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的戰場上,西滿阻擊兵團以劣勢兵力進行反擊,占了便宜之后,兵團司令官景戰旗少將,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已經命令所有的反擊部隊,可是回撤了,可突然接到第二旅旅長徐霆之的報告,說是在第二旅的反擊方向,發現了華北野戰兵團的突擊部隊,而且,竟然有一個坦克旅,四個機械化步兵旅之多。
這不能不令景戰旗驚愕的同時,腦子里了產生一個大大的問號,他讓徐霆之確認對方的身份,是謹慎的做法,然后,對率領兩個團,完成反擊任務之后,已經回來的參謀長王緒江說道:“參謀長,立即給華北野戰兵團的袁司令官發電報,詢問一下情況,是否派出了突擊部隊?臨時指揮官的職務和姓名以及部隊的番號等!”
滿身征塵的王緒江,眨巴著眼睛,問道:“旅長,您是懷疑什么?難道一個坦克旅,四個機械化步兵旅,會是關東軍部隊假冒的?”
景戰旗“撲哧”樂了,說道:“想什么呢?大白天的,關東軍也假冒得了啊,何況,小鬼子能有這么多的坦克?我就是疑惑,如果袁司令官真的派出了突擊部隊,怎么也得跟咱們打個招呼不是!而且,這支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部隊,目的什么,咱們可是一無所知啊!”
王緒江也樂了,說道:“明白!”
就在景戰旗要跟袁景豪聯系的功夫,西滿阻擊兵團第二旅旅長徐霆之。已經跟華北野戰兵團突擊部隊臨時指揮官,第二旅旅長徐國夫接上了頭。此前,兩個人并不認識,第二十九兵團一支在中南半島一帶駐防,華北野戰兵團后組建于平津地區,兩個人并沒有什么交集。
但這并不妨礙同為獨立師旅級指揮官的那種認同感,雙方一搭眼兒,就可以肯定彼此的身份,“你是徐旅長!”“你是徐旅長!”說完。兩個人均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徐國夫天生就是個豪爽的人,可著嗓門兒嚷道:“得,五百年前是一家,我說族兄,這四下都是小鬼子。也不是攀親戚的地方,見到你們景司令官再說!”
徐霆之的脾氣,也是爽快之人,大手緊握著徐國夫的手,說道:“老哥,你冷不丁的冒出來。好家伙,先是一頓重炮,可把我嚇得夠嗆啊,還以為是小鬼子的野炮呢,到嘴兒的一塊肉。就被你吃了,得。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到雙遼再細談!”
雙方會合到一起之后,立馬實力大增,裝甲兵第一旅三百多輛坦克開路,后面是五個機械化步兵旅,外加上五個自行火炮團,五個重炮團,掄開了膀子,坦克炮加上自行火炮,一路橫掃過去,打得關東軍士兵人仰馬翻,遠遠的躲開,不敢搠其鋒芒,不費力氣的就返回了雙遼阻擊線。
安頓部隊之后,徐霆之跟徐國夫同乘一輛裝甲指揮車,立即趕往四平,還在路上的時候,華北野戰兵團司令官袁景豪的回電,已經到了景戰旗的手里。
在電報里,袁景豪先是道歉,說自己沒有事先通氣兒,還請景司令官多多原諒等,知道景司令官手里兵力薄弱,才特別組成一支突擊部隊,在西滿戰場上打個對穿,增援你們,這幾個旅的部隊,就交給景司令官指揮了!
看著電報,景戰旗激動得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袁景豪道歉的話,他一句都沒放在心上,只是不停的對參謀長王緒江說道:“參謀長,袁司令官用兵真是神出鬼沒,此舉真乃雪中送炭啊!及時雨啊!一個坦克旅,四個機械化步兵旅,還有四個自行火炮團和四個重炮團,如此一來,西滿阻擊線固若金湯,何懼關東軍數十萬大軍!”
一個多小時之后,徐霆之和徐國夫就趕到了四平兵團指揮部,一下車,徐國夫就看到了滿面紅光的景戰旗,跑步上前,立正敬禮,“報告景司令官,華北野戰兵團突擊部隊臨時指揮官徐國夫向您報道,奉袁司令官的命令,部隊現在劃歸西滿阻擊兵團指揮,請景司令官訓示!”
景戰旗舉手還禮,說道:“華北野戰兵團第二旅徐國夫旅長,感謝你們不惜冒著危險前來增援,袁司令官在電報里,已經說明白了,好,咱們就并肩一起,跟小鬼子好好的干一場!”
簡短的歡迎儀式之后,景戰旗將今天的戰斗情況,自己命令部隊進行反擊,所取得的效果情況,以及及時增援過來的華北野戰兵團突擊部隊情況等,給師指發了一封長長的電報,在電報里,他滿懷信心的表示,有了華北野戰兵團一個坦克旅,四個步兵旅,以及大批炮兵的增援,四平至雙遼阻擊線,別說守住五天時間,就是十五天也不在話下。
與此同時,在對面的袁景豪,也給師指發去一封電報,詳細的說明了,自己派出突擊部隊,擊穿關東軍縱深,增援西滿阻擊兵團,這個大膽決定的理由和根據。
兩封電報,先后到了唐秋離的手里,看完,他哈哈大笑起來,對參謀處處長葛振壯說道:“兩個膽大包天的指揮官,不約而同的做出大膽的決定,卻能成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難能可貴啊!我們的各級指揮官,如果都是具有這樣敏銳的戰場嗅覺的話,收復東北之戰,會容易得多!”
但葛振壯卻有另外的看法,“師長,雖然袁司令官和景司令官,出奇制勝,也達到理論目的,但是,從西滿戰場上的態勢來開,依然是過于冒險的舉動,如同華北野戰兵團突擊部隊,沒能擊穿關東軍的縱深,被關東軍部隊糾纏住怎么辦?尤其是西滿阻擊兵團的反擊,稍有不慎,就會陷入數十萬關東軍部隊的反包圍之中!”
“還有,事關整個戰局,兩位司令官做出如此冒險的決定,事先不請示,沒有得到師指的批準,有些自行其是的作風,我個人認為,不應該助長這樣的風氣,師指應該有個態度!適當提醒一下,還是好的!”
以葛振壯的身份來說,有這樣的建議和看法,無可厚非,參謀軍官最大的特點,就是嚴謹,考慮問題周全,如果都如景戰旗和袁景豪這樣胡來,部隊豈不是亂了套?
聽完葛振壯的一番話,唐秋離啞言失笑,說道:“葛處長,關于袁景豪和景戰旗的舉動,是否冒險亦或是沒有事先請示,不可一概而論,戰場情況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為將者,必須能夠發現且抓住、利用戰機,方能受到奇效,如果按照慣例,請示批準,來往電文的功夫,戰機就失去了!”
“所以,我們師指只是在大的戰役方向上把關,制定基本原則,具體的打法和戰術,就交給一線指揮官去發揮,如果事事都請示,師指遠離戰場,沒有身在其中,我唐秋離又不是神仙,你葛處長也不會無所不知,豈不是瞎指揮,耽誤事兒!”
葛振壯臉色漲紅,陷入了沉思,盡管覺得,師長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內心里還是有些不服氣,若是如此,干脆放權,各個兵團司令官自行其是得了,要師指居中協調指揮干什么?
不過,唐秋離的話,也給葛振壯的思維,打開了一道新的大門,讓他站在更高的角度、更廣闊的視野來考慮問題,葛振壯一臉的思索模樣,唐秋離說道:“這個問題,等以后有時間,咱們再深入探討,現在,馬上給袁景豪發電報,華北野戰兵團立即放緩對西滿地區關東軍部隊的攻擊,以逐步壓縮關東軍戰場生存空間為主,不求在短期內,結束西滿戰役!”
“還有,發電報詢問一下,山東警備區的四個旅部隊,現在具體的位置在那里,給情報處的于得水發電報,讓情報處嚴密監視奉天城內的情況,特別是關東軍總司令官梅津美治郎,是否有什么新的舉動?我預感到,他不會這樣安靜!”
袁景豪的四個機械化步兵旅,一個坦克旅,大批的炮兵部隊,奇跡般的到達了四平至雙遼一線,頓時使唐秋離最擔心的事情,化為烏有,他也有把握,在西滿地區,創造一個如同遼西戰場一樣的巨大包圍圈,等孫振邦的外蒙古野戰兵團一到,首先解決的,就是西滿地區四十多萬關東軍部隊!
記錄完命令,葛振壯急忙離開了,看著他匆忙的背影,唐秋離笑著搖搖頭,暗自想道:“這就是葛振壯與趙玉和的根本區別,葛振壯還是站在一名參謀處處長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如果袁景豪和景戰旗的大膽舉動,放在趙玉和的眼里,肯定會大加贊賞,連連叫好,很有可能,還會以參謀長的身份,總結成經典戰例,下發到全體部隊,以供各級指揮官參考和學習!”
想到了趙玉和,唐秋離的注意力,不由得轉向了東北西北部邊境線,關東軍三個重兵集團,現在有兩個,已經被遲滯在遼西和西滿地區,兩個戰場出現重大改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現在,就差東北西北部邊境戰場,還沒有響起槍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