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撲朔迷離的戰場

接到孫振邦電報的時候，唐秋離正在外蒙古邊防軍總部臨時指揮部里，與邊防軍參謀長王俊，為蘇軍的異常舉動，百思而不得其解，大傷腦筋。

根據劉粹剛偵察機大隊的報告，蘇軍已經在貝加爾湖地區集結完畢，正常的情況下，色愣格河一線，應該爆發激戰了，可是，從上午到晚上，蘇軍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很不正常嗎？

難道，自己判斷失誤，蘇軍在貝加爾湖地區，集結大批兵力和裝備，是為了固守該地區，防止獨立師部隊反攻，斯大林并沒有繼續南進的企圖？

可情況又不像，直屬兵團進入外蒙古地區，尚未暴露行蹤，斯大林沒必要急三火四的調集兵力，陸空齊備，擺出一副大打出手的架勢，威懾？斯大林可是個崇尚實力，一貫是打完再說話的主兒，沒必要虛張聲勢，引起自己的注意。

蘇軍意圖不明，戰場撲朔迷離，令人摸不清頭腦，費勁心思去猜測、去剝絲抽繭判的斷，還不如戰斗已經打起來，最起碼，戰局已經明朗化，各自情況都能做出準確的判斷，制定出應對措施，這樣的沉悶，著實令人煎熬。

“報告！”一個參謀在門口喊道，王俊頭也沒抬的說道：“進來！”

年輕的中尉參謀，拿著一封電報，急匆匆的進來，說道：“師長，參謀長，接到孫司令官的急電！”

“哦！”唐秋離和王俊的眼神兒同時一凝，莫非色愣格河前線。傳來消息，蘇軍開始進攻了。選擇的時機不錯，夜幕的掩護下，對于進攻一方來說，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暴露在防守部隊士兵視線里的機會，減輕傷亡。

唐秋離接過電報，渾身的氣勢一松，對王俊說道：“孫振邦來電。他們有個新計劃，欲將第三和第五騎兵旅，今夜渡過的愣格河，進入到北岸地區，利用騎兵的快速奔襲能力，從側翼打擊蘇軍的后勤補給線，支援正面戰場。王參謀長，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計劃是否可行？”

王俊不禁一陣猶豫，這可是自己直接上司的計劃，師長征求自己的意見，應該是考察自己分析全局的能力。往深了說，是不是犯本位主義的毛病，他沉思一下，回答道：“師長，我認為計劃十分可行。而且，具有很大的成功把握。”

唐秋離一笑。接著問道：“理由呢？”

王俊回答到：“師長，就我個人的看法而言，騎兵部隊在陣地阻擊戰之中，發揮的作用不大，甚至說，毫無用武之地，在色愣格河一線，就是浪費，而深入到廣大的北岸地區，可以發揮騎兵的優勢，快速奔襲，打了就走，而且，一旦蘇軍南下進攻，必然是以突破我們的防線為主。”

“目標是庫倫，對于在他們后方活動的騎兵，不會使用重兵圍剿，以免削弱正面的攻擊力量，所以，第三騎兵旅和第五騎兵旅的處境，相對是安全的，不會陷入蘇軍的重兵堵截和合圍之中，而打擊蘇軍的后勤補給線，正是對我們正面防線的有利支援，我個人認為，此計劃可行！”

唐秋離笑著說道：“既然王參謀長大力贊同，那我批準就是了，參謀，給孫振邦回電，批準進行此計劃，兩個騎兵旅部隊，務必在今夜二十二點之前，全部渡過色愣格河，此外，告誡李長江和曾仕強兩人，切不可求戰心切，應以白天隱蔽，夜間行動為主，注意防備蘇軍飛機的空襲，作戰半徑可不必局限于貝加爾湖地區。”

接到師長的回電，孫振邦馬上將命令，下達到已經準備就緒的兩個騎兵旅，十幾分鐘后，夜色之中，寂靜的草原上，響起一陣陣的馬蹄聲，一隊隊騎兵戰士，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按照計劃，曾仕強的第三騎兵旅往西，在色愣格河上游二十余公里處渡河，李長江的第五騎兵旅往東，在色愣格河下游三十余公里處渡河，而后，避開蘇軍可能進攻的正面路線，往伊爾庫茨克和烏蘭烏德方向迂回挺進，直插到蘇軍的后方去。

馬蹄聲，已經消失很久，孫振邦還佇立在夜色之中，耳邊還在回想著擂鼓般的馬蹄聲，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擔憂，兩個旅一萬多名騎兵，就這樣撒出去了，去與幾十萬蘇軍周旋，最終的結局如何，只有等到戰斗結束之后，才會見分曉，希望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九月十九日夜，貝加爾湖西岸重鎮伊爾庫茨克，此時，已經是黑漆漆一片，見不到幾點燈火，更看不見街上的行人，連第二騎兵旅駐扎在該地時，平素顧客盈門的幾間酒吧，也大門緊閉，寂靜得宛如一座死城，只有為數不寥寥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

因為蘇軍衛戍部隊，下達了宵禁令，晚上八點三十分之后，禁止除了巡邏隊之外的任何人上街，否則，將會遭到蘇軍巡邏隊的當場射殺，對于一座被中國人統治幾年時間的城市，蘇軍士兵充滿了戒心，雖然城內的大多數居民，都是他們的同胞，但在蘇軍巡邏隊士兵的眼里，人人都跟中國人的間諜差不多。

一座占地很大，建筑精美的別墅，成為蘇聯外高加索軍區前線指揮部所在地，盡管全城漆黑一片，但這里卻依然燈火通明，進進出出的蘇軍軍官，急促的停下，又或者匆忙開走的汽車和摩托車，顯示了這里，是一個軍事重點機關所在，外高加索軍區司令員兼收復外蒙古地區戰役前線指揮部司令員、政治委員庫雷金大將，正在召開軍事會議。

庫雷金大將，率領龐大的指揮班子，進駐伊爾庫茨克城，已經三天時間了，這三天時間里，庫雷金大將沒干別的，就是拼命的督促各路部隊，按時到達指定集結地點，到昨天中午，兩個機械化步兵師，四個坦克旅，一個裝甲旅，依靠強大的機動能力，集結完畢，其他幾個步兵師，還要落后一天左右的時間。

這樣，庫雷金大將手里的可用兵力，就包括原來進攻伊爾庫茨克方向的第三軍謝爾蓋耶夫少將的部隊，進攻烏蘭烏德的第五軍三個師部隊，加上回來的兩個機械化步兵師，兵力達到了八個師、四個坦克旅、兩個裝甲旅十二萬余人，其中，機械化師達到了五個，在貝加爾湖地區，形成了一股強大的突擊力量。

本來，依照蘇軍將領們的習慣，部隊一旦集結完畢之后，在昨天黃昏時分，就應該向獨立師外蒙古邊防軍據守的色愣格河一線，發起全線進攻，根據偵察情報得知，那里的中國軍隊，不過是缺少重武器的二流部隊，兵力也不多，五萬余人。

主張馬上發起進攻的蘇軍將領之中，以第三軍軍長謝爾蓋耶夫少將最為強烈，他太想聽見炮聲了，以擺脫面前的局面。

可憐的謝爾蓋耶夫軍長，就因為軍屬裝甲旅旅長兼政治委員，尼古拉格斯基同志不幸犧牲，被趕到第三軍的軍區肅反委員會那幾位特派員，搞得幾乎神經錯亂，一遍又一遍的詢問事情的經過，到后來，軍長同志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而裝甲旅的那些軍官們，處境更悲慘，一撤回到伊爾庫茨克，馬上就被軍區肅反委員會調查組，隔離審查，翻來覆去的過堂，沒完沒了的詢問，一個個被折騰得精神恍惚，就差掏出手槍，照著自己的腦袋來一槍，以結束這種痛苦的日子。

后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上面來了命令，追查尼古拉格斯基同志死因的事情，不了了之，包括謝爾蓋耶夫軍長在內的幾十名軍官，才得以解脫，可惡夢還沒有結束，軍區肅反委員會的特派員，并沒有撤走，還留在第三軍，自己身邊就留倆，陰魂不散的四處亂串，攪得整個第三軍人心惶惶，把個謝爾蓋耶夫軍長煩的，殺人的心思都有。

所以，謝爾蓋耶夫軍長，盼望盡快打仗，槍炮聲一響，部隊立刻就拉上前線，卻拼死拼活，這幾個拉大旗作虎皮，靠耍嘴皮子、整人為生的家伙，也該滾蛋了，讓他們上前線，不嚇尿褲子才怪呢？

因此，第一批部隊集結完畢，謝爾蓋耶夫軍長，第一個向司令員庫雷金大將請戰，請求司令員同志批準，第三軍作為所有部隊的進攻矛頭，立即攻擊色愣格河防線，并向司令員同志保證，在兩天之內，第三軍一定會突破中國軍隊的防線，為后續部隊打開通道，直搗唐秋離在外蒙古地區的老巢庫倫。

但是，庫雷金司令員的回答，卻讓他一盆冷水，潑在謝爾蓋耶夫軍長發熱的腦袋上，“謝爾蓋耶夫同志，你的求戰情緒，是值得稱贊和表揚的，但是，目前還沒有到進攻的最佳時機，你需要做的，就是整頓好部隊，等待進攻的命令，而且，攻擊的前鋒部隊，我也另有安排！”

庫雷金大將如此神秘的說道，碰了一鼻子灰的謝爾蓋耶夫軍長，怏怏不樂的回到軍部，他想不明白，司令員同志，為什么遲遲不發起進攻，難道，非得等到中國軍隊有準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