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胭脂夫人

第一五二章運籌帷幄

回到楊家,安置臘月睡下,石云清靜靜聽著三個護衛的回稟。

“公子,張少夫人的婆婆的確是硯花水人,可是查不出是誰家的女兒。”

石云清先是一皺眉,看了他一眼,“查不出來回什么?不然我自己去查?”

阿八一怔嚇得渾身一抖,“屬下這就再去查。”

阿六瞥他一眼,心說,你這個笨蛋,都不知道公子為什么生氣,都跟了公子這么久了,怎么一點眼力沒有。

當下上前稟道,“公子,屬下白天探到戴將軍這幾個月似乎來過兩次此處,且……”

石云清“哦”了一聲,頗有興趣,“他來這里做什么?”

阿六回道,“好像是因為邢夫人,據說此地有一株一年四季紅葉艷艷不落的奇樹,似乎是戴將軍曾答應過邢夫人什么,還和那棵樹有關。”

石云清靜默不語,半晌后笑了,“此處如此難尋,戴雪突然來這里尋這么一棵樹,是誰放給他的消息你們想過沒有?”

“屬下愚昧。”阿六誠惶誠恐的,他最怕公子這么問話,他腦子愚笨可推測不出什么來。

誰知石云清對他的態度和對阿八天差地別,溫和道,“不怪你想不到,原也不那么容易想到的,阿六你還記得當初臘月婆婆曾被匪徒劫走嗎?”

阿六一愣,“那次不是被戴……”他恍然大悟,“屬下知道了,原來是少夫人的家的那個老不死泄露給戴將軍的消息!”

“孺子可教也。”石云清滿意的一笑,“著人盯緊戴雪那里,看他要做什么,若是只為了這么一棵樹倒也罷了,就怕他故布疑陣有別的企圖。”

“阿八,我讓你準備的事你都準備好了嗎?”石云清神色一寒,語氣明顯的區別對待。

阿八心里一陣不服氣,老老實實的道,“都布置好了,榆樹崖半山腰有個不大不小的能容一兩人的洞,被屬下收拾了出來。”

“確保萬無一失?”

“屬下用人頭擔保絕不會有閃失。”

石云清這才嗯了一聲揮手示意他退下,兩人一起退下后,阿八還在不服氣的對阿六抱怨,阿六切了一聲,說道,“咱們十個也就是你愚笨,誰看不出來家中從老夫人到咱們公子都喜歡那位邢夫人,連公子身邊最呆的小廝都知道平時喊邢夫人,會說話的,你看阿九甚至都直接說少夫人三個字,怎么就你偏偏對著干,專門討沒趣非要喊張少夫人,是不是活該不招人待見?”

阿八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向阿六請教起來。

房內石云清繼續問留下來的阿三,“金指那邊的情況說說吧。”

阿三是個最穩重的人,極少像那幾位愛廢話打鬧,他遞上一個密信,“屬下白天收到的,金指大師這個月和藍夢在一起四天,那天鄴城公子讓找人絆住金指大師,屬下們全力以赴,果然不出公子所料,大師真的想去呂家,不過幾次都出狀況后,他似乎有所發覺,不知和那位呂公子說了什么,后來就沒再去了。”

石云清聞言不語,思考片刻冷笑道,“那位呂老太太是不是也并未康復?”

“未曾。”

石云清手指在桌上輕敲著,良久后看一眼阿三,“既然邢夫人不喜歡那老太太被人醫治好,那不如就想個辦法讓她變成活死人吧,做的高明些,金指醫術高超。”

“屬下明白,這就去辦。”阿三剛要離開,又被石云清叫住。

他看了看床上睡得香甜眼睛腫的高高的臘月,低嘆一聲,又道,“邢夫人說的暗中幫著他張家瓷窯壓制呂家瓷器的事,上點心幫忙。”

阿三不愛多嘴,可是那是張家的窯,幫他們不是和自己過不去么?“公子……那張家那么可恨。”

石云清淡淡一笑,“你不懂,她是個有謀略的女人,我只想讓她活得肆意痛快,她想怎么玩都行。”

阿三一愣,公子竟然對這個女人這么喜歡看重嗎?可是記得公子說過天下間若還有一個人絕不會對任何女子動真情,只怕就是他石云清了,還說天下間若還有一人知道憐惜疼愛女人,只怕也非榴花公子莫屬了。

如今這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但他習慣于聽從,于是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石云清站在床邊觀看良久,然后從腰間荷包內取出個小瓷瓶,拔下頭上玉簪,挑出一點白色藥膏來點在臘月眼眶眉骨上,然后上床一手支著頭,另一手輕輕推開藥膏輕輕為她按摩著眼皮。

次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楊大爺一家人昨夜被迷藥迷得睡得極熟,醒來連忙去看兩位客人,卻發現這倆人睡得正香,心想大約是昨天趕路本就勞累,晚上又出去走了那么長的路累著了,索性讓楊大娘把飯菜分出來熱在鍋里,他們一家先吃了飯。

飯后楊大娘說要去再磨點豆面,趁著女兒女婿在有個幫手,再把山上那兩分地翻一翻。楊大爺蹲在門口抽著旱煙嗯了一聲也沒抬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家里人走的干凈了,臘月和石云清才起床,多虧了有石云清的藥膏,臘月眼睛看起來雖然還腫著,但是也不至于像昨晚似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縫。

她感激的輕聲道了謝,和石云清攜手出來,楊大爺說飯菜在鍋里,兩人自己盛了飯菜吃著,楊大爺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臘月,好幾次欲言又止的,弄得臘月最后飯都吃不下了。

干脆放下碗筷詢問,“楊大爺,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說的?”

楊大爺吧嗒吧嗒使勁抽了兩口煙,似乎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良久后才終于下定決心似的,把煙鍋在石墩上磕了磕,嘆氣說道,“你是邢嘯天和紅葉子那丫頭的娃娃吧。”

臘月一慌,手里的筷子當啷散開,石云清連忙為她撿起來放好,又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臘月垂下頭,眼睛又開始酸澀。她的默不作聲等于是變相的承認了楊大爺的猜測。

楊大爺又嘆了口氣,“你和你娘長的太像了,除了眼睛像你爹,其它地方連走路都和你娘一樣,我昨晚不放心你們出去,就是怕村里當年的人認出來,再說點閑話,弄得人心惶惶。”

臘月心如刀絞,母親不受人待見嗎?

“楊大爺,我娘是村里的恥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