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神,見她僵硬的臉色,自然看出她不喜歡自己這樣盯著她,“衣服我來洗吧。”
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他一手拿著一個大碗,碗里裝著一塊白豆腐,小指頭勾著一把青草扎著的青菜。
她知道蕭家沒有田地,顯然,剛才二哥是出去買青菜、豆腐去了。
他臉色有些窘迫地解釋,“月兒,今天二哥沒打到獵,家里也沒有菜吃,我去買了點素菜,你不要嫌棄。”
她忽然明白,二哥是不好意思沒打到獵,“進山打獵,只要運氣不好,空手而歸挺正常,二哥不必介意。有豆腐青菜吃很好了,下次二哥還是光買把青菜行了,多一坨豆腐浪費錢。”
雖然前兩次二哥打獵收獲不錯,她也明白,沒有田地,在收獲好的時候,獵物換了錢,錢得留著買糧過幾乎沒有獵物出沒的嚴寒冬天。
這個家一年到頭肯定沒什么余錢,不然也不會窮得不吃飯。
連飯都不吃的家庭,想必買青菜豆腐也是種奢侈吧。
這十多天她一個人吃午飯,以后,她還是也跟著不吃了。
蕭山見她這么節省,這么為這個家著想,心下是又愧疚又感動,“月兒,二哥一定會努力打獵換錢,讓這個家過好日子。”
羽川跟二哥、四弟是沒分家的,對于他的話,蘇輕月也沒多想,“我也會盡力的。”等她的耳朵不聾了,她也會想辦法賺錢。
蕭羽川從廚房走出來,聽到二哥與媳婦的話,一張俊臉閃過黯然。
其實,二哥很能干,雖然免不了空手而歸的時候,但打的獵物賣了錢,除了生活總有余。而他賣貨什雖然賺不了多少錢,總歸還是有點收入。
可惜,四年來,他指不準什么時候會暈倒的身體,每次看病都會花個好幾兩,還有四弟每個月要三兩銀子的藥錢。
四弟會變成如今這樣,都怪他不好。若不是他,四弟不會
家窮經不起病痛,這樣巨大的開銷,是再能干,也總存不下銀子。
蕭羽川從二哥手接過裝著白豆腐的碗與一把青菜,轉身回了廚房。
蕭山蹲到蘇輕月對面,拿起大澡盆里沒洗完的衣服,主動地搓洗了起來。
蘇輕月看著二哥即便蹲著都龐大的身形,坐著的她都要高,他那膀子又粗又壯,一張臉剛毅而粗獷,野性十足,一雙虎目深邃冷峻,哪怕她坐在他對面,都覺得壓迫強大。
他刻意留了一臉的胡髯未刮,左頰的疤還是于胡髯若隱若現,掩不住,使他看起來是個十足的惡人。
她知道二哥心地不壞。她對二哥的好感,其實是多過蕭羽川的。
可惜,蕭羽川才是她的相公。
反正于現在的她來說,也無關乎情不情,愛不愛的。
那么,她會好好敬重二哥。
“月兒,你坐著歇。”蕭山一臉心疼地說道,“你重傷初愈,右腕的骨折又沒好,千萬別傷著、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