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探花

第400章 讓她成為最尊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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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沈玨抱著沈鳶回去,一進屋子就看見白玉安坐在炭火旁的椅子上,懶洋洋靠著后背,腳搭在矮凳上,手上依舊拿著書在看。

一身淡紫色的如意錦裙,微高的白邊領子上是一對珍珠耳墜搖晃,將那身形襯的更雅致,寬袖搭在扶手上,白凈的手指露出來,有一搭沒一搭的扣在金絲楠木的椅扶手上。

窗邊的光線正對著她,微微塵粒的光色沐在那身上,發上的白玉簪子都像是在生光。

如遠山的眉目低垂,看著手上的書,幾乎不動,就連身后的丫頭提醒,她也不曾瞟過來一眼。

這么多年了,白玉安依舊沒變。

平日里不是看書就是在后園子里和母親走走,除了自己帶著她著出去,她也很少自己出去走。

曾經說要自由不被拘束的人,現在好似偏安在這一偶。

沈玨放下沈鳶走到白玉安的面前,彎腰將她手上的書拿走,眼里帶著笑意看她:“玉安生氣了?”

面前光線被遮擋,投下的暗影將白玉安籠罩。

她看了沈玨一眼,又看向旁邊扯著沈玨袍子的沈鳶。

一大一小在她面前,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神色。

白玉安這才抬眼看向沈玨,皺眉:“往后不許再讓沈鳶進宮了。”

“別再縱著她了,小心她往后闖禍。”

沈玨牽著白玉安的手坐在她旁邊笑道:“鳶兒是我唯一的女兒,我還覺寵的少了。”

“她琴棋書畫都不必學,我只需她高興自由就是。”

說著沈玨深深的看著白玉安:“是玉安為鳶兒取的名字,讓鳶兒現在無拘無束,難道不是玉安想要的么。”

“只要鳶兒想要的,我都可以給她。”

“她想要去哪里,我都會讓她去。”

白玉安對上沈玨幽深的目光,低聲道:“可那也不是縱容她無法無天。”

“皇帝到底還在宮中,鳶兒跑去后宮里戲弄皇帝的妃子,視皇宮為無人之境,你將皇帝放在何處?”

“君是君,臣是臣,你這樣有勃常理,后世史書該怎樣寫你?”

沈玨挑眉:“玉安倒是在乎這些名聲。”

“既然如此,那便做了皇帝就是,往后鳶兒在皇宮中想去哪里都行。”

“讓她接受眾人跪拜,成為最尊貴的人。”

白玉安一怔,看向沈玨:“你——”

沈玨不用想也知道白玉安要說什么,他打斷她,又忍不住將人抱在自己懷里坐在椅子上,黑眸平靜的看著白玉安低聲道:“玉安,我本對皇位無意,我這么做不過是為了鳶兒。”

“皇帝總會長出羽翼,總會有子嗣,我能控制他一時,卻不能長久的控制他。”

“他的子嗣會延續下去,可我只有鳶兒。”

“將來我不在了,那就是皇帝清算侯府的時候了。”

“到時候鳶兒的下場你可想過?”

“只有當我坐在那個位置上,權利歸于在沈家手上,這份尊榮才能永遠的延續下去。”

白玉安知道沈玨說的都對,她曾經也想過。

沈玨沒有嫡子。

他一不在,沈家權利便少了一半。

一朝天子一朝臣,沈家的權勢不會永遠都在。

白玉安沒反駁沈玨,只是問:“你要怎么做?”

沈玨將白玉安按在懷里:“玉安,這些都交給我。”

“你只需信我就好。”

白玉安眼眸默了默,又抬起頭看著沈玨:“不管鳶兒是何身份,也不該讓她太過跋扈。”

“現在她尚且欺負底下人,往后長大了,豈不是誰都不放在眼里。”

“終究要闖禍出事。”

沈玨撫向白玉安的臉頰,看著面前那張依舊沒有什么變化的臉,芙蓉花顏越發嬌艷,眼眸里即便冷清清,卻已有婦人風情,一轉眼,一抬眸都是剎那芳華。

也幸得她不愛出去,沈玨也不想讓她獨自出去。

他低低道:“不管鳶兒闖下什么禍事,都有我護著她。”

“她身邊都是我精挑細選的暗衛死士,不會出事情的。”

白玉安現在是看清了,這父女兩人一樣的油鹽不進,驕傲的將在自己身份之下的都視為螻蟻。

白玉安臉色難看,從沈玨身上起來,攏袖就往外面走。

沈玨一愣,連忙起身拉住白玉安:“玉安,怎么了?”

白玉安轉頭看向沈玨:“蚍蜉撼樹,螻蟻也有鴻鵠之志,命薄如紙也有不屈之心。”

“瞧不上的人最難防,你能保證你能隨時護著她么。”

沈玨瞧著白玉安的神色,像是真生氣了,忙抱著人賠罪:“往后都聽玉安的。”

“我請老師來教導她,可行?”

白玉安垂眼看著站在一旁委屈巴巴不敢說話的沈鳶,嘆息一聲。

她彎腰摸了摸沈鳶的頭發,輕聲道:“琴棋書畫你不愿學母親不逼你,但知禮才能明事。”

“你要用心去體會底下人的艱辛,常懷憐憫,不求人人愛你,但求問心無愧。”

沈鳶仰頭看了父親一眼,又似懂非懂的點頭。

連父親都怕母親,她哪里敢不點頭。

好似每一次父親都沒說得過母親呢。

這會兒正是下午,外頭雪正大,沈玨彎腰捏了捏沈鳶的小臉蛋兒:“先出去玩兒,我與你母親再說兩句話。”

沈鳶嘟嘴,拽緊沈玨的手:“父親又不陪我,每次回來都只和母親玩。”

“我想父親和我出去堆雪人。”

才不過沈玨半身的身高,理直氣壯的氣勢卻不輸,頗有點沈玨的樣子。

沈玨挑眉,提著沈鳶出去就扔給了外頭守著的長松:“陪她堆雪人。”

說罷又叫屋子內的人都一起退出去,轉身關門。

長松抱著沈鳶無奈,同樣的戲碼已上演無數次,他早已習慣。

接下來自然就是無數丫頭婆子哄著侯府里的小祖宗小閻王了。

一個個哄的滿頭大汗,比干活還累。

沈玨回了屋子就迫不及待過去白玉安的跟前,看著人又坐回椅子上,高大的身子靠過去,握住白玉安溫熱的手笑著挪揄問:“玉安叫我早些回來,莫非玉安想我了。”

白玉安嘆息,看向沈玨:“沭陽來信了,我父親病重,我想要回沭陽一趟。”:sjwx←→