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縱意人生

314 大忌諱

二十年的時間并不長,但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紀初的二十年中,中國的變化卻是像翻天覆地一般。不光是中國,全世界的變化都是極為驚人的,這必須要歸功于一個人類虛擬世界的誕生,互聯網。

如果有這樣一個問題,1990年和2010年人類世界最大的區別是什么,我想有一個答案肯定是大部分人都會認可的,那就是資訊的發達。90年代的中國,算是半封閉的社會,絕大多數ZF不希望老百姓了解的東西,是絕對不會被普通人所知的。這個時期的國人,因為無知而單純,因為單純而幸福。

“你們監控了我的電話?”安然坐直了身體。其實早在陳跡云第一次通知他,有某些部門想要和他進行對話的那一刻起,安然就有了提防,從那時開始,很多不能為人所知的事情,他再不會使用家中的電話進行聯系,而是特意出門尋找電信的IC電話。但是那時的他,對這個可能只是一種假設和擔憂,因為他的電話被監控在理論上來說,是幾乎不可能的。現在只從徐紹洋的一句話中,安然便得出了這個肯定的結論,自己的電話一定是被監控了,否則的話,軍情處根本不可能了解AMA公司才是五天前給美國波黑駐軍完成的租賃合同。

安然的話很冷,徐紹洋有些猝不及防,他真的沒有想到男孩對自己的那句話會產生這種結論。電話監控這種事情在封閉已久的國內來說,對民眾來說太過遙遠,普通人根本就不會想到這種事情,為什么安然能夠反應如此迅速?90年代的百姓對信息安全的意識相當淡薄,哪里有二十年后被網絡鋪天蓋地的宣布引起的重視?

“怎么可能?”徐紹洋自然的笑:“我們不會監控任何人的電話,軍情處的龐大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對AMA公司的情況我們了如指掌。”

真是個笑話,安然不再多說直接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他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徐紹洋這是在欺負自己年少無知。徐上校的話讓他覺得可笑之至,軍情處無所不知嗎?美國佬動用全國之力,抓捕一個本拉·登都足足折騰了十年之久,軍情處如果真有這種能耐,還來找自己干什么,策反美國總統都是小菜一碟吧。

“你去哪里?”樂凌見狀騰的站起身,擋在房門口大聲喝問。徐紹洋卻是一陣心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下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不該聽那個豬一樣的女人的話,監控安然的電話。看男孩的這幅模樣,肯定的不相信自己的解釋,可是他這樣一個普通人,又怎么會只從一句話就聯想到自己被監控這件事情上去的?

安然對樂凌攔起的手臂視而不見,直接撞了過去:“滾開!”

軍情處王牌特工,樂凌中校眼神一寒,手掌背青筋一動,一把抓住男孩的肩膀:“你現在不能出去。”

“是嗎?”安然轉過頭看著她,臉上幾許猙獰之色,“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三秒鐘放開我,不然你們一定會后悔的。”男孩真的想抓狂了,那種自己的隱私全部被赤裸裸暴露在別人眼中的感覺無法言表,就像是被剝光了吊在熙熙攘攘的馬路中間一般。家里的電話被監控,這就意味著他和幾個女孩的隱私交談,全部被軍情處的人一字不落的聽在了耳中。甚至包括他給北京李的指示,陽奉陰違準備偷偷移民的事情也……

怪不得自己說不移民之后,吳冀南還是特意的跑來江南呢!安然暗罵一聲,只恨不得一腳把這個女人踹到西伯利亞去。

“樂凌中校,讓安然先生出去吧。”徐紹洋猛對樂凌使著眼色,他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怎么混進A組的,動不動就知道蠻干,難不成她是專門執行清除任務的?就算現在把安然控制在房間里不讓出門,自己這邊又能怎么樣,談判忽然演變成眼下這個局面,當務之急是找出安然忽然發怒的原因,而不是火上澆油。

樂凌橫了他一眼,絲毫不為所動,依舊緊抓住安然的肩膀說道:“在合作事宜談好之前,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間,否則我有權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保守國家秘密法》將你扣留。我們剛才談到的事情屬于絕密,如果你繼續堅持,我有權使用強制措施。”

我靠!安然氣急反笑:“國家秘密法?你們尊重過別人的隱私沒有,還在這里厚顏無恥的談保守秘密?最后一次警告你放手,不然后果自負。”

“樂凌中校,放開安然,立刻執行命令!”徐紹洋也怒了,這個女人根本不可理喻,就算你是A組出來又怎么樣,再這樣下去老子直接打電話給所長要求換人,和她搭檔簡直就是受罪。

房間里的爭執聲轟轟烈烈,早就驚動了外面的守衛,徐紹洋的話音還沒落下,房門被人重重敲響:“我可以進來嗎?”

房間里三個怒目而視的人同時息聲,外面傳來的是一號首長的秘書吳冀南的聲音。徐紹洋低聲對著樂凌吼道:“趕緊松手!”樂凌臉上掙扎了一下,緩緩把手松開。

安然也不急著出去了,只是站在遠處高聲說道:“吳先生來得正好,快請進來。”

“呵呵。”人未到笑聲倒是先到了,房門輕輕推開,吳冀南笑容滿面走了進來。“你們這里很熱鬧啊,吵得我都沒辦法休息。”

吳冀南一直都在隔壁房間,聽見這邊發出如此大的動靜,不能不過來看看。他雖是帶著笑容進來的,可心里卻也是很不高興,這好端端的事情怎么弄成這個樣子?吳冀南掃了站在兩邊的徐紹洋和樂凌一眼,和煦的問道:“怎么回事,你們看安然先生氣成什么樣?”安然的情緒根本就不用細看,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的憤怒,臉漲得通紅胸口起伏氣喘如牛。

“這是誤會,安然誤會我們了。”徐紹洋心里求神拜佛,嘴上連忙笑著解釋。

“這不是誤會,”安然大聲說道:“吳冀南先生,我想有件事情需要問問你,軍情處一直在監控我的電話,這是什么樣的行為,得到了誰的批準?剛才還不準我出門,說要動用強制措施,這又是誰的授意?”

安然的話一出口,房間里三個人的臉色都大變。吳冀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徐樂二人:“安然說的是不是真的,馬上回答我!”

徐紹洋不敢正視他的目光,微微轉過頭去默不作聲。樂凌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卻依舊站得筆直:“是我私自下的命令,尚未請示上級。”

她不能不承認這個事實,因為吳冀南要查清真相簡直得像喝水那么容易,只需要打一個電話,所有的東西都會水落石出。與其讓他打電話給上面調查出來,還不如在這里承認為好。樂凌自認為自己并沒有任何私心,就算這是違反組織紀律的行為,也不該受到過多的苛責。

吳冀南吃驚的看著理直氣壯的女中校,手抬起來指著她卻是一時無語:“好,好……”

徐紹洋見狀慌忙解釋道:“吳主任,我們并沒有監控安然的國內電話,只是記錄了他和國外的聯系,甚至香港的電話都沒有實施監聽。”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深知內情的徐紹洋不敢再保持沉默了,軍情處安然小組的行為已經嚴重的違反了保密守則。國家領導人有關直系親屬電話,沒有得到特別批準之前任何部門都不能監聽,如果有這種事情發生,有關人員全部要上軍事法庭,輕則依照條例判刑,如果當事人揪著不放的話……

“你給我閉嘴!”吳冀南大喝一聲:“是誰給了你們膽子做這種事情,你們已經肆無忌憚了嗎?”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沒有人喜歡受人監視,何況是國家的領導人們。別說安然是陳跡云這樣位高權重國字號人物的孫子,他就是一個省級領導的親屬,在得到批準之前也是絕不允許進行監控的。這樣的行為就是所有大人物的逆鱗,誰沒有一點隱私,誰沒有一點不能不能見人的東西?牽一發而動全身,今天可以監控安然,明天是否就可以監控一號首長的親屬?

吳冀南當真氣急,如果他這一次不是奉命來江南,也不會生氣到這種地步,可是這次偏偏就是他倒霉催的來了,還順帶的做了一番安然的思想工作,希望他能夠和軍情處好好配合。監控國家領導人親屬這件事情是一個大忌諱,只要一傳出去必然是人人心驚,不光是軍情處上下這一條線要倒霉,連帶著他這個無辜的人也要受到牽連,畢竟一號首長已經年事已高,就算再精神矍鑠還能堅持多少年?等到老人家不在以后,自己這個被所有人所忌的西山17號別墅聯絡處主任該是怎樣的下場?就算現在不去想那些將來的事情,自己這次回北京之后,肯定也會失去部分首長的信任,畢竟首長就是特意讓他來調節安然和軍情處之間矛盾的,更是要他看清楚這個男孩對國家是怎樣的情感。誰能想到軍情處的人會有這么大的膽子,這種違天下大忌的事情也敢去做。

“你們兩個跟我來。”吳冀南重重的喘了口氣,勉強壓下心頭的無名火,轉頭對安然笑笑:“這件事情我現在立刻就處理,能否給我一點時間,半個小時之內一定給你一個明確的處理方案。所有的相關人員的處理方案都會參考你的意見。”

吳冀南心里苦啊,這已經不是躺著中槍了,而是躺著中導彈。深具政治頭腦的吳主任瞬間想到極為深遠之處,這件事自己明明是受害者,還不能不幫著壓下來,而現在要壓下這件事情唯一的難點,就是身邊的這個叫做安然的男孩。

“這件事情能不能由我先和陳總理溝通?等我和陳總理溝通之后,你再匯報這件事情。”吳冀南十年以來從未像今天這般揪心過,自己的政治前途現在完全寄托在安然的態度上,不光是他的政治前途,還有軍情處七所這一條線上所有人的前途,都只等著安然的輕輕一句話。

安然沒有出聲,只是轉頭看著那個臉色越來越白的樂凌中校。

“中校,馬上向安然先生道歉。”吳冀南當即喝道。

樂凌臉色蒼白,被他一喝,頓時又通紅起來。吳冀南和徐紹陽的反應終于讓她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驕傲的性格又使得她難以這樣屈服,上級的壓力和自尊心之間反復交戰著。安然看著她那副模樣,郁結在心里的氣轉念間消了不少:“算了,我不需要她的道歉。”

男孩忽然覺得樂凌很可憐,一個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過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領導只要輕輕一句話,便能提動的牽線木偶。和這種棋子計較太多,實在沒有太大的必要。

“半個小時吧,我在這邊休息一下,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安然搖搖頭坐了下來。

“好,”吳冀南長出了口氣,微笑著和安然點點頭,轉過臉再次變成寒霜鋪面:“你們兩個跟我來。”說著邁步便向外走去,徐紹陽嘆息一聲跟了過去,樂凌邁了邁步,轉過頭看了男孩一眼,眼神中露出一絲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