒遍了所有街機后,就不再動手了,不是不玩,而是到了下午放學的時間,呼啦啦····…小小的游戲廳了,擠得人山人海的,都是半大的小子。
臉上洋溢著興奮、激動地笑容,他們玩得最多的游戲有《魂斗羅》、《街霸》、《雙截龍》、《名將》、《圓桌武士》,還有后來陸續又推出的《侍魂》、《拳皇》、《合金彈頭》、《月華劍士》等等,這些經典的街機游戲,經久不衰。
每臺簡陋的三合板圍成的街機前,都圍著一大票小子。
這時候的游戲機,基本都是橫版動作或者縱版射擊游戲。雖然方默南沒有經歷過,那段中午吃晚飯就找個借口跑出來泡在游戲廳里,直到快打上課鈴才玩命往學校飛奔的日子。那時候這些孩子可真是省吃儉用攢錢玩游戲,就是沒錢,跟著同學的屁股后邊看他們玩也很過癮。
但是她可是真正見過游戲機廳前排長隊,家長扯著孩子往外走,連打帶罵的。可是也止不住孩子愛玩兒的天性。
說到方默南他們這一代,是怎么玩起游戲的,雖然她沒有玩兒過,但是不妨礙她看到的、聽到的。其中歷程曲折而又尷尬。在那個娛樂剛被解禁的年代,大人們意識里對于電子游戲這種新興的東西,除了新奇外并沒帶有特別的好感。
從小學那時開始,“三室一廳”就一直被封殺,至于什么叫“三室一廳”,那并不是什么公寓的戶型,而是一些被公眾所禁忌的場所。臺球室,影視放映室′電子游戲室′舞廳′卡拉ok廳。
“三廳一室”具體指哪幾個不適合未成年人的娛樂場所?不同的地方說法似乎不太一樣,但肯定有一個跑不了的那就是“游戲廳”或者叫“游藝廳”,相信很多人和游戲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都是在游戲廳發生的。
方默南看著坐在她身旁的虎哥道,“你這里這么多孩子,不怕被查啊!”
要知道這個年代游戲廳總是容易被查的沒有打點好、疏通好關系,等著你的就罰款或者關門大吉。()
虎哥笑而不語,答非所問道,“你呢!不怕家長來抓你啊!你可是生面孔,新來的。不過看樣子你可不像是經常來這里出沒的。”
方默南聽到他的話,眼神一怔,家長來抓不會的。她已經失去了童年的樂趣,訕笑了一下,心里腹誹:“有得就有失,事實豈能盡如人意。”
方默南看著他眼神,便了然了,沒有點兒依仗,打點好關系,怎么敢開這兩廳一室呢!
可真是直到現在方默南也不知道那個“三廳一室”究竟是類似于小學生守則一樣用來從道德層面上來約束孩子的,還是具有法律效力能夠約束娛樂場所營業主的,她猜大概是前者吧!那時候正是“談游戲色變”的年代只要去游戲廳,就會被打上壞孩子或者差生的印記。
隨著歲月的流逝,游戲花樣繁多,電腦的普及,再看看或許人們偶爾能在大型游戲廳中都能看到父子同樂的狀況,真是世事變幻莫常,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方默南想想上中學的時候,最早的時候,聽著班上男生們小聲的嘀咕,分享著彼此心得的時候。她知道那時大家玩的也只有一些傳統項目:捉迷藏、打口袋踢踢球、騎騎車之類的,游戲廳剛出現的時候,多數的人不敢獨自進去。而大多數男孩子第一次去游戲廳,大概是跟著幾個比他們大幾歲的另一幫孩子一起去的。
這么說來,當年的游戲廳也的確是“病毒式營銷”,就和后世網上的“偷菜”一樣。那時候的游戲廳根本沒有牌匾窗戶和門也是關的時候多開的時候少。如此遮遮掩掩的,卻是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吸引著成群成群的孩子。
想著的當中街機廳最危險的事情發生了,一個中年家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四下掃了一下,當看見自家孩子時,臉上的表情瞬間怒火三丈,三兩步沖了過去,擰著耳朵就揪了出來。
“哎!誰他娘的耽誤老子打游戲。”小男孩兒踉蹌的跟著出來,沒法子,耳朵被揪著呢!
抬頭一看自家老子,“爸……”瞬間就蔫了。耷拉著腦袋,待他的耳朵自由后,蹭的一下就竄了出去,先躲出去再說。
他跑了急得老子直跺腳,“小兔崽子,有種你別回家,瞧老子不打斷你的腿。”嘴巴雖然說的惡狠狠地,恨不得一腳踹死那孽子。但是回頭,,帶著無奈痛心踉蹌的追了出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方默南搖搖頭念叨道。
虎哥被方默南直直地盯著,看的不好意思,感覺這罪孽深重似的,“這可真不關我的事,全市那么多游戲廳,可不止我這一家。”
出了這個岔子,方默南看著剛才還圍著游戲機前人,一下子散了。個個哭喪著臉,“慘了,剛才是阿成他爸,不知道他爸會不會回去告訴我爸呀!”
他們空出來的位置,永遠不會閑著,很快就圍了一群人。
街機廳里最危險的事情莫過于看到同伴的家長出現。同伴被抓回家之后,剩下的幾個人也沒心思玩了,草草散了之后回家還要小心看父母的臉色,猜測同伴的家長是否把自己去街機廳的事情也抖了出來。從小就要斗智斗勇,不斷轉移據點,而且還要在大街上搜尋沒有招牌的街機廳,頗有“地下工作者”的風范。
方默南好笑地搖搖頭,混亂而精彩紛呈的童年,將來他們長大了,懷念最深的也許就是和父母玩兒躲貓貓,然而打永遠是止不住的。
大寶、二丫走了過來,“姐,咱走吧!”
“玩兒夠了。”方默南笑著彈彈他們的腦門道。
“嗯!玩兒夠了。”他二人點點頭,又認真地道,“吃完晚飯,我會把今天的下午的大字給補齊的。”
“大字?”虎哥在旁邊聽著好奇問道。
“書法,毛筆字。”方默南笑著道。
虎哥瞪著眼睛像看外星人似的,盯著方默南他們三個,喃喃自語道,“真是奇怪的人,玩兒的最‘高科技,的,學的卻是最古老的。”
方默南笑而不語,起身道,“走吧!天色不早了。”回身看向虎哥又道,“拿你兩個游戲幣不介意吧!留作紀念。”紀念逝去時光。
虎哥雖不知她為什么拿游戲幣做紀念,忙不迭的搖頭道,“不介意,不介意。”
小時候一直叫“游戲機”,長大了才知道那玩意學名叫“街機”。說到游戲機,有一個東西不能不提,那就是“游戲幣”,聽說有的地方也叫“游戲”,大概是看上去跟鋼一樣吧。
后世,上網搜一搜“街機游戲幣”,還是能搜出來很多定做街機游戲幣的公司。按理來說,街機本來應該是直接投硬幣的,但為什么游戲廳里都要換成游戲幣呢?這是因為街機最早是起源于美國的酒吧,并不是專門玩街機的場所,就像彈珠臺或者點歌機一樣,只是酒吧的附屬物,喝酒之余可以投幾個硬幣稍微娛樂一下搖滾天王mv開場的經典拋硬幣,呵呵……帥呆了。
但是如果是專門經營街機的街機廳,別看他小,但硬幣流量十分巨大,利潤巨大,積少成多。要把紙鈔兌換成硬幣太麻煩,不如定做一大堆只有自己的游戲廳能用的代幣,這樣一來代幣只在店內流通,而且還能降低價格。
方默南領著兩個小家伙兒在游戲廳里消磨到傍晚時分,才離開。
“怎么樣?還出來玩兒不?”方默南拉著他二人的手,邊走邊問道
“看的我眼睛生疼!”大寶眨眨明亮的大眼睛道。
“酸澀不已。”二丫也卡巴卡巴眨眨眼睛,嘟囔著嘴道。“真不知道他們一天24小時恨不得黏在熒屏前不累嗎?”
“神情極度的緊張和亢奮,那里還顧得上,身體上是否受得住,只要不累趴下,就要堅持戰斗在第一線。”方默南眼神掃了一下這條胡同,微微地瞇了起來,黑眸中似乎閃過一抹嗜血的笑容。“出來吧!跟了這么久,不顯累嗎?”
當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間就變成了銀灰色。灰色的暮靄,象是給墻頭、屋脊、樹頂和街口都罩了—層薄薄的玻璃紙,使它們變得若隱若現,飄飄蕩蕩。布谷鳥用啞了的嗓子嗚叫著,又不知道受了什么驚動,拖著聲音,朝遠處飛去。
一陣冷風拂過,這溫暖的春日里增添了一抹蕭瑟。
大寶、二丫緊緊的握著方默南的手,眼睛瞪的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閃閃發亮,閃過一抹好奇,沒有一點兒怕的意思。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桀桀······看來是我們小看你了。”低沉嘶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肅殺之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