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的人生是由一分一秒累積而成,閑坐品茗隨意的聊著天也是走過,驚風駭浪站在世界的最高處俯視大地是另一種渡過,這一條從生存到死亡,從一個五彩世界到黑白無色邊際的道路,細心時一粒沙也是一個大千世界,閑趣中一朵花變成一個天堂。
從人們誕生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秒鐘開始,便無時無刻不是在消磨著時間,那些所謂的功名利祿揮斥方遒,對于浩瀚無邊的宇宙來說連塵埃都算不上。據說當人們在失意之時,最應該去做的就是仰望星空,因為那時你會發現,現在糾結于人生中的失落,實在是渺小而可笑。
安然和許鎮濤漫無邊際的閑聊著,一個正好無聊需要打發時間,另一個是曲意奉承刻意討好賓主自然格外歡暢。許鎮濤的心情也很不錯,起碼昨天安然答應到萬不得已時可以幫他移民美利堅,算是去了黑道大佬的一塊心病。
人的心態是很奇怪的東西,你可能會嫉妒隔壁的鄰居一個月的收入比你高幾千塊,卻不會去恨比爾蓋茨打個瞌睡的時間就能賺自己一輩子都擁有不了的財富。許鎮濤對安然的心態,已經慢慢的向這方面開始轉移,這個十五歲孩子擁有的東西,是他無法比擬的,當你比較的對象做到的事情讓你絕望時,你會自發的從心底尊重他。
“安然,要是我移民去了美國,去幫你打工怎么樣?”許鎮濤半玩笑半認真的問道。
安然自是大為歡迎:“那當然是好事,我在美國的公司全部壓在安卉姐的肩膀上,她真是太辛苦了,要是許先生愿意幫助我,自然求之不得。只是你放得下幾十年在香港打下的基業嗎?”
許鎮濤無奈說道:“這也要看情況,要是沒有必要的話我肯定不愿意離開,可如果形勢逼人的話就不得不走。”
“那我們就說定了,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去洛杉磯幫我。”
許鎮濤苦笑:“我就算沒走,不也是一直在幫你賺錢?別忘了我手上的幾家娛樂公司你才是最大的股東,可憐我掛著董事長的名分,干的是打工仔的活。”
安然嘿嘿一笑,回避許大亨的抱怨轉而說道:“要是衛星電視臺能夠收購過來,我們就可以把手上的資源全部整合一遍,打造出一個龐大的傳媒帝國。我忽然有個想法,這幾年歐美的娛樂大亨們都摒棄了以前傳統的單元模式,構建電影電視報紙雜志一系列媒體組成的多元集團,我們為什么不能也嘗試一下?”
“你想想看,如果我們能夠組建一個新的集團,搭建出一個能夠覆蓋全球的衛星電視網絡,然后深入亞洲各國的有線電視網,再收購幾家覆蓋面最廣影響力最大的平面媒體,那樣對我們的電影公司和唱片公司該有多么大的助力?到那個時候,只要我們愿意,就算一個五音不全的人也能讓他成為新一代的歌神天后,想想看,這是多么美妙的計劃?”
許鎮濤震驚了,被安然的龐大構想刺激得熱血沸騰。是的,為什么自己的思路總是拘泥于香港一隅之地,不能放眼世界?這是他從未描繪過的藍圖,想都不敢去想的瘋狂計劃,偏偏這個計劃并不難實現,只要你有錢,有足夠的錢。
“你真的有這種想法?”許鎮濤心里很激動,他雖然是打打殺殺混出來的,可是骨子里卻是真的喜歡傳媒事業,否則的話也不會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銀行唱片和電視臺上,須知翡翠電視臺一直都沒有辦法給他帶來多高的利潤。
安然點頭答道:“我很想去嘗試一下,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掌門人,這一點讓我很頭疼。”
“你看我怎么樣?”許鎮濤自告奮勇,他被安然的龐大計劃折服了,覆蓋世界統治亞洲的媒體集團,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是它的創建者都會夜不能寐的。
安然有些奇怪:“如果許先生愿意加入這個計劃,那自然是好事情,可是你的其他產業怎么辦?”
許鎮濤的產業可不是局限在娛樂圈,更多的是在實業界。深圳的工廠香港的貿易公司,更重要的還有幾個地產項目正在上馬,他怎么可能抽得出時間來專注這個?
“這個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想先確定一件事情,你剛才所描繪的是隨便說說,還是真的準備要做的?”許鎮濤很認真的問道,他是真的被安然的計劃打動了,安然所說的一切正是他從小的夢想,甚至比他的理想更加宏偉。
安然沒有立刻回答,在思索一會之后這才答道:“只要能有合適的人選來操作這件事情,它就會變成現實。”
“覆蓋全世界的衛星電視和進入亞洲各國有線電視網絡?”
“對,這是我的預期。電視報紙雜志三位一體,再加上電影公司和唱片公司,以及未來的另一種全新的媒介方式,打造一個前所未有的傳媒帝國,許先生有興趣嗎?”
“全新的媒體?這應該是什么?”許鎮濤好奇的問。
“網絡,互聯網,它將在未來連接全球,普及到每一個家庭,也許會變成人類的第二世界……”安然很感慨,在這個沒有互聯網的時代,他花了很久才適應下來。現在,互聯網就快開始普及了,今年商業網絡已經架構完畢,從前受政府制約的窘狀不復再有,E時代即將來臨,在這場前所未有的風暴中,自己應該做點什么?
“互聯網?”許鎮濤對這個名詞很陌生,事實上現在除了少數專業人士之外,絕大部分的普通人對互聯網都很陌生。
“我還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愿意為自己所構想的媒體集團投入多少資金。”許鎮濤沒有去糾結什么叫互聯網,這個互聯網有沒有安然說的那么神奇,他直接提出了自己最迫切的問題。要打造一個像男孩所說的那種傳媒集團,需要的資金是極其龐大的,并不是他認為安然沒有這個實力,而是他很擔心安然現在說的只是一時沖動。
“資金方面?”安然考慮了一下:“這個還需要和安卉姐一起討論,不過我可以保證,如果真正要實施這個計劃,資金不會是問題。”
“如果你真的準備這么做的話,我很愿意參與進來。”許鎮濤鄭重的說道:“要是你信得過我,這是我從小的理想。”
安然伸出手:“那么,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
許鎮濤重重的握住男孩的手:“合作愉快。”
兩人忽然一起笑出聲來,笑容十分的歡暢,剛走過來的管家愣了愣神,這才對安然說道:“先生,大門外來了幾輛車,自稱是新華社香港分社的鄒難社長,要不要請他們進來?”
終于來了,安然點點頭:“請他們進來。”轉而問道許鎮濤:“要不要一起去接一下?”
“這當然,走,我陪你去接客人。”許大亨今天本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沒想得到了一個更大的意外驚喜,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恨不得開香檳慶祝一番。
安然這棟宅子很大,是建在大浪灣的山腰上,一萬三千尺的院子被高高的圍墻掩蓋住,院子外面一面風景如畫綠樹成蔭,另一面直對大海,站在露天陽臺上可以遠眺海景,在香港也算是能夠排進前十名的好地方了。
這房子的院子并不是正統的圓形或者方形,而是依照山體形狀設計的扁長型結構,站在主宅之前看不見大門外的景色,在兩者之間還有一個小彎道。
鄒難坐在車里,靜靜的等待著大門開啟,在他身邊坐著的秘書很為自家領導打抱不平:“社長,這個安然也太托大了吧,咱們都等了好幾分鐘了,還沒有開門。”
“胡說什么!”鄒難斥責道:“咱們是客人,哪有還沒進門就嫌主人禮數不周的道理?”
“是。”秘書一縮脖,不敢再多吭聲,鄒社長不是嚴厲的人,這種口氣的申斥已經是很難得了。
鄒難皺了皺眉,這時間是有點久了,他轉過頭隔著后車窗看了看身后的兩部車,最后面那部是一輛北京吉普,掛的還是內地的軍牌。唉,怎么會惹著這種事情,真是沒有想到,那孩子……
鄒難忍不住嘆氣,昨天還以為只是順便做個人情,現在看起來別人情沒做好,卻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正頭疼著,大鐵門終于緩緩的敞開,門內的保衛揮手示意車子可以開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