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沒有天上掉餡餅的美事。”方明遠放下了鼠標，揉了揉眼睛。
他方才在網上查了一下，晉陽重工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在股市里的表現還算是不錯，在國有企業中也算是少有的有盈利的企業。而它也確實是如方勝所說的那樣，在國內有著一大串的頭銜，使得它在國內的重型機械制造行業中，聲名遠揚。
方明遠也知道了它為什么想要適合生產高鐵輪對的特種鋼，因為在國內，在蘇浣東多年的關注下，國產高鐵的制造技術已經越來越成熟，并且已經有樣車在現有的線路上進行試運營，明眼人都明白，一旦技術成熟，高鐵線路必然會有一次爆式展。但是目前，國產高鐵的國產化率還不夠高，在一些關鍵零配件和電子系統控制的生產上，國內的產品還遠達不到標準，而高鐵輪對就是其中的一個。
高鐵輪對是高鐵動車組中的易耗品和大宗采購品，每輛車廂下就有四個輪對。而為了保證列車高運行的可靠性，這些輪對每運行一百二十萬公里就需要回廠檢修一次，每運行二百四十萬公里后就必須重新更換維修。而未來，華夏國內鐵路線上飛馳的動車組要過上千列，以每列動車組八輛車廂來算，屆時會需要數以萬計的輪對，而且每年都會有部分輪對需要檢修、更換，這可是一塊誘人的大蛋糕。
而高鐵輪對的質量也是關系到了高鐵行車安全的重中之重，一九九八年，生在歐洲造成上百人死亡的德國高鐵事故，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由一節脫落的車輪外鋼圈而引的。可以說，沒有合格的高鐵輪對，就不可能有運行安全。正是因為高列車對輪對的質量要求非常高，尤其是用于生產輪對的特種鋼有極其嚴格的純度要求，所以世界上能夠生產合格高鐵輪對的廠家只有四個，分別是日本的住友鋼鐵集團、德國的bvv公司、意大利的盧基尼公司、法國瓦頓公司。恰好是目前國際上。能夠鋪設運營高鐵的四個國家。
做為國內生產普通客車和貨車輪對的生產基地，晉陽重工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對于高鐵輪對這一塊，自然是垂涎三尺。他們也進行了長時間的研，掌握了一定的制造技術。但是由于國內的特種鋼質量難以達到要求，只能從海外購買，造成制造成本居高不下，與進口高鐵輪對相比起來，無論是在質量上，還是成本上，都沒有優勢。這使得晉陽重工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未來的處境不免有些尷尬。
而由于眼看著國內的高鐵線路建設就要提上日程，也許就在這三兩年內，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留給晉陽重工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去繼續研，所以這一次。晉陽重工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原股東有意退出時，楊均義才將主意打到了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身上。一來，方家旗下的鋼鐵公司可以說是一直都很重視特種鋼鐵生產，又是特種鋼協會的創始成員，旗下的平川冶煉技術研究所也是因內研特種鋼鐵技術有名的研究機構。又與海外的鋼鐵公司一直有著技術交流，特種鋼鐵的研能力很強。如果說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能夠拿出來國產的合格特種鋼鐵，那么它成為晉陽重工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重要股東，除非晉陽重工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愿意放棄高鐵輪對市場，否則的話，誰也無法阻止。
從楊均義的角度來看，自然是希望方家的資本能夠大量進入晉西省。滲透到晉西省的方方面面，不僅僅是因為這樣可以為晉西省帶來大量的稅收入，也是因為君子好財、取之有道的方家資本遠比其他資本更令楊均義感到放心，而且有什么需要的時候，大家也好商好量，這對于進一步穩定楊均義在晉西省里的地位有著重要的作用。
楊均義轉任晉西省之后。方家資本的及時進入，可是為楊均義在晉西省迅地站穩腳跟，立下了汗馬功勞！一個個項目的投資，不僅僅帶動了當地的經濟展，解決了當地的就業問題。也使得楊均義在政府中的地位越來越穩固。去年疫情爆時，方家的強力支援，也使得楊均義在省里的權威無人可比。
而對于這一點，能夠參股國內的重點機械制造企業，方家也是樂見其成的，而且晉西省做為秦西省的鄰省，又是國內的資源大省，繼續擴大方家資本在晉西省的影響力，對于方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制造高鐵輪對的特種鋼……”方明遠也有些撓頭。其實這個問題，平川冶煉技術研究所已經研了三年多了，但是目前的產品，技術參數與國外企業的產品相比起來，還是有著明顯的差距，用它制造的高鐵輪對根本達不到一百二十萬公里檢修，二百四十萬公里更換的這一標準。而這一項技術，在全球也只有四家企業擁有，想要從這四家企業手中拿到關鍵技術，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現在，方明遠更希望的是，自己這一次從烏克蘭所帶回來的這些特種鋼生產技術，能不能給研究人員以靈感，否則的話，國內如果說不想大量進口的話，恐怕那就只能是向這四家公司買技術了——據方明遠所知，國內其他研機構的成果還不如平川冶煉技術研究所。
方明遠走出了辦公室，站在臺階上，看著外面仍然飄飄揚揚的大片雪花，心里不禁有些擔憂，這雖然是一場瑞雪，但是雪量這樣大，恐怕會嚴重地影響到交通，也不知道林蓮姐妹的飛機是否能夠順利降落在奉元國際機場。
林蓮姐妹在與方明遠舉行婚禮之后的第四天，就返回了日本，她們現在手上的工作也很多，尤其是兩人還要將手頭的工作進行交接，為林蓉全盤接手做準備。而且如果說不出意外的話，到了今年底明年初的時候，林蓉還要準備接手麻生香月手頭的一部分工作。
方明遠還沒有想好由誰去輔佐林蓉，日本和俄羅斯的產業，都是方家重要的海外產業。更重要的是，其中相當大的一部分，除了極其少數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企業的實際控制者是方家。所以，前去輔佐林蓉的人也必須是方家放心的人。到了這個時候，方明遠不禁深為感慨，方家手中的人才，尤其是可放心的高端人才，實在是太少了！
說到底，還是方家展的度太快，跨越的行業太多，又不能全盤委托給職業經理人，而家族中第二代由于眼界、受教育程度、個人性格等諸多因素。不能夠全都獨當一面，而第三代子弟除了方明遠之外，又普遍年紀偏小，家族的人才儲備無法跟上，形成了斷層。
李馨彤和鄭嘉儀倒都是不錯的人選……
“明遠。你看誰來了？”耳畔傳來了李雨欣的笑聲。
方明遠順著聲音看去，只見跟著李雨欣走進來了一個女性。之所以沒有認出來是誰，倒不是方明遠眼神不濟，而是這一位裹得實在是太嚴實了。一身從頭到小腿的白色長身羽絨服，臉上還圍著圍巾，露在外面的就只有一雙眼睛，還被額頭的劉海遮去了一部分。
“你沒有想到吧。我也是嚇了一大跳。”李雨欣摟著對方的胳膊，興奮地道。
方明遠心念電轉，有些難以置信地道：“嘉儀？”自己和李雨欣都熟悉的人里，女性似乎只有鄭嘉儀才符合眼前這位女性特征，怕冷，身高。體形，尤其是那一雙即便是被劉海遮去了一部分仍然顧盼生姿的美目。可是，她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平川？她不是應當回香港準備過年去嗎？
“哇，明遠，你猜得好準啊！”李雨欣驚詫地叫道。“我一開始都沒能認出來呢。你是怎么認出來的？”同時，那個女人放下了兜帽，又解開了圍巾，正是鼻頭和臉頰已經通紅的鄭嘉儀。
方明遠連忙拉開了屋門道：“進來說話吧，外面太冷了。”這樣的天氣，對于從小在香港長大的鄭嘉儀來說，確實是有些難以忍受，難怪她裹得那么嚴實。
不過是隔著一道門，屋里屋外卻是兩個溫度，雖然說不可能像香港的冬季那樣溫暖，但是卻已經足以讓鄭嘉儀好了很多。
看著她脫下了羽絨服，李雨欣忍不住笑了出來，穿著羽絨服時的時候還不顯，這一脫下，才現鄭嘉儀把自己裹了個圓滾滾。鄭嘉儀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兩件，這才坐了下來。接過李雨欣端來的熱茶，喝了兩口。
“怎么這時候來平川了？”方明遠笑道，“這時間還不回香港，你不怕鄭爺爺生氣？”做為鄭家最受寵愛的小公主，鄭嘉儀在過年的時候，是鄭家不可或缺的成員。
“我已經和爺爺報備了，從你這里就回香港。”鄭嘉儀笑道，“雖然知道你們這里要下雪，可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一場難得的大雪，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原來，她是從京城來的平川，昨天晚上的飛機，到平川就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所以她也沒有來打擾方明遠，直接入住了平川的酒店。結果清早起來，卻是著實給了她一個大驚喜，長這么大，這樣的大雪，在她的記憶里也是屈指可數。
“你知道，看到這一場雪，我想起來什么了嗎？”鄭嘉儀頑皮地眨眨眼道，“猜對了有獎勵。”
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你該不是想起當初我們去見喬安妮時的情景了吧？”雖然說當時沒有下雪，但是卻是大雪過后。
鄭嘉儀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她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一口就叫破了自己的心思，當時她確實是想起了那一幕。不過短短的幾年時間，當時的情景還仿佛就在昨天一樣，當時還是單身媽媽的喬安妮如今已經重新組建了家庭，又是世界知名的女作家，作品得到了全世界的普遍認可，眼看著就要被方明遠搬上大銀幕。而當時同行的林蓮姐妹、麻生香月和宇田光璃也成為了方明遠的妻子。只有自己還仍然是獨自一人。
“明遠猜對了？”李雨欣一直在關注著她的神色，不禁詫異地叫道，“喬安妮是誰啊？”
鄭嘉儀嫣然一笑道：“就是《》的作者，當初可是我介紹，明遠才認識的她。”說著，她從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了個盒子，遞給了方明遠。
“謝謝！”方明遠掂了掂。盒子并不沉，從外表看，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在京城事情辦得怎么樣？”方明遠隨意地問道。鄭嘉儀北上京城。是去參加公司在京城的新分部開業。香港自由行的批準，使得國內的很多旅行社在香港的業務都有所減少，不得不開拓新的旅游市場。而京城，做為國內經濟最達的地區之一，也是國內富人的聚集區，自然成為了業務開拓的重點所在。
“還好，事情很順利。”鄭嘉儀笑笑道，“大家都很給你面子。”
方明遠呵呵笑了兩聲，這倒是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不說鄭嘉儀自己的家世背景。以方家在京城里的這些盟友們，照顧一下一家旅游公司，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三人隨意地聊著，鄭嘉儀沒有說她為什么拐到平川來，方明遠也沒有問。
中午的時候。鄭嘉儀出現在餐廳時，還引起了方家小小的轟動，不管是方老爺子夫妻，還是方勝夫妻，對于這個香港豪門出身，卻顯得如同鄰家女孩一樣的漂亮姑娘有著深刻的印象。
午餐過后，雪雖然有些小了。但是仍然雪花飄飛，一些地方的積雪，已經可以沒了半個小腿。李雨欣留了下來陪著方老爺子夫妻，方明遠和鄭嘉儀則溜溜達達地在后花園里賞雪。
“你從京城跑平川來，別告訴我就是為了這場雪，說吧。有什么事情？”方明遠笑道，“能幫得上忙的，我肯定二話不說。”
鄭嘉儀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躲相親的，這你能幫嗎？”雖然說已經接受了他現在是有妻之夫。與林蓮她們也算是不錯的朋友，但是這心理上，對方明遠還是很有怨氣的。自認為無論是相貌還是能力都不遜色于林蓮等人的她，又不是沒曾經給予方明遠暗示，但是卻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方明遠尷尬地側過頭去，這個話題他還真不好說什么。
“撲哧！”鄭嘉儀忍不住笑了出來，看方明遠的模樣，真是很難想像，他現在居然已經有了多個妻子，更像是愛情場上的初丁菜鳥。
“我來平川是想找你商量商量，能不能充分地利用你的資源，開拓日本、俄羅斯、歐洲和美國的旅游市場。”鄭嘉儀道。旅行社雖然是方明遠和于秋暇創立的，但是一直以來，兩人在公司的身上投入的精力和資金都很有限，公司真正的大展時期，是在鄭嘉儀接手之后。這也使得很多人，甚至于包括了公司的新晉員工們，都不知道公司的創始人是誰，更不要說那些外國人了。
在此之前，鄭嘉儀是想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干出一番事業來，所以也沒有想過利用方明遠的知名度，但是如今她有了新的想法，不再拘泥在旅行社上，自然也就轉變了想法。要是能夠充分地利用方明遠的知名度和在日本、俄羅斯、美國、歐洲的人脈，對于開拓這些國家的新市場，無疑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方”的大名，如今又豈止是在這些國家里赫赫有名！而這可以確保公司在這些國家少受很多的麻煩。
“這沒有問題，完全可以。嗯，這樣吧，你可以宣布出去，我讓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言人承認好了。”方明遠道。
“那最好了！”鄭嘉儀喜道。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言人要是公開承認的話，那么全世界的人就會都知道她所言不虛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鄭嘉儀遲疑了一下道，“如果說你不反對的話，我想將旅行社交給職業經理人管理了。”
“啊？”方明遠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她這不是做得好好的，怎么又突然想要放手了？這未免有些突然了。
“如果說可以的話，我也想成為你的助理，就像李馨彤一樣。”鄭嘉儀咬了咬嘴唇，這才毅然道。
看到了方明遠吃驚的模樣，她又連忙道：“明遠，你不要誤會，我是覺得做你的助理，會進一步地拓寬我的眼界，也會有更大的機遇，更多的挑戰。我也希望未來能夠有一天，能夠像林蓮和麻生香月那樣獨當一面！甚至于開創出，屬于我鄭嘉儀自己的事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