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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有心折過去話題,石云清存心躲避這個話題,于是兩人便都默契的丟開這件事,認真的聊起來金陵的時興衣飾,仿佛方才那一問從不曾發生。
石云清認真想了想,走開去從自己衣櫥內拿出幾個包裹和木盒在臘月面前一字擺開。
先解開包裹,里面是一疊色彩斑斕的衣衫,他翻了翻拿出三套遞給臘月,“這是金陵如今最流行的衣衫樣式,顏色上我想改進下。鄴城四季分明冬季寒冷,以棉襖皮裘為主,金陵百年也難得見到一次雪,衣衫最多也就是咱們的早春薄厚,所以你若是當真要選到金陵穿的衣服,在鄴城卻是選不到的,還不如我提前為你做幾套。”
臘月翻著眼前的衣衫,料子入手微涼,柔順如水,顏色其實也極好,這次的卻不是青樓女子衣衫的樣式,莫非那位紫玉姑娘從良了?
心中疑惑卻沒有問出來,只是點點頭,甚為贊同道,“有道理,那這三千兩銀子我便原數奉還,云清為我置辦明年去金陵的衣衫好了。”
石云清嘴角一勾,眸光閃動,“這銀子就算了,當是我雇臘月,做給伙計的工服好了,畢竟臘月風姿也極好,穿的美了就是個活招牌,定然能招攬不少主顧。”
誰會和錢過不去么?不要拉倒,正好回頭丟給高掌柜鑄了存著。
石云清又打開面前的幾個木盒子,拿出些珠釵簪花來,一邊看,一邊想選出些首飾送臘月,卻發現這些東西都極為俗艷,竟然沒有讓他滿意的。
當下眉頭微皺認真沉思起來:金陵的首飾鋪子如今生意不如去年,看來是設計首飾的師傅出了問題了。
臘月冷眼瞧了一眼那些首飾,也沒有一個入眼的,見石云清突然陷入沉思,知道他此時必定在想極重要的事,因此也沒有上前打擾。
只是挑了一支牡丹金釵看了看,略一思忖,動手拆去了牡丹周圍的一圈細小的七彩寶石碎飾,如此看去這支釵簡潔了許多,更突出了牡丹的華貴大氣,比方才一味堆砌珠寶的庸俗舒服了許多。
拆完這個,又抓起一支步搖端詳半天,不禁也學石云清皺起了眉:這些首飾都是一個毛病,一味的堆砌珠寶,好像設計的師傅想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展現出來似的,水平實在堪憂,但手工卻是極好的。
“云清,”臘月喚回石云清的思緒,“你是不是想要換了這個設計首飾的師傅。”
換?似乎也不必,只是這個首飾設計的人如今是誰?新手嗎?怎么沒人告訴自己?
他敷衍的對臘月搖搖頭,喚了一聲阿三,不多時走進來一個長身筋節的少年。
石云清也不避諱臘月,直接問道,“如今金陵那里首飾店鋪的設計師傅是誰?我記得六月份的首飾還不是這種風格。”
阿三神色無奈的說道,“回公子,是潘大人的小妾,潘大人說若是賣不出去就讓公子找他去要錢。”
胡鬧!石云清眉頭皺的更狠了,潘大人此舉何意,他只要略一思考便能明白。自己此次回鄴城一言難盡,說是念及離家好幾個月,準許自己回家看看父母,其實不過是忌憚他如今能力過大,聲譽過盛,怕把握不住自己而已。
見石云清并不言語,阿三只好斗膽問道,“公子,要……要和潘大人說一聲嗎?”
“不必了,”石云清低嘆一聲,“這批照舊擺著售賣,這幾日我再畫出十款樣式來,你拿到鋪子里讓工匠們照著打造售賣就是。”
無意撇到臘月拆過的那枚牡丹金釵,他苦笑一聲,“臘月也瞧出來這批首飾的缺點來了,我這生意也不好做啊。”
理解他。臘月也學他輕嘆一聲,眼睛瞟到桌上的鏡子,自己額角一朵嬌艷欲滴的石榴花絲蕊吐艷,趁的一張臉如夢似幻,嬌媚更勝從前,不由驚喜的摸了一下,看著石云清,“這是你畫的嗎?比小豆子畫的還要好呢,果然是妙手丹青榴花公子。”
“對了!”兩人同時驚喜叫出聲。
臘月掩唇笑道,“云清先說。”
石云清也笑,云開月明,方才的不快一掃而空,“臘月和我想到一出去了,你這額角的花是手工畫上去的,太耗費時間,也考校畫工,若是能做成紅瑪瑙或者紅寶石材質的這種額角發飾,定能在金陵掀起一陣潮流,惹人爭相效仿!”
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想到一處去了,只是石云清出身富貴,想到的設計本錢高,服務的群體也首先是富貴人家,而臘月從小得蒙父親養在田莊教養,無論出什么新款的胭脂總是先以普通人家也能用得起為先。
所以這造價上就有些出入,她微一揚眉,笑道,“我想到的雖然也是各種顏色樣式的額角花飾,但卻不是用寶石瑪瑙做來的。”
她回到床邊,撿起一件紗披來,遞給石云清,“我記得先前還有比這種紗織的更細密的布料,若是用細竹絲或者錫絲做骨,外頭包裹這種布料做花瓣花蕊再用繡線盤結出絲絲蕊絲,是不是也可以呢?這樣的就連金陵不是富貴人家的普通百姓姑娘也用的起。”
石云清想說他家不做普通人家的生意,但臘月這個創意卻是極妙,他突然想到了達理比斯的貨商送來的一種暗金的薄紗,摻雜了他們本國的羊毛織出來的布密而結實,還有種毛絨絨的感覺,當時想不到用來做什么,照著臘月這個靈感,說不定可以都用來做出一種手工的布藝飾品來。
當下把木盒收了,一笑斜靠在椅子上,“我果然請對了人,臘月心思靈巧,不但對胭脂大有研究,竟然對首飾也這么有見地,真是應了那句話能者無所不能,一竅通百竅通。”
能得榴花公子親贊,是何等榮耀之事,不過臘月嘴上雖然謙虛心里卻是極為驕傲的,從小爹爹也總這么夸她呢,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今日出門臘月是和之城賭著氣出來的,出來的匆忙,膝蓋忘了穿常嬤嬤給做的護膝,這會兒站的久了又開始針扎似的痛起來。
不想掃了石云清的興致,她強撐著慢慢滑坐在旁邊的椅子里,可那額頭起的一層密密的細汗和突然蒼白的嘴唇臉色卻暴露了她的不適。
“臘月怎么了?”石云清見她神色動作都不對,連忙過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