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探花

第315章 又忘了你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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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安就在外面站了良久,疼了好幾天的身體,始終沒有消停過。

只是今日更疼了些。

她以為自己能夠忍受的。

忍受到能夠逃出去的那一天。

但是她為什么心里會這么難受,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從屋子里出來的丫頭看白玉安就站在廊下不動,衣裳臟污凌亂,頭發全散了下來,雖說那背影看著倒有兩分儀態,可那低著頭的,頭發遮了滿臉的樣子,還是讓她們瞧著鄙夷。

一個丫頭往白玉安肩上推了一把:“叫你走遠點別擋路,聽不明白話是不是。”

白玉安被推的下了臺階,站在廊下的丫頭看她一直不發一言,低低嘲笑起來。

若云站在眾人之中,卻始終置身事外的抱著手,看著白玉安的身影。

她有點擔心這位白大人能不能挺過去。

以前那樣青松玉骨的人,奴婢間的勾心斗角與排擠,估計是從來沒見過的。

白玉安站了很久才終于動了,默默轉身往自己的小黑屋走。

門口大敞,光線透進去,可以看到里面過分簡陋的布置。

除了一張桌椅便只有一張狹窄的床鋪,其余只剩下潮濕的墻壁。

白玉安坐在凳子上,后背背著門,彎腰撐在膝蓋上,臉就埋在手掌間,濕潤從指縫中出來,卻始終沒有吭一聲。

身上還有些發熱,頭也暈乎乎的,想要想些事情都有些力不從心。

就這么一直坐到了中午。

若云時不時就會去看一眼,只怕里面的人想不開。

一個丫頭給白玉安送飯進來時,她聞著屋子內潮濕的味道皺眉,將托盤往桌上一扔,看了白玉安的背影一眼,皺眉:“吃飯了。”

話一說完,似不愿再呆在這陰冷的屋子里,轉身就走了出去。

白玉安這才動了動,也未看桌上一眼,站起的身子就往床榻上倒。

可能是昨夜洗了涼水的原因,白玉安知道自己風寒了,冷熱間額頭冒汗,將自己捂在被子里蜷縮著。

睡到了夜里,又有丫頭來叫她,臨走時又惡狠狠道:“你要再敢去遲了,明天就讓你睡不成。”

白玉安沒說話,撐著從床榻上起來,搖搖晃晃感覺都有些站不穩了,眼前一片黑,除了敞開的門外可以見到一絲昏暗燈籠的暖黃光色。

披散的柔軟長發垂在兩邊,她摸著落下的長發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會女子挽發。

從裙擺上扯了一條布條,撕拉聲響起,白玉安摸著布條半晌,才垂眼默默將頭發攏在腦后,用布條笨拙的束起來。

門口喊她那丫頭一直就站在門口的,或許要是白玉安再慢一些,她就要沖進去拉人了。

撐著力氣走出到外面,不再聞到那潮濕的氣息,心口莫名一緩,又往院子里走。

沈玨這些日子日日早回,從一進府,若云就跟在了沈玨的身邊。

“今天上午白大人罰跪的時候暈倒了,我把脈看了一下,是疲憊過度,還有些風寒。”

沈玨臉色始終淡淡,負著手往前走,等著若云繼續說。

若云跟在沈玨的身后,又低聲道:“白大人上午暈了快半個時辰就醒了,又被院子里的其他丫頭拉去房里踢打了一頓。”

說著若云看了眼沈玨寬闊的后背,頓了下道:“白大人看起來很不好,一天都沒吃飯了。”

沈玨依舊不語,步子已經走到了院子里。

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個搖搖欲墜的身體,低著頭站在簾子旁邊,頭發也沒束好,好幾縷都落在外面也不自知。

那身上的淡色裙子上臟的厲害,依稀還能看見腳印。

沈玨想看看,都成了這樣子的白玉安會不會服軟。

會不會依附他去懲戒那些奴婢。

那間陰暗的屋子,她還想不想繼續住了。

每夜入睡都要留燈的人,獨自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她會不會有后悔。

沈玨往內室走,看了白玉安一眼:“過來。”

白玉安身子動了動,莫名的恐懼感又襲了過來,以至于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腳下如被灌了千斤重,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

甚至于看到沈玨的衣料一角,都讓她覺得可怕。

她看的到,現在的沈玨眼里,看她完全如看一件物品一樣冷漠。

沈玨慵懶坐靠在椅上,交疊著雙腿,氅衣散在腰側,玉佩在玄黑布料上分外醒目。

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的搭在扶手上,指尖的翡翠扳指泛著微冷的光。

那雙世故深邃的鳳眼看著慢吞吞過來的人,漠然審視,不帶一絲情緒。

他看著白玉安站在離他老遠的距離,臉上就露出了不高興。

伸出手指招了招:“走近點。”

白玉安手指緊捏,往前走了兩步。

這樣的距離沈玨還是不滿意,聲音冷冷:“又忘了你的身份了?”

“你要做的是討好順從我,你就是這么做的?”

白玉安不想去求沈玨放過自己,那樣只會是自取其辱。

這具身體總之也撐不了多久了。

她寧愿被懲罰,寧愿被帶到外面罰跪,也不愿意與他多呆在一起片刻。

身體一動不動,白玉安垂著眼等著沈玨的怒氣。

沈玨看著白玉安依舊站著不動,冷笑。

當真是好的很。

這倔性子一點沒變。

今日受了這么多委屈,也沒想過順從他,如今身上的反骨又出來了。

沈玨冷冷笑了笑:“長松,進來。”

白玉安聽到長松的名字,身體微微一顫,心里一頓,莫名一股恐慌升起。

大門很快被推開,長松低著頭,悄無聲息的走到了沈玨的面前。

沈玨轉動著手里的扳指,眼神緊緊看著白玉安的表情,看著她漸漸變得蒼白的臉色,冷冷道:“帶她去大理寺去,就說這位是翰林院的白編修。”

“該怎么處置,大理寺的人自然清楚。”

白玉安的身體徹底發抖起來,感受著長松的靠近。

只聽長松朝著她低聲說了一句得罪了,就從身上拿出了一段繩子,接著就將白玉安的雙手捆在身后,緊接著就拽著白玉安往外面走。

白玉安臉色慘白,驚恐的看著沈玨:“不要……”

“沈玨,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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