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胭脂夫人

第一八八章送上銀兩

之城早就在出來的一霎那認出了臘月,只不過此時一身下人衣服打扮的她脂粉不涂,衣衫灰暗的,額角那沒有石榴花額飾遮掩的疤格外惹眼。

雖然他也嚇了一跳,但一來從不曾聽說這位戴將軍有近女色的愛好,二來臘月這副樣子甚至能說的上丑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被人看上要去。

本打算等送走了戴將軍這個兇神,再回頭數落臘月幾句的,誰知這位將軍審美清奇,居然相中了這位扮成下人的張府少夫人。

戴雪的眼神如刀,渾身自帶的戰場上廝殺出來的那股子殺氣壓迫的之城額頭冷汗洇洇,他不敢拒絕,更不可能答應,臘月也氣的緊咬著嘴唇,不滿的怒瞪著面前這個混球。

就在之城幾乎要被嚇得昏過去,臘月氣的要不管不顧的罵出來的時候,戴雪哈哈一笑,松開了臘月的手,然后在之城耳邊極低的說了一句話,這才大步狂笑著離去了。

他說了什么沒人猜得到,只是之城瞬間面如土色,整個人呆若木雞,被臘月叫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然后無論臘月怎么逼問他都不言不語的,最后被問的煩了,之城丟了一句,“他日若有災禍,皆因你今日這一出扮裝之害。”

兩萬兩銀子的“敲詐逼捐”令之城萬分頭痛,而戴雪給出的時間也極為苛刻,只有十天準備,最晚臘月二十七就要交上來的。

之城急得無法,到后來半夜都會被噩夢嚇醒,總是夢到被戴雪砍頭,或者被拿刀剮肉,最后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找老母親商議。

沒人敢惹這種**子,暗地里把這個土匪強盜一樣的戴將軍罵了個狗血淋頭后,他們到底也只能自認倒霉,把家中店鋪和老母親的嫁妝折買了許多湊出兩萬兩銀子來送了過去,府中卻一下子就拮據起來。

可是萬萬沒想到等之城親自去送銀子的時候,那位戴將軍又有新花樣,看著跪在地上的之城也不讓他起來,一條腿踩在椅子上,手里擎著個酒杯,神色陰冷的看著他,干脆挑明了自己的意思。

他說,“姓張的,你莫非看不出我的意思嗎?你要想保你全家平安,當真該怎么做?真不明白?”

之城抖如篩糠,想到那天他走的時候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頓覺五雷轟頂。

這個男人當時說的是,“我要這個女人,不給我就取你全家腦袋。”

渾渾噩噩回到家的時候,耳邊還回蕩著戴雪那句話,“最晚正月十五,你自己掂量著辦。”

正月十五前他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妥當,送去自己的妻子給那人,抑或是拼死不從賭上全家的性命,如何取舍不言而喻。

他甚至到后來恨起臘月來,這個女人她怎么就這么能惹禍呢?母親以前說她是個喪門星,有她在家中各種禍事不斷,自己還總和母親頂嘴不服氣,可是這么久下來,一件件的想下來可不都被母親說中了么?

他這么想著,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越覺得把臘月送給那個兇神將軍,既能解了自己家的災難,還能讓那將軍對家里網開一面,簡直不要太劃算,于是對臘月的態度便日漸變差,最后甚至看見她都裝作看不見起來。

臘月對這些向來也不在意,日子就這么到了臘月生日這天,張府內所有人都把這件事忘了個干干凈凈,臘月白天在北郊和高掌柜他們一起吃了壽面,鬧騰到了傍晚告辭而回,然后到了和戴雪約定的地方去見他,誰知卻空等了一遭。

她手里握著一件自己親手繡的香囊,那個和母親繡法一樣的,全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繡囊,在寒夜里站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那個人。

最后失望的回了家,一夜輾轉反復,不停的看向那窗戶口,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可是直到天邊發白都沒有等到戴雪的消息,那繡囊被她拿起剪刀幾次猶豫著卻還是沒有下得去手剪壞,最后長嘆一聲收在懷中,心里為失約的男人想了無數的借口,只等著他來解釋。

到了天明卻不用她等就已經知道了原因,竟然是那北燕想趁著年底漢人過節的日子,警惕心放松,潛入了幾個刺客意圖對戴將軍行刺和下毒。

可是卻被戴將軍事先料到早有準備,捉住了那幾個刺客,不過那幾人都是死士,被抓后紛紛咬破槽牙中的毒囊毒發身亡,將軍府中忙碌一夜卻一點有用消息都不曾探到。

臘月聽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才知道自己擔心戴雪的安危遠勝埋怨他失約之事。

大年三十,鄴城的九曲黃河燈陣早已經扎好,要說這九曲黃河燈陣,就不得不說當地的一個流傳極廣的傳說了。

鄴城漳河邊上有一個規模極大的關帝廟,這個廟宇乃是三國關羽后人所建。

眾所周知曹操七十二疑冢就是分布在漳河兩岸上,而鄴城當地百姓,你隨便拉一個出來問問,他們都會斬釘截鐵的告訴你,真正的曹操冢就在漳河河底下,而那曹操冢設計的陰邪又歹毒,每年都要用鄴城的人命來祭奠。

其實就是現在,那鄴城曹操冢這段的漳河水也還是十分“饞”,每年都要死幾十個人,還都死的極為蹊蹺,最離奇的那種,竟然是在洗衣服的時候一頭扎進只有腳脖子深的水里淹死的。

而這關帝廟就是關帝后人得了關羽的夢中點化,特地修了此廟在此鎮壓,不讓那曹操冢中的陰邪之物見天日作妖的。

自從關帝廟修建后,果然,從此漳河內每年死的人數就從幾十個變成了一兩個,人們感激關帝護佑,每年過年都會在漳河邊關帝廟前的空地上辦這九曲黃河燈陣,一連熱鬧個四五天才罷休。

九曲黃河燈陣一般的規模都是有兩畝地那么大,是個迷宮。胳膊粗細的一人高的木樁燈柱子深埋土中,木樁之間用高粱秸稈扎起來連接。

設計這燈陣的是鄴城內的師傅們研究一年研究出來的,每年的迷宮都不一樣,雖然只有一個進口一個出口,可是能正兒八經從出口走出來的人卻少之又少,都是走著走著就被秸稈連著的橫斷截住了道路。有耐心的,不服輸的就會原路返回再從別的道路上試試,沒耐心的就直接貓著腰從那秸稈下一層層的鉆出來——反正也就是新年圖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