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女兒的模樣心里已然明白,當下捋著雪白的胡須道,“我看等嘯天回來就把你們的親事提一提吧。”
這邊父女正在討論親事的時候,邢嘯天和紅葉子正在硯花水村旁邊最陡峭的一座山底下手搭涼棚向上望著。
“葉子,要么你在下面等我吧,這么高這么陡太危險了。”邢嘯天擔心的提議。
紅葉子搖頭,靦腆一笑,“我打小長在這里,攀山還可以。”
“若是朱越我自然不擔心,可你都不怎么出門,真的可以嗎?”
“其實,”紅葉子臉一紅,“我晚上偷偷上山玩過很多次,白天味道雜,晚上就不會,這峰頂上有一株紅葉子樹,不知什么品種,一年四季葉子不落,永遠血紅血紅的,而且有種很奇特的異香。”
邢嘯天一聽香就來了興趣,“什么異香?”
紅葉子食指點在下頜上,認真思考著,每次她想事情的時候都喜歡做這個動作。
“像……其實和羊犀草的香味很像,嘯天你聞過羊犀草的香味的吧?”
“竟然和羊犀草味道相似?”這簡直就是突然的驚喜,邢嘯天迫不及待問出聲,“那它有毒嗎?”
“沒有。”紅葉子說著挽起褲腳,對邢嘯天一笑,“聽說你在研究怎么去除羊犀草的毒性呢,研究出來了嗎”
邢嘯天羞愧的一搖頭,“早知道當初就該去學醫,如今一個外行研究解毒還真是吃力,到如今毫無進展。”
紅葉子對她溫柔一笑,“無妨,那我們上峰頂看看,說不定可以用紅葉子代替。”她說著先攀上一塊巖石,回頭道,“說起來,我的名字就是我爹因為硯花水的這棵樹給我起的,我爹說硯花水有三寶,羊犀草、紅葉子樹、還有……”她一笑沒再說。
“還有什么?”邢嘯天很好奇能是什么讓紅葉子不好意思說出口,還露出這等嬌羞的表情來。
楊朱越忐忑又擔心的,回去和父親說了這件事,“爹爹,刑大哥會不會是……”她想說會不會是和紅葉子姐姐私奔了,但是想了想覺得不妥,于是改為,“他們會不會是到山里遠的地方去了,刑大哥總說附近的花都采遍了。”
老村長如何不知女兒的心事,自己兒子五年前摔下山崖身亡后就剩下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女兒,對她的事向來是百依百順。
然后是周圍一陣善意的哈哈大笑打趣聲。
誰都沒想到平時聽到這么打趣一臉得意的朱越這次竟然會眼睛一眨哭了出來,眾人這才發覺出事了,都連忙問她怎么了。
聽她哭哭啼啼的說完,大家這才知道原來是朱越吃醋了,看邢嘯天和紅葉子天天堆在一處研究胭脂心里吃味。
旁邊一個少女立刻白了她一眼,“葉子姐姐是那樣的人嗎?要我看還不如直接去找他們呢,裝作若無其事的還和以前一樣,不然難堪的是你自己,或許他們倆都以為你這幾天忙呢,再說做胭脂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們都十幾天看不到你人影呢。”
他們說的都有道理,楊朱越摸了摸頭上的發簪,斟酌一番后,打算親自去找刑大哥說清楚,自己不喜歡他和葉子姐姐走的太近太親密。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一連三次都撲了個空,紅葉子家中和邢嘯天院子里都沒人,問大家也都不知道這兩人去哪里了。
邢嘯天眼睛一亮,突然起身幾步到桌前取過那些胭脂擰開蓋子聞了聞,驚喜道,“原來你都試過了?我雖然聞不到你說的汗味,但是卻聞出來這味道不是我做出來時候的原味,聞不出藿香的味道啊,但似乎香味更舒服了!”
紅葉子見邢嘯天不但沒有生氣自己口出狂言,改了他的胭脂配方,竟然還驚喜的各種求教,也漸漸放開來,與他講解桌上的幾盒胭脂的缺點,以及改良的方法。
聽的邢嘯天眼睛越來越亮,簡直撿到寶了,等不及的當時就讓朱越回家取他們的胭脂配方冊子來。
于是都紛紛勸她,“你都和刑兄弟訂親了,你要相信邢兄弟,我看他不像那種始亂終棄的男人。”
另一個心眼多的丫頭出主意,“我看你要是不放心,不如直接找你爹讓趕緊把婚事辦了。”
只是村里同伴們看到自從邢嘯天來了就和他混在一起,上山采花做胭脂的楊朱越突然間和大家一起挖草藥摘野果了,都好奇的問她怎么回事。
還有的同伴打趣她,“朱越,怎么不和你的刑大哥一起做胭脂了,該不會是商量著大婚的日子定了,避嫌吧!”
見她誤會自己是嫌棄,邢嘯天連忙笑道,“紅姑娘不要想差了,我是真心來討教的,很高興能遇到百年不遇的聞香少女,你方才說加一樣東西就好了,不知加什么”
“聞香少女?”紅葉子明顯愣了一下,但一看到邢嘯天期待的眼睛就連忙垂了腦袋不敢再與他對視,結巴著道,“加……加點藿香試試,一盒胭脂加半粒米那么多就好。“
紅葉子姐姐怎么能搶刑大哥呢,那是我的刑大哥……是我的未婚夫。
楊朱越見怎么都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干脆氣的一跺腳離開了,心想:等刑大哥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會來尋自己,到時候怎么哄都不能原諒他。
可她卻沒想到根本沒人來哄她,不但她的刑大哥沒有來哄她,甚至后來的幾天她刻意不去刑大哥的院子里,竟然也沒人來問自己怎么回事。
楊朱越本來開開心心的,可是看到他們兩個越聊越投機,到最后自己就像個空氣似的。
無論她故意燙到手大叫一聲,還是故意走路被磕到,都不能讓那兩個人回頭看一眼,注意一下她,她心里就生氣起來。刑大哥從來沒有對自己這么忽視過,每次自己哪怕小小的割破個手只要一撅嘴,刑大哥就會幫自己包扎,還會哄自己。
如今正是六七月最熱的天氣,自然都是赤手采花的,而且有汗滴落簡直太正常了。
邢嘯天點頭,“但我們都把花好好的洗干凈了,還用的溪水浸泡洗的,這還有味道”
“就是我……聞得到而已,”紅葉子又開始低著頭臉紅,“村里就我鼻子不好,總聞到不好的味道,所以就很少出門,無妨的……胭脂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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