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亂了,自從獨立師部隊幾百萬大軍,包圍東京以來,東京還沒有遭到過大規模的轟炸,但今天晚上,獨立師航空兵的轟炸機和戰斗機,盤旋在東京上空,把一枚枚炸彈,一串串機槍子彈,毫不留情的傾瀉下來,炸得東京市區內,到處都是火光,硝煙彌漫。
就連本土防衛總司令部駐地,也未能幸免,落下了多枚炸彈,爆炸的沖擊波,震碎了窗戶玻璃,載仁親王的辦公室內,一地的碎玻璃,亂得跟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載仁親王的思路陷入了混亂之中,先是黃昏,圍城的支那獨立師部隊,突然一反常態的發起大規模炮擊,到現在還沒有停止,接下來,就是皇宮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的進攻,然后,就是東京遭到支那獨立師航空兵的大規模轟炸。
三件事串聯在一起,似乎指明了什么,但卻更加撲朔迷離,載仁就連外面此起彼伏的炸彈爆炸聲,都暫時忘卻,想得腦袋瓜子生疼,還是沒有把事情想明白。
若說心懷叵測的軍方大佬,挾持天皇陛下,而進攻皇宮,企圖載仁首先想到的,就是陸軍大臣兼大本營總參謀長的米內光一,以及海軍大臣永野修山和海軍軍令部總長夏川野間,這三個日本陸海軍巨頭。
也只有他們三個,有這個能力和禍心,他們在帝國軍界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況且,最近一段時間來,被架空軍權,心有怨恨,走極端是有可能的。
但是。米內光一等人,能夠聯系上支那魔鬼唐秋離,以炮擊和空襲來掩護他們的叛亂行為。相互配合,挾持或者是殺害天皇老哥。打死了載仁,他都不會相信,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東京防衛圈幾道防線上的部隊,都是自己的親信將領在指揮,派人出城聯絡唐秋離,根本出不去,再者,米內光一等人。也不是傻子,萬一出城的特使落自己手里,那就是滅門的罪過,電臺聯系,也不可能,東京市區內所有的無線電監測網絡,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沒有下屬報告,發現異常活躍的陌生電波信號。
如此,支那獨立師部隊的傍晚炮擊和空襲。就與攻打皇宮這件事,沒有直接的聯系,但也太巧合了。巧合得令人難以置信,載仁坐立不安,拿起通往天皇老哥房間的電話,可電話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接聽,他的心,一直往下沉。
六神無主的轉悠了好長時間,載仁親王還是決定,打電話給東京憲兵司令官小林閑二中將。盡管自己已經不信任這家伙,探探風聲還是有必要的。
電話打過去之后。接電話的,正是小林中將本人。聽動靜,很是氣急敗壞,“親王殿下,職部正要給您打電話,接到天皇陛下的皇宮遭到武裝分子進攻之后,皇宮外圍警戒圈的憲兵部隊,立即采取了行動,但是,卻遭到支那作戰飛機非常精確的轟炸和掃射,損失慘重!”
“職部接到報告,在憲兵部隊遭到空中打擊的同時,從皇宮方向開出一個車隊,往東京西部方向而去,我命令已經趕到皇宮的憲兵,立即尋找天皇陛下,但是,到目前為止,天皇陛下依然下落不明,我的部下正在竭力尋找!”
電話這邊兒,載仁腦門上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控制不住的渾身哆嗦,嗓子眼兒一陣陣發干,天皇老哥下落不明,還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嗎?
穩定了一下心神,載仁并沒有全部相信小林閑二的話,也許,天皇老哥現在就在小林的手里,他盡量平靜的說道:“小林司令官,你做的很好,努力尋找天皇陛下,同時,要立即搜捕叛亂的武裝分子,查明其身份,這非常重要!”
放下電話之后,載仁的內心,如同油煎般焦慮,如果天皇老哥落在小林的手里,事情就嚴重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畢竟,武裝分子是怎么沒有驚動外圍憲兵的警戒圈,混入皇宮的,這很是值得懷疑,還有,進攻皇宮事件發生之后,也是小林的憲兵部隊,第一批到達皇宮。
凡此種種,小林閑二這個混蛋最值得懷疑,載仁已經把小林中將定為叛亂分子的一員,而且還是重要的干將之一,事態嚴重了,自己命令第八軍司令官西田中將,帶兵去皇宮平叛,而天皇老哥卻在小林部隊的手里,雙方交火,子彈不長眼睛,什么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不行!”載仁滿腦袋冷汗,他必須叮囑西田,包圍皇宮之后,且不可冒然行動,唯有自己出面兒,才能解決這件事,想到這里,他急忙把手伸向電話。
“叮鈴鈴!”載仁的手,還沒有碰到電話,桌上的電話鈴聲,搶先急促的響起來,他一把操起電話,第八軍司令官西田中將的動靜,灌進耳朵里,“副總司令官,我的部隊指揮官向我報告,在往皇宮方向開進的時候,遇到了一支往東京西部方向而去的車隊,正欲攔截盤查,卻遭到了來自支那飛機的空中火力打擊!”
“什么?”載仁渾身的汗毛都是一炸,“西田君,你接到的報告可靠?”
“絕對可靠!”西田中將肯定的說道:“第八軍防線上的幾個哨所,也遭到了空中襲擊,沒有能夠阻攔住那支神秘的的車隊!”
“西田君,你的部隊不必去皇宮了!”載仁幾乎是喊著說道:“立即尾隨追擊,務必把那支車隊攔下,不惜任何代價!”
也不等西田中將表態,載仁掛斷電話,立即給第三道防線上的第七軍司令官野島中將,下達了如下命令:“在第三道防線上,部署重兵,不惜任何代價,攔住往東京西部方向而去的一支車隊,必要時,可以予以摧毀!”
放下電話之后,載仁親王渾身癱軟,支那獨立師部隊黃昏時分的突然炮擊,不明身份武裝分子對皇宮的進攻,獨立師作戰飛機對東京的大范圍轟炸,憲兵部隊和第八軍部隊,均遭到精確空襲,這幾件事,都與那支往東京西部方向而去的神秘車隊,聯系在一起。
仿佛是一道閃電,劃開了載仁腦海之中的重重迷霧,什么軍界幾個大佬的反叛行動,都是胡扯,是支那獨立師的一支小股精干部隊,潛入東京,然后進攻皇宮,可以肯定的是,天皇老哥落在了支那士兵的手里,而那支車隊,就是要把天皇老哥帶出東京。
“天哪!”載仁哀嘆一聲,渾身的冷汗一個勁兒的往出冒,“該死的支那魔鬼,你還有什么陰謀詭計?竟然使出了如此狠毒的一招釜底抽薪!”
載仁的心都緊縮得直哆嗦,陣陣無力感,讓他抬起手來,都十分的費力,千想萬算,就是沒有算計到唐秋離的這一招,還有什么,比天皇老哥落在唐秋離的手里,更糟糕的事情?
沒有了,絕對沒有,自己給第七軍司令官野島中將的命令,已經是最壞的打算,寧愿天皇老哥死在雙方交火的子彈下,也不能成為唐秋離的俘虜!
橫濱,獨立師前線指揮部內,雖然夜色已深,唐秋離依然守在辦公室里,他抬頭,問道:“玉和,楚天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嗎?”
趙玉和回答道:“有!剛剛接到空中掩護機群指揮官劉喜良的報告,押送裕仁一家人的車隊,正在往東京西部方向突圍,沿途的日軍部隊,攔阻得非常激烈,可以說,楚天支隊長所帶領的幾百人,是一路殺過去的!”
“哦!”唐秋離的目光一跳,道:“可以肯定的是,載仁已經發覺了此事,調集兵力進行攔截,直接給劉喜良下達命令,無論如何也要確保楚天,突出東京,抵達安全地點!”
天色微明,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一線曙光,東京西部代代原上木地區,是日軍東京防衛圈第二道防線之中,一個不重要的節點,楚天帶領的潛入部隊,就是從此地潛入東京的,現在,又要從此地突出東京。
自從離開皇宮之后,楚天的車隊,就是一路殺出來的,八十多公里的距離,殺出了一條血胡同,如果沒有劉喜良的空中機群,沿途用火力開道,楚天絕對走不到代代原上木,他還知道,在自己的身后,不知道有幾萬日軍追兵,正在不顧傷亡的緊追不舍,也是劉喜良的機群,擋住了追兵。
只要再突破這道日軍防線,就徹底安全了,他拿起了步話機,“師指,我是楚天,請求炮群對代代原上木一線,進行二十分鐘的炮火覆蓋,請求航空兵全力攔截追兵!”
已經停止的炮彈,再一次密集的落在了代代原上木一線的日軍陣地上,炸得火光四起,硝煙彌漫,在日軍陣地上,炸開一道大口子,與此同時,深感責任重大的劉喜良,又調來兩個轟炸機大隊和一個戰斗機大隊的兵力,在楚天車隊后方十幾公里處,炸出一片火海,炸得緊追其后的日軍,血肉橫飛,前進無路。
二十分鐘之后,炮擊戛然而止,濃濃的硝煙彌漫,楚天拿起步話機,簡單卻有力的命令道:“不惜代價,全速前進!”車隊如同一條怒龍般,一頭沖進硝煙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