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嬸跟了進來，見那缽里的飯份量，“喲，大山吶，剛才王家嬸子還道你不會生活，讓你節儉點，別燒飯吃來著。敢情你是疼媳婦，只做你家媳婦的飯啊”

王家嬸子也瞧進廚房，“嘿約，倒是看不出，蘇輕月那個啞子還滿有福氣。瞧那飯里，沒加紅薯呢，大山可真舍得給你媳婦吃純糧食。你媳婦又不是個精貴的人，給了吃食，餓不死她算了，多加點紅薯什么的，不要緊的。”

蕭山見媳婦不應，以為她不想吃飯。心道她吃了那么多顆野蘋果，可能是不餓。也拿個碗把飯蓋，準備晚再吃。

蘇輕月耳朵安靜的很，不過是聽到了，她也確實吃蘋果吃飽了，胃里暫時裝不下更多食物。

劉大爺也說，“蕭家的媳婦這么瘦，不吃好點，怕是懷不喲。”

蕭山被大伙兒說得窘迫，又不好發火。像兔子、山雞這種小的野味是按整只稱斤賣的，大一點的獵物都是殺好了，去了內臟下水、毛皮什么的，按肉稱的。

他這狍子有八十來斤，自然得殺好、處理好。從廚房的一個木盒子里頭又拿了剔刀與砍刀到院子里，先拿稱把兩只兔子稱了，向要買野兔的張大嬸與劉大爺說道，“一只五斤，一只五斤六兩。還是老價錢，十二一斤。”

張大嬸看向劉大爺，“老劉頭，五斤的給我吧，花家嬸子托我買，說是五斤左右的最好了。”

“行。”劉大爺很爽快，“重一點，多吃個六兩肉也是好的。”

張大嬸又問蕭山，“大山，你獵的那狍子肉，還是十三一斤聽鎮里剛回村來的人說，有獵戶昨天在鎮賣狍子肉，得十四一斤呢。”

剛來買肉的村民孫婆聽了不滿了，“張家的，你這不是讓大山坐地起價嗎真是，你嫌口袋里的錢多是吧”

張大嬸可不干了，“怎么大山也是個老實的，咱莊稼人本本份份，有啥說啥，這市價是多少一斤，多少。你們想占大山家的便宜一個個最多也不過買個斤把子兩斤的，多出一兩個銅板，能要命了不成”

“是要命了”孫婆氣呼呼地說，“你家的日子過得去，時不時買點肉味償償。我家可沒你家好過，這一個銅板多難掙啊，能買一個大包子呢。”

別的村民都不搭腔，大家日子都不容易，富裕些的人家還好，不在乎個把兩個銅板的，有些個人家吃頓肉都得牙縫里省著出來。蕭家雖然窮得半死吧，總歸是獵戶不缺肉吃，缺的是錢、糧。不然，蕭山怎么會長得這么壯。

說那川子，雖然不壯碩，也結實、挺高的。是鬧不明白，川子怎么會動不動昏呢，據說是大夫都看不出來原因。

有人想說按原價賣吧，張大嬸又把市價給說了，蕭山獵的那頭狍子可不小，一斤少一，總的可得少好幾十呢。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