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月拉著蕭羽川的手走了沒幾步,看到前邊有一口井,井豎立著井架,頭裝著轆轤,可用手柄搖轉的轆轤軸繞著數圈繩索,繩索一端系水桶。
一位村民正手搖著軸柄,把井里的一個裝滿了水的木桶搖起來,等木桶到了井口之后提起來,將水倒進自家的水桶,又把井原本系著繩的木桶扔下井打水。
后邊有幾個村民擔著空的水桶在排隊。
蘇輕月的目光落在離井邊不遠的一株大柳樹,松開恩人他弟的手,之前他給她的細柳枝條早被她扔了。
誰讓他擔水的時候,用嘴叼著柳枝節呢,她跟他又不是情侶,哪怕他不講究,她也不喜歡沾了他唾沫的牙刷。
前用左手在柳樹摘了二十來根細度適,筷子般長度的枝節。
蕭羽川站在原地,用另一只手撫著媳婦牽過手,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還滿喜歡被她牽著的。
“川子,你媳婦在干啥呢”井邊打水的李財出聲問道。
“摘柳枝條,除了編些提籃,笸籮啥的,也潔牙了。看她摘選的,肯定是想潔牙。”同樣前來擔井水的丁二笑道,“川子,你媳婦那一嘴黃牙,怎么潔也沒用。”
“是。看她皮膚黑的,嘴一咧啊,那口黃牙怪惡心的”李財也調笑,“川子,你親過你媳婦兒的小嘴沒”
“你們都說啥呢”蕭羽川紅了臉。
“喲,還不好意思了”丁二又說,“那嘴黃牙看著都臭,我看你也沒親過吧要不要過去親親,到時吐出來了,丁二哥在井里打水給你漱口是”
“哈哈哈”一旁聽到的人全笑開來。
蕭家本來是塢山村最窮的,家里本來事兒多,村里人沒事喜歡拿蕭家閑磕牙。蕭家又買了這么個媳婦,是更讓人湊著往他家去笑了。
蕭羽川氣得惱火,又無處發作,干脆捂著胸口裝疼,“你們再笑,我氣暈了,可都是你們害的。到時找你們家要診藥費,可別賴我”
這下大家還真不笑了。蕭家老三動不動暈的毛病,都幾年了,萬一真暈了賴誰,可得倒霉。村里人賺幾個錢可不易,可不能叫他給訛了。
蘇輕月曉得這幫人在笑自己,也不理會,朝恩人家的方向走,一路又碰到一些村民,見到她,全都用手當著扇子煽風,嫌她臭。
有些甚至看到她繞著走。
還有些夸張的走到她面前后彈開三尺,一個勁的又叫又嫌。
要是換作身體的原主,怕是羞愧得要撞墻死了,蘇輕月卻面無表情地走過,步子不快不慢,盡量保持走路時不顛震著身體,以免內傷加重。
蕭羽川跟在媳婦后頭,只聽人朝他喊,“川子,別人的媳婦兒經過是香氣飄飄,你家媳婦是臭氣轟轟,你們晚蓋一個被窩,你受得了不”
這話又是那叫丁二的喊的,老響了,一條路聽到的村民又喧然大笑了起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