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探花

第383章 懷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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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安沉默的看了沈玨半晌,此刻他的臉蒼白俊雅,沒有那雙冰涼的眼睛壓迫下來,看起來也不像是那般不好相處的人,只是不知道這人為什么是這樣的脾性。

她看了兩眼,又看看身上臟了的袍子,緊繃的身子松懈下來,血腥味一直蔓延在鼻端,她腹腔中又一陣難受翻滾,打算起身出去。

沈玨卻在這時候忽然醒了,緊緊拽緊了白玉安的手臂,眼里微微脆弱:“玉安。”

白玉安詫異的回頭,想掙脫沈玨的手,試了試卻掙不開,捂著唇難受的厲害,額頭冒了冷汗又干嘔起來。

她知道自己身體出了問題。

隱藏在心底的猜測讓她幾乎不敢去想。

沈玨卻連忙朝著外面道:“長松,去叫太醫過來。”

白玉安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沈玨抱在了懷里,唇邊被沈玨送來茶水,他擔憂的聲音就響在耳邊:“玉安,你怎么了?”

白玉安冒著冷汗推開沈玨的手,喘息道:“惡心的厲害。”

沈玨一怔,忙拍著白玉安后背:“玉安,再忍忍,太醫看過就好了。”

很快太醫又被請了進來,沈玨就握著白玉安的手給太醫把脈。

白玉安心里頭隱隱有不好的猜測,只是她懵懵懂懂,怔怔看著自己的手被沈玨拽著,腦袋里一片空白。

太醫把完脈,臉色遲疑的看向了沈玨。

雖然他知道蕭姑娘與沈玨定了親事,可這畢竟還未正式成親,這話他不敢說啊。

沈玨看了眼太醫,擺手讓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退下,這才道:“但說無妨。”

那太醫這才忙后退一步拱手:“回沈首輔,蕭姑娘這是有身孕了。”

白玉安嚇的身上一僵,看向文太醫:“你沒診錯?”

文太醫不敢抬頭,低著頭道:“下官不會診錯的。”

沈玨的唇角不易察覺的勾起,又問:“她剛才干嘔又是何故?”

文太醫就道:“大多數婦人有身孕時的前兩月會忌油腥,有干嘔之癥,都是正常的。”

“過后就會好了。”

沈玨擺手讓文太醫退出去,早已迫不及待的將白玉安按在了床上,一雙炯炯眼眸深深看著她:“玉安,你懷有我們的子嗣了。”

白玉安臉色蒼白,還有些接受不了。

沈玨吻了吻白玉安的唇畔,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玉安,等我傷一好就娶你。”

“往后我什么都聽你的,再也不會強迫你了。”

白玉安怔怔不說話,失神的看著沈玨纏著白布的肩膀。

她推了推沈玨的胸膛,看著他帶著祈求的眼睛,想要說出拒絕的話,梗在喉嚨里半天開不了口。

又聽沈玨慘兮兮沙啞的聲音:“玉安,我身上好疼。”

白玉安一頓,連忙松開了放在沈玨胸膛上的手。

沈玨卻握緊了她的手腕,頭一低就埋在了白玉安的脖子上,聲音脆弱:“要是玉安還想走,我也不會攔著玉安的。”

“只是玉安已經有了我的子嗣,只求玉安也能帶上我,我辭官與玉安一起走。”

“朝廷什么事情我都不愿管了,只求能與玉安在一起就是。”

白玉安震驚的說不出話,好半天她才道:“太后死了,祁王也死了,你要辭官了,小皇帝一人怎么穩住朝局,只怕還有內亂。”

更甚有地方有兵權的總督,指揮使怕也會生出其他心思。

沈玨悶聲道:“這些又與我何干,我只想與玉安在一起。”

白玉安覺得面前的人不像是沈玨,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讓白玉安覺得是那樣的陌生。

沈玨又抬起頭看向白玉安,眼里灼灼:“玉安,別丟下我。”

別丟下他。

就好像他是落在街頭可憐無助的小狗,弱小可憐的祈求一絲溫暖。

白玉安竟有些無法拒絕這樣的沈玨。

她啞了啞,垂了眼眸。

沒辦法忍心在這個時候說出拒絕的話。

她輕聲道:“你先養了傷再說。”

“這時候先放開我。”

沈玨眼里發紅:“我放開你就走了。”

白玉安看著這樣子的沈玨,心頭就越是發怔。

她深深看著沈玨,低聲道:“沈玨,我不要孩子呢。”

白玉安在試探沈玨。

她不順從他,他是不是又會暴露出本性。

沈玨頓住,顯然也沒想到白玉安會這樣說。

他垂下頭,松開人坐起了身,高大的身子弓起腰沙啞道:“玉安這般討厭我,我不怪玉安。”

白玉安坐起身,看了沈玨一眼,抬腳就往外走。

她倒是想看看沈玨還能裝到什么時候。

只是步子還沒跨出簾子,就聽到身后的悶哼聲:“疼。”

白玉安回頭看去,就見沈玨肩膀上的傷口冒出血,額頭上落處汗水,正可憐兮兮的坐在床沿看她。

那一身的傷,白布上已經因為他的亂動染出了血色,脆弱的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

白玉安竟不忍心。

她開始回想與沈玨初初認識以來的種種,他強勢,冷酷,步步緊逼。

他們的相逢看似是他精心設計的一個陷阱,又何嘗不是她自己愚蠢的跳下去。

從她拒絕佳寧郡主開始,她與沈玨之間就好似有一股無形的線牽引著。

她雖怪他逼她,可卻沒有真正的恨過他。

復雜的感情,讓她此刻面對沈玨不知所措。

她能感受到沈玨對她的真心,知道沈玨能護住她。

一路過來,她該是死了好幾回,都是因為沈玨在身邊。

這種情緒無法言喻。

她甚至在想,要是當初沈玨不對她做那些事情,她會不會喜歡上沈玨。

燭光下的兩人對望著,落下的陰影交疊在溫暖的地毯上,都不說一句話,微妙的氣氛凝固流轉,像是緊繃的弦,細微一動就能斷了。

白玉安的掙扎糾結,沈玨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白玉安的性子的,忽然恨起從前的自己。

明明知道白玉安是溫溫吞吞的慢性子,卻逼著她做出決定。

他學著高寒的樣子對她,她果然就心軟了。

其實白玉安從來都是心軟天真的。

只是他現在才領悟過來。

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他只希望現在還不太晚。: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