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令人畏懼的對手
見其他部隊指揮官都走了,蘇聯外高加索軍區司令員兼收復外蒙古戰役指揮部司令員、政治委員庫雷金大將,低聲對參謀長吩咐幾句,然后,異常和藹的向空軍的幾個師長說道:“空軍的同志們,請坐!”
這是個小范圍的會議,而且,會議的地點,也挪到了庫雷金大將的臨時辦公室,同時,辦公室的門口,還有兩名全副武裝的中尉軍官在站崗,顯然,會議的內容是絕密的。
一名少校副官,給幾個人倒上一杯香濃的咖啡,然后,退出去,將門緊緊的帶上。
庫雷金大將沉吟一下,鄭重的說道:“空軍的同志們,單獨留下你們,是想談談關于空軍的任務,你們知道,我的時間很緊,馬上就要出發到前線指揮部隊作戰,咱們簡單點兒說。”
“此次空軍方面的任務非常艱巨,根據軍區情報部獲得的情報,獨立師北方飛行集團,最近幾天之內,往外蒙古地區,增派了大批的作戰飛機,具體數量不詳,這個北方飛行集團,實力非常雄厚,一直在中國的滿洲地區,擔負著與日本關東軍航空隊的作戰任務,我們軍區空軍的同志,對其并不陌生。”
外高加索軍區空軍部隊的幾個師長點點頭,算是承認了司令員同志的話,庫雷金大將接著說道:“你們的任務,在明天黎明時分,能見度許可的情況下,派出轟炸機,猛烈轟炸色愣格河南岸的中國軍隊陣地,包括至庫倫一線的中國軍隊后勤補給線,而唐秋離的航空兵,顯然會做拼死的反撲,所以,我希望同志們有心理準備,這是一場大仗、惡仗!”
“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秘密任務,就是你們在與唐秋離的北方飛行集團機群作戰的同時。要保存相當的實力,戰損率不要過高,秘密任務的具體內容是,在九月二十二日夜間十一時三十分,派出大批的轟炸機和戰斗機。轟炸庫倫。這是個必須完成的任務。”
“因為我剛剛接到總參謀部轉來的,斯大林同志親自簽發的命令,蒙古人民革命黨的同志,將會在九月二十二日零點整。為配合我蘇聯紅軍,解放外蒙古全境,舉行全外蒙古地區的武裝暴動,我們的轟炸,就是要在庫倫制造混亂。掩護他們的暴動!”
幾個蘇聯空軍師的師長們,沒有做聲,從其他軍區調來的兩個戰斗機師師長,因為不在邊境線地區駐防,也就沒有聽說過獨立師航空兵,北方飛行集團的赫赫威名,更不知道,在不久前結束的遼東灣空戰之中,打得日本關東軍第三航空隊。幾乎全軍覆沒的戰績,也就沒有多大心理負擔,本來要一口應承下來,就是打仗來了嗎!
可外高加索軍區空軍的幾個同行,一臉凝重的神色。把他們的話,堵回肚子里,察言觀色,就知道這不是個好干的活兒。否則,幾位坐地虎同行。臉色不會像死魚一般的難看。
蘇聯外高加索軍區空軍的幾個戰斗機師和轟炸機師師長們,對于這個獨立師航空兵北方飛行集團,可謂是知之甚詳,第一次外蒙古戰爭,自己在蘇聯前遠東軍區空軍,擔任著飛行團團長或者是大隊長的職務,也曾經親身參加了幾次大規模的空戰,外蒙古上空的幾次慘烈搏殺,留給自己的,是無法磨滅的記憶。
中國獨立師飛行員的飛行技術,作戰意志,戰術水平,對于自己來說,是一場恐怖的記憶,尤其是庫倫大空戰,是遠東軍區空軍折翼的開始,戰爭的結果,以蘇聯慘敗而告終,正因為有了這次讓斯大林震怒的失敗,遠東軍區被撤銷了建制,從蘇軍戰略軍區的行列里消失,劃歸到外高加索軍區。
而那個獨立師航空兵北方飛行集團指揮官劉粹剛,他們也不陌生,雖然幾年的時間里,沒有與獨立師的飛行員交過手,但與關東軍航空隊的戰績,卻在遠東地區廣為流傳,這幾個師長,也曾經指揮所屬的部隊,參加過朱可夫的遠東方面軍,對日本關東軍的戰役,對于日軍飛行員的素質以及戰斗作風,有著切身的體會。
平心而論,那是一群兇悍、嗜血、悍不畏死的對手,而劉粹剛指揮部下,能把這樣的對手,打得屢次大敗,怎能不讓外高加索軍區空軍的幾個戰斗機師師長,內心膽寒。
見到幾個戰斗機師和轟炸機師師長,默不作聲,臉上露出為難的情緒,庫雷金大將不高興了,臉色陰沉下來,語氣帶著壓力,問道:“怎么,空軍的同志們,對于自己的任務,有為難情緒?提醒同志們注意,這可是斯大林同志親自簽發的命令,要考慮后果!”
一個戰斗機師大校師長站起來,說道:“司令員同志,不是我們有為難情緒,轟炸色愣格河一線的獨立師部隊陣地,我們保證完成任務,關鍵是這個秘密任務,涉及到太多因素的制約,首先,我們的飛行員,還沒有夜間空襲作戰的經歷,其次,長途奔襲庫倫,如何能躲過獨立師航空兵的攔截,安全到達目標上空,這都是要解決的問題。”
對于空軍的那套戰術,以及飛機性能等方面知識,庫雷金大將了解的并不多,他也相信,這個大校師長的話,說的是實情,但是,即便有一萬條理由,完不成斯大林同志親自交代的任務,耽誤了收復外蒙古大計,漫說這幾個師長,就算是自己這個軍區司令員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至于下場如何,各自可能性都有。
因此,庫雷金大將臉色一沉,不容置疑的說道:“我理解你們的實際困難,但是,無論有什么困難,夜襲庫倫的任務,必須完成,具體的措施和計劃,你們空軍方面自行研究,我要的,就是在九月二十二日午夜,聽見庫倫城內的爆炸聲,好了,會議到此結束,我要馬上趕往前線!”
說完,庫雷金大將,根本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了辦公室,留下幾個空軍師長,在那面面相覷,一臉的苦笑,從其他軍區調來的兩個戰斗機師師長,急忙向同行打聽,那個獨立師北方飛行集團指揮官劉粹剛,為何許人也?
夜色愈濃,強勁的風,吹過空曠的草原,帶來刺骨的寒意,漸趨枯黃的牧草,在風中瑟瑟搖曳,天空之中,一層鉛云籠罩了繁星,使大地愈發的沉浸在黑暗之中,這樣的夜里,能見度極低。
色愣格河北岸地區,一個不高的漫崗上,幾叢低矮的灌木下面,獨立師外蒙古邊防軍第三步兵旅,旅屬偵察營一連二排二十多名戰士,就潛伏在這里,泛著寒意的夜風,吹透了尚未穿上冬裝的戰士,讓人從心里往外的涼,平心而論,在外蒙古深秋之夜,野外潛伏,真是不個好差事。
排長斯日古冷少尉,緊了緊身上的皮帶,站起身,舉著望遠鏡,看向夜色茫茫的北方,鏡頭里,除了無邊的夜色,還是無邊的夜色,一連二排,在色愣格河北岸一帶,已經活動了四五天的時間,最近的一次,已經摸到了距離伊爾庫茨克城,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要不是接到指揮部的命令,排長斯日古冷少尉,說不定帶著自己的弟兄們,混進城去,隨便抓個舌頭帶回來。
對于這些偵察兵們來說,野外露宿是家常便飯,可九月下旬的外蒙古草原夜晚,的確難熬,放下望遠鏡,沒有發現什么情況,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斯日古冷低聲命令道:“一班值班,注意觀察動靜,二班和三班抓緊時間休息,明天我們繼續擴大偵察范圍!”
通訊兵劉鎖柱,背著電臺,跟在排長后面,忍不住嘀咕道:“排長,咱們都在這一帶偵察了四五天,連個老毛子的影兒都沒看到,今天下午,連長還來電報詢問呢,要不,咱們排還是往北摸,運氣好的話,興許能抓個舌頭,什么情況不都搞清楚了,排長你說,我的辦法咋樣?”
斯日古冷輕輕的拍了一下劉鎖柱的鋼盔,低聲笑罵道:“就你小子鬼心眼兒多,指揮部的命令是有道理的,幾十萬蘇軍集結在貝加爾湖地區,咱們要是情況不明,冒然的摸上去,萬一撞到大隊蘇軍的堆里兒怎么辦,就咱們這二十幾個人,還不被蘇軍包了餃子,到時候,想跑都來不及,好了柱子,你把電臺放下,也去睡覺吧!”
劉鎖柱嘟囔著,解下身上的電臺,輕輕的放在一處牧草茂密的地方,又摸索著檢查了一遍裝著電臺的帆布袋,然后,把鋼盔扣在臉上,沖鋒槍抱在懷里,不一會兒,就發出香甜的呼吸聲。
斯日古冷微微一笑,從背包里,掏出一塊兒草綠色的軍毯,蓋在劉鎖柱的身上,自己就近找了棵矮樹靠著,舒服的伸直雙腿,默默的在想著心事。
不一會兒,困倦勁兒上來,眼皮干澀,不斷的打架,朦朦朧朧間,斯日古冷進入淺睡眠狀態,右手,還緊緊的握著沖鋒槍,右手,靠近手槍套的地方。
就在距離二排潛伏地點不過兩公里處,漆黑的夜色里,三十多個黑影,忽然從一片小樹林里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